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悸從薑岐的話頭裏聽出來一點沒好氣,嗤笑著抓起筷子嚐了一下。

味道濃厚,沒有想象中那麽差,而且麵條煮的時間和火候都掌握的很好,吃起來很勁道。

他一邊吃一點難掩興奮的點著頭,要不是晚上不好多吃,他應該還能再吃一碗。

薑岐吃的就少,就是稍稍墊了一些肚子。

不至於她熬不到明天早上起來。

“你吃完把碗放水池裏,明天我早上起來再洗。”薑岐跟沈悸囑咐了一聲就回房間去休息了。

碗裏的奶湯上淺淺的浮著一層紅油,沈悸今天一天隻有中午的時候給自己炒了一碗蛋炒飯。

本來想著等薑岐回來一起吃飯的,可又忘了薑岐會工作到很晚這件事,尤其是前一天還因為停電的原因早下班。

自己一個人餓著肚子白白等了小半個晚上,想吃點東西還被當場抓包。

不過也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至少沈悸吃到了薑岐親手煮的方便麵應該也不算很虧。

沈悸越想越覺得自己今天這個情形屬於是因禍得福了。

他拿出手機來對著自己半空的湯碗拍了張照片然後很自然的發了出去。

沒幾分鍾手機那頭的人就回了消息。

[孫宇喆:點開照片之前我以為你要給我深夜放毒,沒想到啊。]

[孫宇喆:事先聲明啊,我沒錢,非要的話我也就資助你五塊錢讓你吃一個稍微貴一點的泡麵。]

沈悸:……

他就不應該想不開給孫宇喆發這個照片,本來還炫耀一番的,被他這麽一搞什麽氣氛都沒有了。

應當是是見到沈悸沒有回,孫宇喆又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發的這個照片,總算是有點意識到了。

[孫宇喆:這不會是你那個夢中情人給你做的吧?]

沈悸並不喜歡孫宇喆用的這個詞語——夢中情人。

這個詞語大多都是指一些虛幻的,不現實的幻想,但薑岐不一樣。

在好幾年前,沈悸或許會覺得她就如同自己永遠摘不到的那顆星星,可現在不是。

現在的薑岐對於他來說也並非是觸手卻不可得的存在,他現在就是真真切切的融入在她的生活中。

想到這裏,他也不打算跟孫宇喆置氣了,畢竟這不是一個終日跟遊戲為伴的人能體會到的。

-

翌日清晨。

薑岐本是打算把水池裏的髒碗洗幹淨了再去工作,結果起來了才發現水池裏空空****,比說碗了,就連一根筷子都沒有。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沈悸昨天晚上睡覺前就已經洗掉了。

她回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兩下還是沒有打擾他休息。

後來的幾天薑岐的工作都很忙,沈悸起初是習慣了一個人在家像個留守兒童一樣等著薑岐回家,後來孫宇喆來了。

周六這天,沈悸起來的比薑岐還要早一些。

薑岐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沈悸已經坐在門口準備換鞋子出門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出門了?”薑岐急急忙忙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生怕是自己睡覺迷迷糊糊的時候看錯了時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嚇人了,這才不過八點多。

按照以往沈悸給自己發消息的時間來看,他一般應該是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會起床。

“我大學室友來淮蘇了,我去客運站接了他到處逛逛。”沈悸綁好鞋帶站起來,看了一眼薑岐今天的打扮。

她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格子裙,頭上簡單盤著一個蓬鬆的丸子頭。

即便是比日常的妝容還要素一些,看起來反倒是更有少女感了一些。

薑岐應了一聲目送著沈悸出了門,沒一會兒自己也出門去了。

她今天跟沙棠打了報備,上午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之後,下午就要回家。

薑岐好幾天前就已經跟姚舒說好了這個周六要去舅舅家裏,給她那個大表姐看看未來的老公。

如若是換成了別人,薑岐一定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的。

可說來說去,自己父母剛離婚的那幾年舅舅幫了她們家不少忙,所以不論她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今天都要出麵一趟。

薑岐解決完手頭的工作之後裏立刻驅車往大舅舅家去,路過水果超市的時候還專門下車去買了一些水果。

到大舅舅家的時候約莫是下午的一點,薑岐提著東西一進大門就被他們家的柴犬豆豆圍得寸步難行。

一直到舅媽在房裏大喊了一聲豆豆,他才屁顛屁顛的跑到離裏屋。

大舅家的房子是老宅子,早年政/策允許的時候就重建過一次,前兩年因為要籌備姚靜安結婚的事情稍微翻新了一下。

裏麵的大體裝潢都沒有改動,就算是這樣,他們樓下的一個客廳抵得上薑岐現在住的那個公寓客廳加廚房這麽大。

薑岐走進去將手裏的水果放到門口的鞋櫃邊上,客氣的喊人:“媽,舅舅舅媽,大姐。”

