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剛擦了把臉,電話就響了,打開一看,卻是鍾佳。

“在忙什麽呢,大領導?”電話裏傳出鍾佳嬌滴滴的聲音。

陳順此時正處於酒精興奮狀態,清醒但又有點迷糊。聽到鍾佳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平時那麽討厭,相反,覺得還蠻悅耳。於是,就輕鬆地和鍾佳聊起天來。

“喝了酒吧,我都可以聞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呢。”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陳順似乎看到鍾佳嘟著嘴的嬌俏模樣。兩人正說著話,陳順忽然隱約聽見電話裏刺耳的車聲,正想問鍾佳現在在哪兒,卻聽電話裏鍾佳匆忙說了聲:“我有事情,先掛了。”接著就是一陣嘟嘟的雜音。

陳順覺得奇怪,遲疑地看著電話,都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了,還有什麽事情什麽人找她嗎?不過也難說,記者主持人嘛,或許哪裏發生了事情,說走就走也未必。

雖然心中充滿疑問,但卻漸漸抵不住酒精的侵襲,這麽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新城區開發在沈從書的督促下,很快就開始動工了。丈量土地的時候,劉能尤其緊張,因為這是他和吳東東聯手做的第一筆買賣,也是他第一次開始投資做生意,即便如此,他可不想讓自己第一筆投資就用在買經驗教訓上。

土地丈量結束後,劉能這才大鬆了口氣,總算自己還是有先見之明,買的大片土地剛好位於開發區周圍,過不了多久,這些地盤都會隨著開發區土地的征用,而價錢暴漲。按照吳東東的估計,賺上個五六倍不在話下。劉能第一次發現賺錢居然如此容易,不由得喜上眉梢,不斷傻笑。

這天,吳東東買了臘肉特意到劉能家蹭飯吃,張利見他一進家門就躲進屋裏和劉能嘰嘰咕咕,覺得奇怪,但並未在意,煮好飯後正要叫他倆把陳順叫過來一起吃,卻不料這哥兒倆相互對視了一眼,沉默片刻,異口同聲道:“我看今天就不必了。”

張利見二人鬼鬼祟祟,不悅道:“你們哥兒倆搞什麽鬼呢?”

劉能道:“男人說話,女人少插嘴。”

張利心道:自打你當上了什麽破隊長,為了你的麵子,我能忍也就忍了,凡事不和你計較,今天你居然當著吳東東的麵給我難堪。當下,再也忍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冷冷道:“怎麽?最近當官當出官癮來了不是?要威風上單位裏威風去,給你一點兒好臉色,你就登鼻子上臉,給我耍起威風來了。”

吳東東見形勢不對,急忙伸出雙手:“打住,打住,張利同誌,今天我和劉哥要商量一件事,大大的好事,不過,不宜到處宣揚,更不宜讓順子知道。”

張利好奇心頓起,平息了心中怒火,卻故作不屑道:“什麽大大的好事,你們倆能有什麽好事?”

吳東東嘿嘿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保準你笑歪了嘴。”

送走吳東東,張利一把扯住丈夫,逼他道出實情,劉能無奈,隻好將與吳東東一起合作,貸款買賣土地的事情和盤托出。

“奇了怪了。”張利道,“既然是做生意,用得著跟防賊一樣防著陳順嗎?要是沒有人家,你們能知道這個消息?能做得成這筆生意嗎?”

“唉,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麽呀。”劉能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陳順這個人,你說他要知道了,他肯沾這個嗎?隻怕他不僅不沾,還要勸我們不要沾,到時候耳根子癢的人就是我們了。再說,處於他那個位置,最好越少插手越好,對他有好處的。”

“那也是。少一個人,我們也賺得多些。對了,你說,這回我們能賺多少?我數數看。”張利掰著手指頭,“我們貸款貸了十萬,翻兩番,那就是三十萬,還了銀行貸款,至少穩賺二十萬,這下我們發了。”

看著張利興奮的神情,劉能暗笑,其實晚上吳東東來就是告訴他,已經有人想出五十萬買他們那塊地了。不過他們商量過後,一致認為土地還會再漲,決定放手一搏,將土地再耗上個兩三個月。畢竟城東開發區的燦爛前景已經完全展示在眾人麵前,這麽早放棄這塊增值的肥肉,未免過於可惜。不過,為了避免出現別的麻煩,所有關於土地買賣的事情,劉能一律不插手,全由吳東東出麵擺平。

吳東東見有利可圖,更是賣勁,索性辭了大林中學的教師一職,接手他父親的宏通建築公司,放開手腳大展身手。在這當中,他自然不忘繼續對於黎展開強烈的愛情攻勢。

再說,於黎回到省城之後,一直避著吳東東。豈料吳東東辭了職後,有了時間,更是窮追不舍,索性在省城租下一所房子,打扮得油頭粉麵,整整齊齊,每日就站在於黎單位門口懷抱鮮花向她報到,又擔心她不喜歡自己買的鮮花,就日日換著花樣,今天送玫瑰,明天送百合,後天送巧克力,大後天守在她單位門口,請她吃晚飯。花樣層出不窮,更讓人應接不暇,但每種方式,隻要於黎一提反對意見,他就立馬接受,並且馬上換一種新的花樣,讓於黎無可奈何。

於黎開始還顧及著他的麵子,不肯給他難堪,但又覺得接受他的禮物,未免會讓他誤會自己有意,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狠狠心,將鮮花當著他的麵扔進垃圾桶,但吳東東依然故我,於黎實在忍無可忍,決定和他攤牌。

這天,吳東東一身西裝,早早等在於黎回家的路上,約於黎一起吃飯。於黎上完班,肚子正餓得咕咕作響,也不推辭,讓吳東東喜出望外,二人一起來到西餐廳,吳東東不等於黎開口就點了一堆於黎愛吃的比薩餅,於黎也不客氣,隻等比薩餅一上桌,就自顧自吃起來。

吃完後,看看吳東東也吃得差不多了,長吸一口氣道:“東東,很感謝你這一段時間來對我的關照,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嫁給你。”

吳東東早有心理準備,盡管傷心,卻依然裝做不在意,嘻嘻笑著道:“我知道,我是癩蛤蟆,你是天鵝,我也不奢望你能夠嫁給我呢。隻是,愛一個人是我的權利,我如果沒見到你,我就渾身不自在。我就是想看看你,即使娶不到你,能做好朋友也是不錯的啊。”

於黎毫無辦法,隻好道:“做好朋友我並不反對。不過,我擔心這會影響你的終身大事。”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隻要你不結婚,我就會一直守著你,直到你結婚為止。”

於黎見此情景,心道:反正我已經盡了告知義務,要是他實在要堅持愛自己,自己也是不能阻止的啊。

見於黎終於恢複平靜,答應和自己做普通朋友,吳東東大喜過望,這原本就是他的新策略,隻要於黎答應和自己做朋友,就等於他從此有了無數接近她的機會,他已經想出了一招苦肉計為自己贏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