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婚期在即,鍾佳卻是依然故我,雖說沒有夜夜不歸,但卻是夜夜晚歸,沒到十一二點看不見她的人影。陳順提醒了幾次,她依然沒有絲毫的收斂,還振振有辭道:“我這是給你今後的前程鋪平道路。”陳順回應道:“現在升職還有一個民意考核,要向下屬了解你的工作情況,那是不是我的每個同事都得拉攏?”

鍾佳嘻嘻笑道:“你的下屬就交給你了。要是沒有領導提名,我看,就是下屬對你有一百分的敬仰,升職也沒你的份。”陳順雖然知道她說的在理,但還是覺得窩火,認為自己光明正大,不需要這樣交際來突出自己的成績,而且,要交際也是自己交際,怎麽好讓自己老婆出麵,這樣傳出去該多難聽啊。知道的,認為自己靠的是實力,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靠的是老婆的交際。

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陳順見多說無益,也就懶得說了。

星期五這天,陳順接到雷林的電話,說是周末的時候,叫上許緒各帶上一家老小一起聚聚,陳順急忙打電話給鍾佳,省得她又被約走,自己一個人難免有些不自在。鍾佳接到電話,懶懶地應了一聲,到時候再說吧,就掛了電話。陳順也不好強迫,也隻能到時候再叫她了。最近,她是連和劉能、吳東東等人的聚會都懶得去了,而且老是抱怨他不早點兒說。陳順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理由,好幾次,隻要是接到處級以上幹部的電話,鍾佳就是一臉的興奮,和先前判若兩人。

周日,陳順早早醒來,拉開窗簾,見窗外藍天白雲,天氣格外晴朗,心情十分舒暢,急忙回轉身叫鍾佳起床,鍾佳翻了身,懶洋洋地賴在**不肯起來,陳順半哄半央求,眨眼間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就在這時,雷林打電話催他們出發,鍾佳這才打著哈欠,慢騰騰極不情願地穿起衣服,又磨蹭了半個小時,還沒開始上妝,陳順將出門防曬的各種物品收集了個全,裝了滿滿一袋子,就站在門口等著,又耗了半個小時,許緒又打了電話,陳順見實在不像個樣子,就又催了催。

鍾佳這才緊湊了些,問道:“去哪玩呢?”一聽說是爬山,立刻皺了皺眉頭道:“哎呀,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陳順心裏惱火,強壓火氣道:“東西都收拾好了,人家為了等你都浪費了一個半小時,怎麽又不去了?”

鍾佳道:“我還得護膚,山上太陽大,我就不去了。”

陳順見此情形,賭氣扔下袋子,自己去了。

許緒、雷林兩家人在路口等了一個多小時,見陳順一個人灰溜溜地出來,雷林想問,許緒忙拉了他一把。陳順見兩個孩子等得似乎都不耐煩了,很是抱歉,急忙進了旁邊的店鋪,給他們買了一些飲料。大家邊說邊走,雷林老婆原本想看看陳順的未婚妻究竟是什麽樣的,見他一個人來,抽空就問,陳順尷尬一笑道:“她怕傷了皮膚,就不去了。”

雷林老婆笑道:“那可真是嬌嫩得緊。不過也是,要當新娘子的人,總是要保養好的。”

他們一起爬山,說說笑笑,兩個孩子都是八歲左右,年齡相仿,也很談的來,看著他們其樂融融,陳順既羨慕又覺得心灰意冷。

許緒知道他心裏苦,就勸道:“娶妻就得賢惠,哪怕長得醜點也是不打緊的。不是我要破壞你們的婚姻,這種女人,還是趕緊分開的好。要是結婚了,再讓孩子遭罪,到時候後悔可就遲了。”

雷林也在旁邊煽風點火道:“你這人啊,就活該被那女人吃死。”

這些事情陳順不是沒想過,這鍾佳,別人的閑言閑語也就罷了,可她對自己的態度哪裏有妻子的模樣?剛訂婚就這個樣子,要是結了婚,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可自己已經和她同居了,要先開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雷林見他為難,歎了口氣道:“你啊,遲早要讓這個女人害死。”

爬了一天,又在山上吃了午飯,打了會兒牌才回來,大家都住市委辦宿舍樓,隻是不在同一幢,到了路口,大家正準備分手,一輛小車在他們前麵停了下來。陳順三人都是市委辦出來的,自然熟悉市委辦的車牌號,見是辦裏的,就特別留意,沒想到下來的居然是鍾佳,而且手上還拿著太陽帽,臉曬得通紅,似乎去了哪裏,風塵仆仆的。隻見她在車邊扭捏了半天,也不知道和車裏的人在說些什麽,半天也舍不得離去。