“岐岐來了。”姚舒也就比薑岐早到那麽一刻鍾,才剛坐下來跟大舅媽聊了些家長裏短的薑岐也就到了。

大舅母見她手裏那麽那麽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了年走親戚呢。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客氣,每次過來都要帶點東西,你給舅媽都整的不好意思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要拉著薑岐往沙發前走去,“靜安,岐岐來了。”

姚靜安單獨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手機拿著手機,吧嗒吧嗒按鍵的聲音格外清脆。

抬頭看見薑岐到了,眼睛一亮,連忙招手示意她過去:“快來,給你看看我未來的夫婿!”

她從手機上點開一張照片,放到薑岐的眼前,就好像是在炫耀一般。

要說有多帥吧,薑岐還真就沒怎麽看出來。

可能是她的眼光太高,她這個職業圈子裏接觸的帥哥不在少數,見到明星甚至都是常態。

這樣的男生對於她來說,當真是沒有什麽吸引力。

不過那些浮於表麵的客套總是要做足的:“還不錯呀,看起來挺老實挺憨厚的,家庭條件怎麽樣?”

薑岐也是覺得自己多餘提這一嘴,舅舅家的這個家庭條件自然是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怎麽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你覺得我的眼光能有多差?父母都是自己做生意的,他在外企做小領導,工資待遇什麽肯定是不用說的。”

姚靜安看著薑岐一挑眉,盯準了她這一點,問道:“你呢?你的對象物色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帶出來讓姐姐我看看。”

薑岐沒有注意到她們兩個小輩說道這個話題的時候,一旁的幾個大人都不自覺的伸長了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

她當然沒什麽不好說的:“還沒有啊,我又不著急找對象。”

話音剛落下,一旁的姚舒忍不住咂起了嘴。

“你這怎麽行,二十六歲的人了,怎麽都要找一個人嫁了吧。”姚舒沒有說話,反倒是身邊坐著的姚靜安先開口,“我之前相親沒成功的有幾個條件都還不錯。”

薑岐大概猜到了她下一句想要說什麽,本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可聽見她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心頭顫了顫。

“要不要我把微信推給你,你去認識一下?”

薑岐還依稀記得其中的有兩個她見過的,那時候姚靜安不想一個人去相親就叫上了自己。

她當然是礙於過去的種種答應了下來,沒想到其中一個男生在吃飯的時候當場就看中了薑岐,回家之後跟家長說想和她處對象。

對方家長把這件事跟舅舅舅母說了一通,不知怎麽的就傳到了姚靜安的耳朵裏。

恰好那天薑岐在外地出席聲優見麵會,中途的時候沒辦法接電話。

到中場休息時間的時候,看見手機上那麽多未接來電的薑岐下意識的回播過去,換來的卻是姚靜安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她半天都在忙,也不知道自己是幹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強忍著心裏的委屈勁兒完成了後續的簽名會。

再後來的事情,薑岐也懶得去回憶了。

大致就是自己被姚舒拽著來舅舅家給姚靜安道了歉。

時至今日,薑岐再回憶起來都會覺得胸口憋了一股氣,可再想到舅舅家給她們母女兩得幫助,一瞬間又好像什麽都咽下去了。

“不用了,我真的暫時不找對象。”薑岐笑得甜甜的。

一行人在舅舅家稍坐了一會,大約到兩三點的時候都動身準備前往飯店。

舅舅一家人自己開一輛車,薑岐則是自己開車帶著姚舒。

她剛坐進車裏就收到了姚靜安發來的導航定位,是淮蘇一家還算不錯的餐館,環境服務都不錯,但也有人說裏麵的菜華而不實。

總之能看得出來,那男生也是個派頭不小的人家。

“你等會記得把你臉上的化的妝去擦擦,別跟你姐姐搶風頭知道沒。”姚舒坐在薑岐的副駕駛,胸口抱著的皮包還是前幾年薑岐去外地出活動的時候給她帶的。

薑岐歎了口氣:“知道了。”

她本身你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跟姚靜安搶風頭,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妝容而已。

“但是她這樣難道以後走在大街上還要所有人不允許化妝嗎。”

薑岐本是沒想著要跟姚舒頂這個嘴的,可實在是耐不住心裏的憋屈。

姚舒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想法:“人家是人家,但你是她妹妹,難道你還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怎麽不長記性?”

舊事重提,又是引得一陣不快。

薑岐不再說話了,認真的開起了車。

作者有話說:

虞某人已經開始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