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一回到單位,就找李開,跟他說了剛才陳順問他開發區的事情。

李開把玩著上次劉能帶給他的存折,陳順不收他的存折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隻不過是白得了個人情。此刻見劉能從陳順那裏得到消息,自然是慎重得很,心想,要是沒這本存折,隻怕陳順也不會通風報信,嘴裏卻道:“隻怕事情不妙,我們還是再想想有什麽地方給人抓了把柄,如果真讓人給抓了把柄,我們可就慘了。另外,爭取在年前將賬再梳理一遍,不要出現任何破綻。”

劉能走後,李開歎了口氣,沒想到,就為了在最後時期撈幾個錢,害自己晚節不保,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隻怕自己連退休金都沒了,還說官場如戰場呢,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不過,幸好知道得早,做好補救措施就可以了。

周凝蘭在陳順回到濱海的第二天也回來了。回到鋪子,店員告訴她,有一個男人經常在經過鋪子的時候老瞅著裏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她。

周凝蘭急忙問了問長相,估計是張含,心裏便有了幾分忐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張含。到了傍晚,想著張含和任一鳴等人散步可能經過店鋪,就叫店員照看一下鋪子,自己趁機躲回出租屋去了。

到晚上六點多的時候,周凝蘭忍不住給陳順打了個電話,得知他正趕往劉能家吃飯,就獨自在旁邊的小吃店吃了點兒東西,然後慢悠悠地往劉能家走。

原來,鍾佳希望通過博取眾常委同情,轉而向陳順施壓,讓他回過頭來懇求自己,但是在各常委家哭訴了一通後,見眾人隻是安慰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對她也不像以前那麽熱情了,陳順那邊更是毫無動靜,知道自己的這項行動沒有奏效,心裏懊惱萬分,忽然想到了張利,於是守在了張利家門口,等張利回來,想讓張利出麵當好人,為自己的婚姻作最後的挽回。

張利因為鍾佳的事情被劉能臭罵了一通,見鍾佳又來求自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埋怨了鍾佳一番。

見張利並不同情自己。鍾佳哀求道:“張利姐,是我錯了。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求求您再幫我這一次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張利陰沉著一張臉,不知道該幫還是不該幫,但架不住鍾佳的再三請求,想想鍾佳和陳順雖然沒領結婚證,但畢竟辦過酒席,也算是結了婚的,剛結婚就被丈夫給離了,似乎也蠻讓人同情的,抱怨歸抱怨,看著鍾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還是歎了口氣答應了。

這天,張利買了一大堆菜回家,讓劉能去請陳順吃飯。

劉能也沒多想,以為張利想借機會表達自己的歉意,二話沒說就打了電話給陳順。陳順在街上吃了好幾天,正巴不得吃些家常小菜,一口就答應了。這不,和周凝蘭通完電話,一下班就到了張利的新房子。

這房子,陳順還是第一次來,快過年了,劉能和張利打算在新房過年,就提前搬進來了。見到陳順,兩人極為高興。陳順環顧四周,新房的裝修的確算得上是豪華舒適,有點兒類似吳東東在城郊的那棟別墅,但更簡潔大方些,其中一麵牆多了些五顏六色的燈飾,劉能介紹說是咪咪一定要買的。陳順暗自驚訝,上次他裝修房子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燈飾,是一個知名的品牌,價格蠻貴的,光這些燈飾就不下萬把塊錢。他想起那封舉報信,劉能如果沒做生意,那這些裝修費的來源可就成問題了,不過,他寧可相信這些錢都是劉能和吳東東一起做生意賺的,這樣,即便紀委怎麽查,劉能都不會有什麽事情。

陳順見到上一年級的咪咪正趴在桌子上做作業,頓時感慨萬分,自己要是早些結婚,現在孩子也該有了吧?偏想結婚的時候又遇到了鍾佳這麽一個女人,白白浪費了大半年時間。

張利煮好飯菜,悄悄給鍾佳打了一個電話,又擔心劉能知道了罵自己多事,響了兩聲,估摸鍾佳已經知道,就掛了電話。

鍾佳在張利家附近的店鋪中已經焦急地徘徊了很久,一接到張利的暗號,急忙整了下行裝就朝張利家走去。

劉能聽到門鈴聲,心道:最近陳順和周凝蘭走得比較近,莫非是凝蘭過來了?也沒多想,走過去開門一看,卻是鍾佳,還沒醒過神來,鍾佳一把推開他就急匆匆闖了進來。

陳順抬起頭,見是鍾佳,心裏頓時一沉,抱起身邊的咪咪,裝著沒看見鍾佳,招呼咪咪夾菜。鍾佳也不客氣,在陳順旁邊一屁股坐下,故作親切地對咪咪說:“咪咪,好久沒看見阿姨了吧?來,阿姨抱抱。”

