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薑岐一把捂住了沈悸的嘴巴,愣是把後麵半句給堵住了。

手心輕輕的覆在柔軟之上,沈悸鼻間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手背上,薑岐顧不上別的又把手縮了回來。

“這就想起來了。”沈悸歪頭看著他,每個字都清晰的從他薄唇中吐出,讓人難以呼吸:“你在害怕什麽?”

“我沒有害怕,我隻是……”薑岐退了一步,整個人撞在門板上,“我隻是還有點不能理解。”

她站穩腳,將逼近自己的沈悸稍微往外頭推了推。

“沈悸你是我閨蜜的弟弟,四舍五入也是我的弟弟,我們也不過就是在一塊相處了半個來月的時間,你怎麽可能對我有那種,那種想法呢。”

薑岐很努力的想要跟沈悸把兩人之間的關係界限劃分清楚,她希望這些事情能在沈翹回來之前塵埃落定。

可沈悸並不這麽覺得:“你怎麽知道就隻是半個月?而且再怎麽四舍五入你和我都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是你的親弟弟,但你在我眼裏也就隻是一個女人。”

薑岐:……

他頓了頓,一雙眼睛含情脈脈:“一個我喜歡的女人。”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薑岐內心震顫,慌忙的想要找一些理由去證明沈悸的想法是錯誤的。

她生平難得有那麽幾次覺得自己作為配音演員,連話都說不利索:“有沒有可能你隻是對我這樣的異性接觸的比較少,所以產生了一些興趣,但這種興趣其實並不是你所想的男女之間喜歡的情感呢。”

“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沈悸反駁道。

確實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紀了,可薑岐就是覺得他想的不夠透徹。

“行,那你說說看,你喜歡我總要有個原因吧?”

“你喜歡陸澤鳴有原因嗎?”

這個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薑岐被問得瞪著眸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一直都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陸澤鳴時候的情形,但如果非要說讓她說出一個原因,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一見鍾情,見色起意,誰又能說得清呢。

可是,沈悸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陸澤鳴的?

薑岐愣怔,好像藏在內心深處的那顆脆弱不堪的泡泡,被人發現後一瞬間崩裂:“你都知道你還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他都有女朋友了,難不成你還……”沈悸突然收住話頭。

可就算他不再繼續說下去,別人順著他的話思考下去也能想到他要表達的意思。

薑岐黝黑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受傷,看得沈悸忽然有些心疼。

“姐姐,我……”

薑岐這次沒再等他把話說完,隻是進房間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句:“客廳櫃子下的藥箱裏裏有退燒藥,你吃完趕緊休息吧。”

關上房門的薑岐走到床邊,蹲坐在地板上。

回想起之前帶著沈悸一起坐陸澤鳴的車,一起吃夜宵,而他其實什麽都知道,突然有種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般的窘迫。

轉念想,她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沈悸說的又有什麽錯,陸澤鳴都已經有女朋友了,她還在幻想什麽嗎?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房間裏聽房間外的沈悸說話,聲音變得十分沉悶,“之前說的話,已經沒有辦法收回了,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在了解我心意的基礎上,用正常看待異性的眼光看我,而不是總把我當弟弟。”

薑岐忍著心裏的苦澀沒出聲。

直到聽見房間外的過道裏傳來一聲關門聲,她才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

沒聽見什麽聲音才回到**,一倒頭聽起了音樂。

-

薑岐意識半清不楚的時候懵的睜開眼,手機的音樂聲停了。

她按了一下手機側邊的按鈕,才發現手機關了機,她抬頭望了望窗外的漆黑一片,隻知道是在夜裏,卻不曉得是夜裏幾點。

從衛生間重新洗漱完出來,薑岐望向客廳櫥櫃的方向,還是不放心的走過去打開來看了看。

薑岐取出藥箱,仔細檢查了一遍裏麵的藥盒子。

退燒藥是有的,隻是打開來裏麵一顆都沒少,完完整整的一盒,那沈悸吃了什麽?

她放下藥箱拿著體溫計來到沈悸房間門口,輕輕打開一絲門縫,**蜷縮的一團並未有什麽反應。

再走近兩步,依舊沒有反應。

薑岐蹲在床邊查看著沈悸的狀況,明明開著空調,額頭還是滲虛汗。

她把體溫計放到沈悸的額頭上,按下大拇指搭著的測量按鈕。

如此安靜的環境下,這一聲清脆又突兀的“滴滴”驚到了床邊的薑岐,也同樣驚到了**睡著的沈悸。

昏暗的光線下,你看我我看你。

“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的綿軟又不失魅惑,誰不能體會到薑岐此刻骨子裏的酥麻感。

體溫計顯示屏泛著黃光,印出一個數字38.2,薑岐打開了他床頭櫃上的小台燈。

“讓你吃藥怎麽不吃啊?”

