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 新鄰居
婷婷的骨架小,人不高手和人成正比,也小巧玲瓏的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高寒這隻受傷的腳,輕輕地放到了盆子裏
水有點熱,但總算還適宜,高寒一開始感到燙,半分鍾以後就慢慢地適應了**適應水溫,也像人適應人一樣,一開始可能感到冷或熱,時間一長,就能恰當地融合
白蔥根似的纖纖手撩水,浸濕了高寒的腳,然後開始慢慢地揉搓手指和腳的接觸麵不大,但由於是異性的接觸,高寒難為情之際,一種幸福感悄悄地爬上了心頭
春雨降臨,從頭澆到腳,溫潤的感覺
婷婷的眼不離手,當然就沒有抬頭,高寒居高臨下,從婷婷的額頭望下去,發現婷婷的長相極為端莊,端莊中帶著飄逸的秀麗鼻梁高高的,直直的,鼻尖在鼻梁的下方微微地翹起,像五官中的主帥,統領著全局兩邊的顴骨微微地聳起,並呈下滑減緩之勢,並一點點地收縮,直縮小成尖尖的下巴燈光下,眼睛上下,種滿密集的睫毛,像清澈的水邊生長有序的黑色的野草,護衛著兩潭清水她偶爾抬抬眼,水波**漾,引無限的遐思
水在臉盆中微微地**漾,波紋連連,高寒有一種被水草撩撥的感覺,接連不斷的癢癢的舒心的感覺從腳心爬到了腳麵,又從腳麵慢慢地上移,直爬到高寒的心窩他分明感覺到,有一雙小手在她的心窩裏抓著撓著
婷婷起身去拿毛巾,晃動在高寒眼前的是一幅搖曳的背影婷婷手捧毛巾轉回身來,要給高寒擦腳高寒把手伸出來,和她爭奪毛巾,婷婷不放手,有意無意中,高寒抓到了婷婷的手高寒想躲開,但卻沒有說服自己兩秒鍾之後,婷婷給高寒擦完了腳,又給高寒穿上了鞋襪
婷婷做完了該做的一切,重回到高寒的身邊坐下,朝高寒嫣然一笑桃花開了,杏花開了,兩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裏,**漾著清純的波光
高寒以為,婷婷這樣殷勤一定還是為了編製的事,就說:“編製的事你放心,我會操心的”
“離春節沒幾天了”婷婷說
“我知道”
“可是——”婷婷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有話就直說,咱們不是外人”高寒鼓勵婷婷說
這一問,婷婷的眼睛裏頓時冒出了一股清泉不過,這股清泉並沒有流出,隻在有序的草邊打轉水草濕潤了,如雨打的嫩柳她忽閃著眼睛,最終還是溢出了眼眶不等高寒再問,婷婷就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會為我操心的,可是那個蘇副台長今天找我談話了,他問我和你是什麽關係,當我告訴他說你隻是我的朋友時,他說事情不好辦,要麽就叫我拿點錢出來,要麽就——,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電話”
婷婷沒有說下去,但高寒已經感覺到,蘇副台長的的第二個“要麽”離不開這個男人們都喜歡的字眼,就一個字婷婷沒有明說,高寒也沒有點破,但高寒臉上憤怒的表情已經告訴婷婷,他開始生氣了,他生的不是婷婷的氣,而是蘇副台長的氣現在的高寒已經不當初求職無門的高寒了,那時候的他不敢發火,現在則不同了,如果他不高興,可以當著蘇副台長的麵罵他
鳥男人,竟敢提出條件,簡直可惡,罪不可赦
高寒掏出電話,當即地撥通了蘇副台長的手機高寒說話也不難聽,有文化的人,不會像罵街婆那般把髒話掛在嘴上,但高寒的氣勢很不一般,他明著告訴蘇副台長說,婷婷是他同學的妹妹,如果在電視台出了什麽差錯,高寒一定會追究的,不管那人是誰
高寒為婷婷兩肋插刀,婷婷受到了感動
