第六零八章 要改變科學進程

但是肉糜過爛的結果就顯示出來了,此時的肉燕皮雖然已經做好,剩下的就是個晾幹的過程,如果是用了堿粉而沒加水,並且用糯米糊(糯米磨成粉蒸熟,或者直接糯米蒸熟後搗爛都可以。)吸收了少許的肉中水份,那麽這時候就可以切成一掌寬的長條放到通風處晾幹了後,就能切成比扁食皮略大的方塊,收好儲藏,需要用的時候,一張張的攤開,用濕毛巾蓋一會讓其變軟,就可以包了,包好後,上屜蒸定型,然後就可以煮湯,或者是煮火鍋的時候放幾個進去煮一會就可以吃。而現在王況擀的燕肉皮卻是不能揭下來,還得放在通風處等小半時辰才行。

到了這個地步,掌櫃的隻消得聽王況怎麽說,就知道該怎麽做了,他一邊安排人將整個麵案抬到通風處,一邊安排廚師趕快按王況說的取那精肉多,肥膘較少的三層肉來剁餡,餡其實不難做,精肉和肥肉是七比三的肉跺碎了,按一斤肉半斤到七兩蔥,二兩荸薺跺碎,再加少許薑米,醬,鹽拌勻了就可以了。

“二郎,你怎麽對這個吳秀才如此上心?”出得了廚房,李世民終究是按捺不住,問了出來,因為在他看來,吳秀才即便是會預測天氣,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朝廷上不少的天官都能做到,而如果王況是為徐國緒考慮想要給他船上安排一個會看星象的人,那麽就不會說把他安排在格物院裏,也不會說給個從九品上的位子了。

李世民之所以會很爽快的開口就給正八品上,他隻是看到王況的失態,看到王況對吳秀才的在意,既然王況在意的人,那麽給高一點的位置總歸是沒錯的。

“以觀天文測天氣,又能說出是風讓某折的紙飛鳥飛起來,哦,某折的那叫紙飛鳥,與張平子能飛數裏的木鳥自是不能比,但僅此二項,某懷疑這吳秀才恐怕是張平子傳人。”

張平子,張衡,東漢人,後世知道他最著名的發明是地動儀和渾天儀,但是他在其他地方的貢獻卻也不小,記裏鼓,作為計時器的多級刻漏,還有能飛數裏的木鳥等等,當然許多人都推測說這個木鳥其實就是風箏,王況無所謂它是風箏也好,還是真的如書中所說是機栝操縱的能拍動翅膀飛行的木鳥也罷,這二者都離不開空氣動力學。

同時,張衡也是世界上第一個比較精確計算出黃道與赤道夾角的人,第一個提出地有南極北極等等直到一千多年後還至少有部分正確的天文觀點,可以說,如果張衡的所學有人能繼承下來的話,那麽隻要繼承了這個財富的人能被發掘出來並得到發揮而且將所學廣為傳授的話,那麽,世界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張衡在地動儀上的一個機構,如果按王況個人的看法,絕對要比指南針對人類的貢獻還要大,那就是後世鍾表擒縱機構的雛形—-張衡端輪-----在其中的運用,而張衡的水運儀象理論則是後世機械鍾表的起始,從王況現在所在的時間算起,再有不到百年,將橫空出現一個絕世天才,一個和尚,僧一行,俗家名張遂,已故去的郯國公張公謹曾孫,這個和尚將從張衡的水運渾像理論加以發揚光大,在此基礎上設計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個機械計時器水運渾天儀,整個水運渾天儀既能演示日、月、星辰的視運動,又能自動報時,而這就是所有機械鍾表的鼻祖,運用了後世必不可少的擒縱器,一天的誤差不到半分鍾!

而西方,卻是直到六百年之後,才出現了第一架自鳴鍾,從這時間差上,王況幾乎可以推定,西方的自鳴鍾就是仿造水運渾天儀而成,很明顯的,大唐的絲綢之路將許多的技術傳播了出去,自然不可能將這個能自動報時的好東西漏掉,而西方人也多有到長安的,不能排除有那心靈手巧之人見過水運渾天儀後將其記下,回去加以研究改進的可能。

隻是,這一切都是王況的推測,沒有證據。

僧一行不光發展了張衡的水運渾天儀,並從中得到靈感先研製出擒縱器,然後就是造出世界上所有鍾表的鼻祖,一種運用擒縱器來計時的計時器。他還第一個實測了地球子午線,雖然他當初並沒意識到自己測繪的就是子午線,但他確實是完成了這一壯舉。