許緒老婆見了她,撇了撇嘴道:“這個騷包,也不知道又勾引哪個領導去了。”

陳順臉色一變,許緒急忙拉了拉老婆的衣角。

許緒老婆一把拍掉許緒的手,道:“哎呀,你不知道,這女人,是電視台的一個什麽記者,還是主持人,反正外麵都說她是什麽領導的情婦,而且還是市裏大領導的情婦。呸,你看那神情,一副狐媚相,一看就知道準是一個狐狸精,有什麽好囂張的,說不定這輩子還嫁不出去呢。要是嫁得出去,那男人保準是個瞎子。”

許緒偷偷看了看陳順,隻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急忙嗬斥道:“你這女人,怎麽跟農村裏的七大姑八大姨似的,這麽多嘴,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說。”

許緒老婆不服氣道:“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她,你出去問問,隻要是知道她的人,肯定都得這麽說,指不定說的比我還難聽呢。”

雷林老婆也幫腔道:“我好像也聽說過,說是市電視台有一個女的,騷得很,工作不做,就知道陪領導,就是她啊。”

陳順再也聽不下去了,強裝笑臉道:“我先走了。”說著,疾步離去。

等陳順不見了身影,許緒才對老婆歎了口氣,說道:“叫你不要多嘴,你偏要多嘴。那個女人就是陳順的未婚妻。”

許緒老婆和雷林老婆頓時麵麵相覷,暗自懊悔不已。末了,雷林老婆道:“這事情就該讓陳順知道知道,反正沒結婚,後悔還來得及。”

許緒老婆也道:“就是,就是。虧你們兩個還是他的好朋友,也不勸勸。”雷林、許緒相視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陳順回到家裏,心裏極不舒服,但還是強忍怒氣。畢竟鍾佳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不能完全強迫她按照自己的意思生活,想到這裏,怒氣消了些,但許緒老婆那句“什麽大領導的情婦”還是讓他耿耿於懷,雖然他並不認為這是真的。

門外響起了鑰匙的聲音,陳順故作不知躺在**一動不動。

鍾佳進了房門,見他躺在**不動,就走了過去,撒嬌道:“阿順,我今天好累,你幫我按摩一下,我的腳都酸死了。”

陳順原本想不理她,但又覺得過意不去,就道:“你去哪裏了,腳這麽酸?”

鍾佳道:“還不是李常委,叫我陪他一起爬山來著……”

話還沒說完,陳順的火噌的一下冒了出來:“你不是說爬山傷皮膚嗎?怎麽又去爬山了?”

鍾佳道:“那是因為李常委……”

陳順冷笑道:“李常委,李常委,李常委是你什麽人?難道比你老公還重要嗎?究竟你是他的夫人還是我的夫人?對了,我們還沒結婚,你也還不是我的夫人。”

鍾佳見陳順說話刺耳,頓時火起,心想:你陳順要和我鬥,還嫩了點兒。想分手,想休我,想給我下馬威壓在我頭頂上,沒門兒。當下,也冷笑道:“怎麽,想和我攤牌了?看我不順眼了?早幹嗎去了?現在不嫌晚了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所有人都知道我給你戴了綠帽子,你知道了有用嗎?告訴你,這輩子隻有我甩別人,沒有人敢甩我。你要是敢甩我,我告訴你,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陳順向來最痛恨別人威脅他,見她如此囂張,再也按捺不住,對她僅存的一點兒愧疚也**然無存,冷笑道:“你威脅我?”

鍾佳揚起自己尖翹的下巴道:“不信你試試看。如果你對我不好,我就到所有的常委麵前哭訴,說你始亂終棄,說你作風不好,讓你的仕途從此終結,並且一蹶不振。以後隻要你談朋友,談一個我破壞一個,我會讓她乖乖地從你的視野自動消失,讓你這輩子都結不成婚,生不成兒子,讓你從此斷子絕孫,你信不信?”

陳順沒想到鍾佳出口居然如此惡毒,氣急,用手一指門口道:“你……你給我滾。”

鍾佳冷笑道:“陳大主任,你等著瞧,你會為你今天說出的這句話感到後悔。”說著,將頭一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