她板著臉,卻沒凶起來,幸好是自己過來看了一眼。

沈悸勉強用一隻手撐著自己坐了起來,明明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依舊嘴硬:“我沒有生病,剛才就是為了誆你回來才騙你的。”

好嘛,竟然還有這回事。

看來沈悸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真的生病了,這麽簡單輕鬆的就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直到薑岐把手裏的溫度計給他看了一眼,他才後知後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我去給你拿藥。”薑岐站起來才得知自己的睡衣衣擺被人扯住。

沈悸靠在床板上,眼波流動:“你要照顧我呀?”

雖是在詢問,但薑岐從他的眼神裏瞧見卻是充滿了期待的請求,他在請求自己照顧他。

這種小可憐的樣子,真的讓人狠不下心來拒絕。

薑岐隻能歎息:“你不撒手我怎麽照顧你。”

說完沈悸立馬乖乖撒了手。

等她再拿著水杯和藥回房間的時候,沈悸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

沈悸把退燒藥塞進嘴裏仰頭喝水的同時,薑岐撕開了退熱貼的包裝紙,等他喝完水便彎腰湊上去貼到他的額頭上。

兩人靠近的時候,沈悸能從薑岐散下來頭發裏聞到幽幽的清香,是家裏那款洗發水的味道。

他之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味道能有這麽好聞。

薑岐貼完退熱貼直起腰來,跟沈悸四目相對,清了清嗓子:“你別想太多,沈翹快回來了,你要是燒糊塗了,我沒法跟她交代。”

“我知道。”沈悸眉眼輕輕抬起,眼底泛著迷人的光華,“姐姐接到我的電話這麽著急忙慌的趕回來,才不是因為擔心我呢。”

他的唇邊噙著一抹偷笑,任何人都不能體會到他此時此刻內心的雀躍。

薑岐也不知道自己哪個點被戳中了,就那麽眨眼的功夫,心跳亂了。

連忙背過身去,清了清嗓子:“我先回房間了,有事喊我。”

“姐姐晚安。”沈悸話裏的笑意實在太濃,即便不看都能想象到那張臉。

薑岐打了一個寒戰,跑回房間。

冷靜下來再想,薑岐在此之前確實沒有站在普通異性的角度看待沈悸。

哪怕是在知道了他的想法之後,自己也隻是單方麵的在思考他這種想法到底是為什麽,也不曾與他交流過。

如果說在沈悸的世界裏,自己是像陸澤鳴一樣被喜歡的那個,那沈悸就像是一直以來默默關注著對方的自己。

她一個膽小的人又憑什麽去評論沈悸勇敢表達感情的行為是對還是錯呢。

-

哪怕是沒有聽見沈悸叫自己,也沒有接到電話收到消息,薑岐後半夜還是去了兩次沈悸的臥室。

確認他睡得安穩之後,才放心的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薑岐起來煲了點粥,保溫在鍋裏才出門去工作。

到了晚飯的點,沈悸把剩下的粥熱了熱打算吃完,剛好薑岐帶著吃的回家了。

“你怎麽還在喝粥?”她把手裏熱乎的菜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空****的小砂鍋。

沈悸無奈:“煲的有點多,我喝了一天好不容易喝完的。”

“……”

知道自己回來再做飯一定是來不及的,薑岐在工作室樓下的飯館裏打包了一些清淡的菜,還另外帶了一份雞湯。

她把餐盒一一取出來放到桌子上,連珠炮似的問:“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嗎?給你準備的藥吃了嗎?有沒有量過體溫?”

“挺好的,藥都吃了體溫也量過了,都正常了,你怎麽……”

“像你媽媽一樣嘮叨?”薑岐手裏的動作停下來,搶過他的話。

“才不是。”沈悸滿麵笑容,也有種被幸福包裹著的甜蜜,“我是想說,你怎麽這麽關心我,不會是對我動心了吧?”

!!

這人怎麽動不動就撩人,還不害臊。

薑岐試圖威脅他:“你別吃了。”

說罷佯裝要把菜收起來的樣子,隻聽沈悸沒皮沒臉的說道。

“那我不吃了,不吃我也要說,你這麽關心我是不是動心了?”

“動你個鬼!”薑岐發現這招對他不管用,隻能坐下來同他認真交談,“沈悸,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嗎?”

薑岐突然這麽認真,沈悸也收起了那副開玩笑的模樣。

一字一句,注視著薑岐,回答道。

“不是喜歡你什麽,而是……不論什麽,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作者有話說:

小狗狗說情話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