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黃珊撒氣惹麻煩
黃珊推車進了別墅,也不支起車子,直接把推到牆邊向裏麵走去。賽車沒放穩當,黃珊還沒離開,就“怕擦”滑倒在地上,黃珊頭也不回。
走進走廊,一個皮墩子擋住了去路,黃珊飛起一腳,皮墩子被踢飛,碰到了牆上後落了下來。黃珊用力過猛,腳也受到反作用,扶著牆壁一瘸一拐地進了臥室。
蔣麗莎把飯從廚房端出來,放在黃江河麵前,小聲地嘟囔道:“我每天在家做好飯菜,她還要給我受,你也不說她幾句,替我挽回些麵子。”黃江河笑笑說:“她在門外連我都數落了,我哪裏還敢多嘴。你去喊她吃飯,態度好點,她就不再使性子了。”
“我不去,你女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發起火來六親不認,我才不拿熱臉對貼她的冷屁股,自討沒趣,要去你去。”蔣麗莎說。
黃江河站起來,嗬嗬一笑,說:“我去就我去。”剛剛站起來,高寒推門進來,黃江河重新坐下,說:“高寒,你來的正是時候,黃珊在臥室裏生氣呢,我和你蔣阿姨都不敢去招惹她,你去喊她過來吃飯。”
高寒開玩笑說:“你們不去叫她,我就敢去叫嗎,我的麵子也不大,臉皮也不夠厚實,我也不去。”蔣麗莎捅了高寒一下,說:“你不一樣,你是她丈夫,你不去叫她誰去。”高寒笑笑,說:“她發的是哪門子火?”黃江河說:“騎車回來在門外就先數落了我,之後又對你阿姨橫挑鼻子豎挑眼,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高寒說:“我明白了,這麽大的脾氣,一定是因為升了主任助理,有朝一日要是當了信用社主任或其他再大的官,我們就都成她的仆人了,都得看她的臉色行事。她連你們都不放在眼裏,可見我平時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鬱悶。”
發牢騷歸發牢騷,高寒轉身開門,去叫黃珊吃飯。
高寒推門進到臥室,看見黃珊拉著臉坐在床頭生氣,就開玩笑說:“大小姐,去吃飯吧,你一個人生氣,全家都不安生,全要看你的臉色,多大的本事。”黃珊的氣還未消,聽高寒說話帶毛病,就頭也不回地說:“都是你們惹的禍事,反倒怪罪起我來了。”
“你心情不愉快,怎麽能怪罪我們?”高寒問道。她一邊說一邊拉起黃珊,把她推到門口,嘴裏勸說道:“不管什麽原因,要先吃飯,吃了飯才有力氣生氣不是,有什麽話你當著我們三人的麵說,好讓大家評評理,如果真是我的不是,我們一起向你賠禮道歉。”
高寒推著黃珊,一直推到了餐廳。
蔣麗莎見黃珊進來,趕快欠欠身子,說:“有什麽話吃了飯再說,來,坐下。”說著站起來,想去把黃珊扶到椅子上。黃珊一甩蔣麗莎,說:“我偏要現在說。”
“讓她說,不然她的嘴撅起來,能把我們都當驢子拴起來。”黃江河嬉笑著。他很久沒有見過女兒發脾氣了,看著黃珊撅著小嘴,覺著蠻好笑的,就趁機鼓勵她,看看她到底受了什麽委屈。
黃珊一屁股坐了下來,說:“說就說。?今天中午剛上班不久,阿姨的前夫就領著高寒的前男友到信用社來,要求貸款五百萬,我說貸款太多,不好辦,你們猜猜他們怎麽說。”
“怎麽說。”蔣麗莎討好地問道。
黃珊接著說道:“他們說是劉燕妮叫他們來的,這款貸也得貸,不貸也得貸,如果不貸給他們,他們就——”
“就怎麽樣?”蔣麗莎問道。
黃珊再說:“他們說如果不貸給他們,他們就到市委去找爸爸。”
黃江河笑笑,說:“我又不開銀行,他們找我幹嘛。”黃珊說:“還不是你幹的好事,朱誌明說你破壞了他的家庭,他要和你理論理論,叫市委大院的人評評理,如果在市委大院說不出理,他就到大街上去,你們說氣人不氣人。”
高寒坐在黃珊一邊,一直沒有發言,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插嘴道:“他們找就讓他們找去,你生什麽氣。”黃珊轉過臉來,說:“你說的輕巧,他要是真的到市委找爸爸,丟人的可不僅僅是爸爸一個人,我們都得跟著丟人。都是你們幹的好事,當初要不是爸爸破壞了人家的家庭,我也不會受這等氣,還有你,要不是你和米蘭劉燕妮有過舊情,兩個女人怎麽能聯合起來欺負我。”