這時候的王況,意識到自己來到大唐之後遺漏太多,天文學中的遺漏就是不該,還好,還來得及,僧一行還得有四十多年才會出生,王況來的時間不對,他是貞觀三年到這裏的,而郯國公是貞觀四年故去的,現在對王況來說,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郯國公的後代,並且讓魏小五的人加以關注,隻要他家中出現才學突出之人,王況不介意出手幹預一下。

當然不能指望一個兩個人的貢獻,現在王況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隱藏在民間的天文牛人都盡可能的挖出來,集中在一起,由朝廷出麵給他們安排好生活,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繼續鑽研他們喜歡的事情。

要想讓天文學有個發展的基礎,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天文這一門單獨的列出來成院,同時也要加快機械學也就是現在被稱為機栝術的發展,隻要機械學能夠給世人的生活帶來便利,那麽其地位就將得到大大的提升,而有了機械學的支撐,天文學就將有一個非常堅實的發展基礎。

或許,人類上天,真的可以提前很多年呢。

“張平子傳人?”李世民也被嚇得不輕,張平子已經被譽為古今機栝第一人,如果吳秀才真個是他的傳人,那麽隻憑這一點,封個從九品上也是該當,要是吳秀才真個是張平子傳人,而且這事傳了出去後,那些士子學子若是發現吳秀才的生活還如此的困頓,朝廷恐怕就要擔上一片罵聲了。

“陛下,您可想像得到,這腳下之地是如何的?你可想象得到,天狗食日食月也是可以預測的?您可知道,鐵塊也能在天上飛?長安到東治其實也可以一個時辰就可以到的?”見四周再沒外人,王況湊近了,低聲說了這麽一句,最後補充道:“而這一切想要實現,就得從格物院做起,而吳秀才,不管他是不是張平子傳人,他將是千金所市的馬骨,商秧所立的木柱。”

“要幾年?”李世民已經麻木了,這兩天他在東治所見所聞早就超出了他的認識太多,但是一切發生在王況的身上,似乎又是那麽的自然,仿佛王況生來就知道這些,生來就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做到最好,所以,他不關心過程,他現在隻關心結果。

“某不知,某隻能保證,幾年之內,人可以上得天去,某隻能保證國緒出海回來後,能給世人一個明證,這腳下的地是如何的,至於長安到東治瞬息能到,這個恐怕在某有生之年也見不到,但三五十年內,長安到東治幾天可到還是有希望的,這又和東平的炒鋼法密切相關,也和某一直不遺餘力,寧可虧錢也要推行的風車有關。總之,這許許多多方麵,是一環扣一環,息息相關,少一個也不成。”

“唔。”李世民又沉默了一會,然後拍板道:“既然你二郎要市馬骨,那麽朝廷也不能幹坐著什麽也不幹,如此,明年的科考,重新將算學等都單獨列出來,單成一科,詩賦經文可以不考,隻考兩科,中者以匠官之資進你二郎設立的那些個什麽院子,你看可成?”到了這一步,李世民已經隱隱知道王況要成立的格物院等等院的最終目的了,既然要調動起天下匠人和雜學家們的積極性,那麽給他們一條晉身之路無疑比給他們財貨更有刺激性。

“不夠,格物要設一科,算學要設一科,天文曆法要設一科,藥理要設一科,就連冶煉建築等都要單獨設科,嗯,還有術術。”王況卻是不滿意,一張口結舌就是要多設幾科。

“術術?二郎你莫非真信那練丹之說?”這下李世民就真的不解了,所謂術術,不外就是那些術士道士的煉丹術和各種把戲的統稱,在李世民看來,如果別人信術術還有情可原,但王況要是信的話,這就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了。

“術術,其實也包含了許多天地致理的,這就如同一把刀兵,看握著刀兵的是什麽人,就能發揮什麽樣的作用,握在歹人手中,能了殺人行凶的惡兵,若是握在守衛邊疆的將士手中,則成了保家衛國的利器,某給你示範一個術術。”王況轉眼看到飯鋪外有個人扛了一背簍的還帶,轉念一想就有了主意。

讓邊上的千牛衛去找那人要了一條海帶過來,海帶在這一帶多的是,經常會隨著潮水上漲而被衝到海邊,是以並不值錢,多是被用來喂豚豬等的,所以那人也很是大方的給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