咪咪嘟著小嘴道:“我不要,我要和叔叔在一起。”

鍾佳又對咪咪說:“你要是不肯讓阿姨抱,到時候阿姨和叔叔生的小寶貝就不讓你抱抱了。”

咪咪看了看鍾佳,又看了看陳順,沒有答話。

陳順見她越說越離譜,懶得搭理她,繃著臉,光顧著自己吃飯,巴不得三口兩口快快吃完就走,省的在劉能家裏吵起來,沒了形象。

鍾佳見陳順不說話,就夾了菜朝陳順碗裏送,陳順將碗朝桌子上一放,也不吃了,站起身就要走,鍾佳要追,剛到門口,門鈴又響了,陳順順手開了門,卻是周凝蘭。

鍾佳一見到周凝蘭,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我說呢,見了我,巴不得吃了飯立刻就走,原來是約了狐狸精。”

周凝蘭沒防備,剛按了門鈴,就見裏頭鑽出個人來,嚇了一跳,見是陳順,驚喜的表情還沒收斂,就聽到了鍾佳的譏諷,正在莫名其妙的當兒,隻聽陳順怒道:“你鬧夠了沒有?”

鍾佳道:“怎麽?惱羞成怒了?她不就是隻騷狐狸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離開我,就是為了她,哼,不就是長了副狐媚相,能勾引男人嗎?我呸。”

陳順見她鬧得實在不像話,頓時火起,啪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鍾佳一愣,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挽回陳順,但此刻想要後悔已是不能,索性撒起潑來,抓住陳順的衣服就要廝打,周凝蘭急忙一把拉開陳順,可憐一頭剛挽起的雲髻被鍾佳一爪子打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陳順見此情形,忙回身護住凝蘭。

鍾佳見兩人互相掩護,怒向膽邊生,簡直要失去理智,拉住陳順的衣領,一邊撓一邊歇斯底裏地喊,她的聲音大,又是奸夫**婦,又是狐狸精的一頓叫罵,讓陳順覺得狼狽不堪,簡直就是無法忍受,所幸這樓好多人都沒搬進去,沒什麽人出來看熱鬧,陳順漲紅著臉,使勁掰開鍾佳的手指。一掙開鍾佳的拉扯,拉了周凝蘭就走。

鍾佳想要追上去,早被劉能夫婦拉住不能脫身,一路掙紮,鞋也掉了,包也扔了,又哭又叫又罵,吵得附近幾戶鄰居紛紛跑過來看熱鬧,讓劉能看了直搖頭,這人啊,光看相貌怎麽看得出來。

鍾佳見自己吵也吵夠了,鬧也鬧夠了,估計陳順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分手,隻好收拾了一下,打電話找黃堅另想辦法。這口氣她可咽不下,說什麽也得讓黃堅找機會整整他,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陳順和周凝蘭一路打的到了周凝蘭的鋪子,店員見了陳順和周凝蘭的狼狽相,吃了一驚,忙將周凝蘭扶了進去,一邊詢問原因。周凝蘭驚魂未定,擺了擺手,坐下歇了口氣,示意店員關店門,自己好整理一下,攏起鬢角才發現鬢邊被鍾佳的長指甲撓出了一條傷痕。

陳順見周凝蘭因為自己反遭無妄之災,十分過意不去,忙幫著料理傷口。就在這時,任一鳴和張含經過,見裏麵似乎有人,店員卻忙著關店,估計是凝蘭在裏頭。任一鳴見張含眼睛直往裏瞟,就道:“我進去看看周小姐回來沒有。”一頭紮了進去,卻見陳順正小心翼翼托著周凝蘭的臉頰,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縮回腦袋,回轉身一看,張含正站在自己身後,看了個全,急忙把張含一把拉開,走了一段路,見張含臉色陰沉,就道:“這陳順也真是的,仗著書記賞識他,居然挖起上級領導的牆角來了,不收拾他一頓還行?”然後望著張含,問道:“要不要叫阿弟去收拾他一頓?不過,憑秘書長的手段應該就可以了。”

張含也不說話,繃著臉就往宿舍走,扔下任一鳴一個人暗自發笑:這陳順,隻怕主任的位子是坐不穩了,自己也該推波助瀾努力爭取才是。想到這裏,哼著歌找許娜去了。卻不料樂極生悲,又惹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