黃珊說著,眼角濕潤,淚花在眼眶裏直打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其他三個人聽完了事情的經過,臉上都掛不住了,最先掛不住的是蔣麗莎。按照黃珊剛才的話,好像黃江河當初不該娶她,她嫁給黃江河也是大錯特錯。她耷拉著眼,看著桌子,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其次臉上掛不住的就是高寒了。這事牽涉到米蘭和劉燕妮,而這兩個女人都與他有過瓜葛,可那都是老黃曆了,他覺著自己委屈,但還不能做任何解釋。
黃江河為了緩和氣氛,拿起筷子說:“大家吃飯,有什麽話吃了飯再說。黃珊呀,也許今天的事是個巧遇,他們就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要是生氣了,豈不是剛好中了他們的計。那兩個女人的事屬於你們以前的感情糾葛,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得那麽清楚,至於我和你阿姨的事,當初她情我願,不像他們說的破壞呀什麽的,那都是無中生有,信口雌黃,不信你問問你蔣阿姨。”
蔣麗莎臉上尷尬,早已麵紅耳赤。她嫁給黃江河的話題以前也當眾提過,但總是遮遮掩掩,從來沒有這麽被敞開了曝光。這次不同,黃珊言語間似乎留露出對她的不滿,似乎黃珊的委屈都是她蔣麗莎加在她身上的,如果沒有蔣麗莎,黃珊就不會受到這麽大的委屈。她想對黃珊發火,但又怕再次遭到黃珊的攻擊,她想對黃江河發火,可黃江河在說話時言辭根本沒有掛到她,但無論如何她都要發火,於是就想起了朱誌明。她認為這一切都是朱誌明和米蘭引起的。
蔣麗莎站起來,對大家尷尬地笑笑,說:“你們先吃飯,我出去一趟。”說完轉身就走。黃江河知道她要去哪裏,就對高寒努努嘴,說:“去攔住她,不要 叫她再惹事。”
高寒站起來,跟在蔣麗莎出了門,說:“阿姨,你就別去了,人家不就在信用社對黃珊發了幾句牢騷嗎,又沒說你什麽,你上門不是自討沒趣嗎。”
蔣麗莎頭也不回地說:“大人的事,小孩家別管。我已經自討沒趣了,再討一次也無關緊要,你回去吧,告訴黃珊,就說我去給她討回公道。”
高寒見蔣麗莎執意要去,也不好強行攔截,隻得說:“你到他們那兒有話好好說,千萬別一時衝動,再惹出什麽麻煩。”蔣麗莎應付道:“我知道。”
高寒進來,見黃珊還沒動嘴吃飯,端起碗來就把飯一個勁往嘴裏扒拉。黃江河問道:“沒攔住吧。”高寒也不說話,隻管吃飯。他把飯劃拉到嘴裏,卻沒有咽下去,不久兩個腮幫子就鼓了起來。黃江河看著高寒,勸說道:“你慢點,別噎著了。”高寒狠狠了咽了一口飯,說:“我就是要快點吃,好把肚子裏的氣擠出來,不然就氣死了。”黃珊聽高寒這麽說,才知道他肚裏對自己有氣,挖苦他說:“一提到劉燕妮你就生氣,今天提到米蘭,你的氣就更大了。你老婆受到了委屈,你不但不安慰,心裏還想著別的,良心上不愧疚嗎?”
高寒把碗嗵地一聲放在桌子上,說:“你有完沒完?你鬥不過人家,就隻會回來到家裏撒野,惹得一家人不痛快,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光知道指責別人,讓我們在這個家怎麽過。”
“你愛怎麽過就怎麽過,不想過就離開呀,又不是第一次了。”黃珊頂撞道。高寒站起來,擦擦嘴,說:“爸爸也在這裏,這可是你說的,不過就不過,誰離開誰還不過了。”說完轉身離開。
黃江河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經過,知道錯在黃珊,就說:“我的小祖宗,你就別耍你的大小姐脾氣了,還不把高寒叫回來。”
“少了他一個,黃河裏照樣有王八。”黃珊說著,掩麵站起離開。黃江河甩甩手,說:“這是怎麽了,這還叫家嗎?”