從王笑天命令她留在北原市,要她收集高寒等人的錯誤或犯罪的證據的那天起,她就對王笑天失望了,隻是嘴上沒有說出來而已她是個人,她想好好地活著,好好地享受生活,不想成為別人棋盤上一枚棋子王笑天能對劉燕妮那樣無情,自己和他結婚後,日子也不會好過婷婷從那一刻起就決定了,她要留在北原市,但不是為了王笑天,而是為了自己她要傍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而高寒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幾天她考慮過了,高寒是個已婚的男人,她不打算當第三者,也不想當第三者,即使想當,也是臨時的,她傍著高寒,隻是為了能在北原市站穩腳跟,等高寒為自己解決了編製問題,等她完全穩定下來,就找個適合的對象結婚生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高寒打完電話,看看婷婷,發現了婷婷正目光專注地看著他高寒笑笑,說:“很簡單,完事了,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要我怎麽感謝你呢?”婷婷問道高寒笑著,不說話婷婷站起來,來到高寒麵前,想坐在高寒的腿上就在婷婷剛表示出她的意圖,高寒欠欠屁股,歪了身子,把一隻手放在了茶幾上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高寒說
“你再坐一會兒”
“不了,愉悅的時間過長了就不愉悅了,越是好東西越不能貪吃嗬嗬,走了”
高寒慢慢地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婷婷上前一步,挽住了高寒
樓道裏很黑,但輕快的腳步叫醒了感應的燈光,兩人每下一樓,都會迎來一片光明,剛剛走過,燈又熄滅了
不管前後,隻要高寒到達的地方,總是充滿了光明,這個世界的光明似乎就是為了他才存在的
時間終於給了婷婷一個交代,春節到來之前,高寒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把婷婷納入了電視台正式的財政編製
春節過後,天氣依然寒冷,但人們已經聞到了春天的氣息,聽到了春天的腳步聲正月十七這天,黃江河一家人分乘著兩輛車到水庫遊玩,直到晚上才回來他們說好了,這一天過去之後,一家人都要投入緊張的工作
夜幕降臨,別墅隔壁的一家人正在忙碌著搬家這家的主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據說是南邊一家小煤礦的礦主,煤礦年前出了事故,十六個人在礦難中死亡為了賠償死難者家屬,他不得不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包括這棟別墅
黃江河和蔣麗莎開車先回來了他們把車子停在別墅的門口,就聽到了一個婦人的淒厲的哭聲
婦人邊哭邊指責自己的男人,隻聽說:“當初你要是聽我的就好了,你一個月四千多的工資,我兩千多,咱們的錢能花完嗎?你倒好,不聽我勸說,非要發大財,去承包什麽煤礦,這下可好,一起事故我們就傾家**產了,城裏的房子買了,別墅也改了名字,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了,你叫我和孫子以後怎麽過呀咱們要是沒那麽多錢,孩子怎麽會不知天高地厚,醉酒駕車進了班房老了老了,想不到遭到如此報應,作孽呀”
蔣麗莎聽著煩,站在門口對黃江河說:“我還以為住著什麽鄰居呢,養著大狼狗,開著大奔,玩著花花草草,整天背著個釣魚包到河邊溜達,像個退休的高幹,誰知原來就是個暴發戶,沒素養,沒素質,沒文化”
黃江河聽蔣麗莎囉嗦沒完,就不耐煩地說:“人家正遭難呢,你說什麽風涼話,別人都沒素質,就你的素質高,站著尿也能把石頭衝個坑,拉個屎聞著也香噴噴的你好好聽聽她在說什麽,還不是為了錢才出了事,我勸你以後不要把錢看得那麽重,安分點”
蔣麗莎沒有和黃江河頂嘴,提著包進了別墅