米蘭和朱誌明到東郊的種子公司,心裏也不怎麽痛快。朱誌明在信用社頂撞並威脅了黃珊,雖然解了恨,但考慮到黃珊畢竟是黃江河的女兒,如果黃珊把這些情況匯報給黃江河,黃江河還不定要怎樣報複他呢。一個市委書記,要想整治一個種子公司的小老板,隻需動動嘴,使個眼色,朱誌明和米蘭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米蘭的心裏的滋味就更難受了,她難受的不是朱誌明頂撞了黃珊,怕招來黃江河的報複,是因為從朱誌明和黃珊的吵鬧中聽到了另一層含義。朱誌明在氣頭上要去找黃江河評理,不管真假,都說明朱誌明的心裏還裝著蔣麗莎。這意味著,朱誌明在思想上已經流露對米蘭的背叛。
兩人開車回到家裏,已經臨近中午。朱誌明剛熄了火,就對米蘭說:“你趕快做飯去,下午給劉燕妮打個電話,催她一下,盡快把貸款搞定,我們在春天大幹一場。”
米蘭沒說話,下了車向房間走去,一進屋就躺到了**。女人生氣,要麽就大吵大鬧,要麽就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米蘭生氣時習慣於表現後者。
朱誌明見米蘭沒答他的話,臉色上像掛了一層霜,就趕快跟著米蘭進去,見米蘭一聲不響躺到了**,就趕快過來殷勤地問道:“你不舒服嗎?”
“我舒服不舒服你還能不知道,”米蘭衝衝地說,“我心裏不舒服。”
朱誌明不明就裏,又問道:“想起以前的事了吧?都過去了,就別想那麽多了。”
米蘭忽地坐起來,正對著朱誌明,說:“我的事是過去了,可你的事過去了嗎?一提到黃江河你就來氣,還要找人家去評理,你評得哪門子理,還不是想問問黃江河當初為什麽掛走你的老婆蔣麗莎。你要是還希望蔣麗莎能回到你身邊,我不妨給她騰開位置,好讓你們斷弦重續,舊夢重圓。”
朱誌明這才明白船兒彎在哪兒,就陪著笑說:“老婆,你誤會了,咱們結婚這麽長時間了,我心裏有她沒有,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
“你心裏的事我怎麽知道。你越是不提她,越說明你心裏裝著她,人最傷心的事都會悶在心裏。”
朱誌明見米蘭如此生氣,不但不惱怒,反而高興起來,不由嗬嗬地笑起來。米蘭見朱誌明不但不解釋,反而笑起來,就好奇地問道:“說中心事了吧,看把你高興的。”
朱誌明收住了笑,說:“我看見你生氣我才高興,我不是喜歡你生氣,這說明你怕我離開你,怕我離開你,就說明你愛我,所以我高興。”
聽著朱誌明的俏皮話,米蘭也不再生氣,從**坐起來,說:“你到院子的大棚裏弄點菜出來,我給你和麵做飯去。”
兩碗撈麵條端上來,朱誌明和米蘭正要張口吃飯,聽到了院子裏響起了喇叭聲。兩人同時透過窗口往外看看,見一輛雷克薩斯緩緩地停在了院子中央。朱誌明剛要起身,被米蘭攔著了,說:“我看見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是蔣麗莎。”
朱誌明還是起身,走到窗戶邊往外看看,果真見一個女人下車後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睜大眼睛仔細審視,果然是蔣麗莎。
朱誌明退到餐桌旁,把碗推到米蘭的旁邊,然後挨著米蘭坐下,小聲地說:“她進來後你不要說話,一切聽我的。”米蘭不知道朱誌明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有人在家嗎?”蔣麗莎連喊兩聲,見沒人回應,就走到玻璃窗下往裏看看,見朱誌明和米蘭正在吃飯,就走到門口,直接了進了房間。她掀開布簾子,拉著臉質問兩人,說:“正吃飯呢,我還以為家裏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