半個小時後,高寒開車帶來黃珊拐了彎,慢慢悠悠地朝別墅過來了快到別墅裏,一輛豐田車堵在了路口黃珊靠著,隻知道轎車擋了路,不知道車的型號和牌子,就嘟囔著說:“誰這麽沒眼色,把車子擋在路上”
高寒一看牌號,知道是劉燕妮的車子,就自言自語地說:“奇了怪了,大半夜的她跑來幹什麽”
“你說誰?”黃珊坐了起來,問高寒
“還能有誰,劉燕妮唄”
說話間,黃珊早已看清車子的確是劉燕妮,就說“她來能幹什麽,不是找你的就是找我的”突然又說:“不對呀,她要是來找你我,該把車子停在家門口,怎麽會停在這裏呢你摁一下喇叭,她聽見後就出來的”
喇叭聲起後兩分鍾,沒有見到劉燕妮的影子高寒掏出手機,正要聯係劉燕妮,卻看見幾個人從黃家別墅的隔壁出來,高寒老遠就聽見劉燕妮說:“你們今晚就撤離,等明天我把剩下的錢打在你們的賬戶上,這棟別墅就歸我了你們也不要太難過,人生在世,誰還不碰到個三災六難的,就拿我來說,早幾年還在給別人打工呢,現在不也成了老板了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流轉,興許明年又到了你家”
沒人接話,隻聽到了婦女的嗚咽聲,還一口一個死鬼的,估計又在罵自己的男人
高寒這才明白,劉燕妮真的把鄰居的別墅買下了黃珊也聽到了她剛才所說的話,心裏也 不是滋味,就對高寒發火說:“你看見沒有,她就像個蒼蠅,死盯著你不放,走哪兒跟到哪兒,成了你的跟屁蟲了”
高寒反駁說:“話可不能這樣說,她願意在哪兒買房子,是她的自由,與任何人沒有一點關係,你要是覺得她在這兒買房子不合適,就下去和她理論去,別在這兒我和詐唬她是你的頂頭上司,可能是為了工作的方便”高寒剛停頓下來,看見黃珊還想狡辯,就又說道:“打住,你剛才的比喻有問題,什麽蒼蠅跟屁蟲,難道我是臭雞蛋嗎”
“不是臭雞蛋,是香餑餑,她是個美食家,看見你就走不動,你高興讓她吃就讓她吃,關我什麽事,這下成了”黃珊說
別墅的原主人上了門前的一輛破舊的紅色桑塔納,劉燕妮也向自己的車子走來高寒故意調高了燈光,照著劉燕妮的眼睛劉燕妮手搭涼棚狀,但依然看不見是誰在故意作弄她,就小心地走過到車窗前借著反射的燈光,劉燕妮發現駕駛室裏坐著高寒和黃珊,就說:“隻有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才敢作弄我,放在別的地方,我不打出你的屎,也打出你的屁”
黃珊聽著劉燕妮的話刺耳,就說:“恐怕你想打出的不僅僅是高寒的屁”高寒用腳碰碰黃珊,朝劉燕妮說:“就算這是我們的地盤,你不是已經插進來嗎,這房子你買下了?”
“買下了,以後我們就成鄰居了”劉燕妮說
“房子不需要裝修嗎?”高寒問道
“不需要別墅的主人原來是煤礦主,室內的裝修都是一流的,我過兩天就搬過來”劉燕妮自豪地說
高寒客氣道:“喬遷之喜,別忘了請客啊”
“一定,你也記著給我封個大禮包”
黃珊見兩人一直在交流,自己沒有說話的機會,就不滿意地說:“要想聊天回家聊去,勞駕你先把車子移動一下,成嗎?這裏地方狹小,不管是朋友還是仇人,總要在這裏通過,哪像城裏的大馬路,人多路寬,人和人相碰撞的機會少,所以要想在這裏生存,必須先有一份安分的心,否則容易出亂子”
劉燕妮都聽得出來,黃珊在敲山震虎,叫她遠離高寒她向兩人招招手,說了聲拜拜,走到自己的車旁,來開車門上了車
豐田車在黃家的別墅前掉了頭,等高寒的車騰開了路,一加油門就離開了
高寒看見劉燕妮的車子遠離了,就對黃珊說:“拜托你嘴上不要那麽尖刻好不好,她來這裏住,可能是由於她相中了這塊風水寶地,那是她的自由,誰也幹涉不了,要想公道打個顛倒,別人要是這樣說你,你心裏會痛快嗎?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是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