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聊的差不多了吧?”沈悸轉頭看先跟薑岐,神情看起來很自然。

薑岐大概看了一眼時間,其實她和簡嘉平也沒有聊多久,但是又怕沈悸誤會,她點了點頭。

“嗯。”連忙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然後將那兩張門票放進了包包裏:“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微信聯係。”

簡嘉平坐在那點了點頭,儒雅斯文。

薑岐準備提著包離開的時候,曉雯從櫃台裏繞出來:“小岐姐,我加你一個微信吧。”

她已經拿出手機點開了二維碼界麵,薑岐頓了頓,本來是不想跟薑誠康那邊的人有太多關係的,可礙於情麵還是加了。

就這麽三兩句話的時間,沈悸已經走到了店門口,單手拉著玻璃門,等薑岐出去之後才鬆手。

兩人走在馬路邊上,九月初的天氣已經不及盛夏那般燥熱了,氣溫下降,周身時不時飄過一絲涼風。

“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麽今天沒上課突然跑回來了?你該不會是曠課了吧。”薑岐問。

別的她不擔心,可不論怎麽說還是學業比較重要啊。

沈悸拉著薑岐在小公園的一處樹蔭下坐下來:“誰讓你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一會找不見人,一會又突然給我買東西。”

“就因為這個事情嗎?”薑岐聽完笑了起來,“我真的沒事。”

她本來還覺得沈悸應該察覺不到自己這段時間裏被情緒影響而做的一些“怪事”。

她都已經二十六的人了,總不能還需要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孩來幫他解決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吧。

沈悸聽著總覺得的她在說假話,可要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又一下子說不出來是什麽了。

沒辦法,沈悸隻好從別處找點:“我不喜歡這個男的。”

薑岐刹那就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個男的指的就是簡嘉平,仔細觀察了一下沈悸的表情:“吃醋啦。”

沈悸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他撓了撓脖子繼續往前走,薑岐笑著跑到前麵去勾住他的胳膊:“我發誓我和他就是很純粹的普通朋友關係,今天是因為他想謝謝我之前載他,所以約我出來的。”

聽到了薑岐的解釋,沈悸立刻改口,有點小傲嬌:“我沒有吃醋。”

行,沒有就沒有吧。

薑岐輕笑,她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陪沈悸在市區逛逛。

隻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沈悸覺得薑岐就是很明顯的不在狀態,跟他說話的時候她總是時不時的出神。

薑岐並不覺得自己表現的有多麽明顯,她現在正在思考一會兒送沈悸去坐長途的時候,要用什麽口吻跟他說自己打算把兩個人感情公開這件事。

今天客運站的客流量竟然多的好像是節假日一般,薑岐緊跟著沈悸一直到候車廳。

“我有話想跟你說。”

“支支我有話想……”

兩人異口同聲,薑岐愣了一下:“你先說吧。”

“你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嗎?有什麽你都可以跟我說的。”沈悸還是堅持不懈,臨上車前了還在問這個問題。

“真的真的,你要我怎麽說你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他再糾結下去薑岐就要頭大了,“而且就算有事情也沒必要跟你說,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沒必要?那我還當你男朋友幹什麽?”

“啊?”薑岐以為自己聽岔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沈悸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著薑岐的回答,可一直到檢票口的喇叭傳出了一道機械的女聲,相對應班次的乘客都陸陸續續的過去建票上車了,薑岐還是沒有說出個字來。

“八號車還有乘客沒有上車嗎?”檢票台前一個身材豐滿的中年阿姨拿著擴音器喊道。

沈悸大概是盯得眼睛酸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車票頻頻眨眼。

“我上車了。”最後撂下一句話走向檢票台。

薑岐恍然驚醒,追上去拉著沈悸想要說什麽卻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阿姨放下手裏的擴音小蜜蜂,渾厚的嗓音傳過來:“小夥子檢票嗎?”

沈悸不說話。

周圍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們二人的身上,薑岐實在是憋不出話來了,隻能窘迫的鬆開手:“你好好上課。”

與此同時阿姨又問了一遍:“檢不檢票啊小夥子?要發車了。”

“檢。”他背過身將手裏的車票遞過去,檢完票之後徑直朝著門口的大巴車走了進去。

薑岐站在原地,旁邊檢票的阿姨有用同樣的話語問道:“小姑娘你要上車不?”

“我不上。”

薑岐隻能站在候車廳裏透過那扇巨大的玻璃門目送著沈悸走上大巴車,不知道為何心裏隱隱難受。

她明明也沒有和沈悸吵架,但這種無聲卻比吵架來的更讓人心慌。

一直到大巴車駛離了客運站,薑岐才走到長椅上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腦子裏全都是沈悸說的話。

尤其是那一句“我還當你男朋友幹什麽”她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又什麽別的意思。

去工作室的路上薑岐反複思考自己和沈悸剛才的對話,愣是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哪句話說的不對。

最後總結出來一個原因,就是沈悸年紀還小,再加上男性總是比女性來的要晚熟一些,所以他的思維方式和自己的思維方式大不相同。

但是他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跟自己好好說話?

[薑岐:你到學校了說一聲。]

到工作室樓下,薑岐給沈悸發完一條消息之後就上樓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她之前接下來有一個配導的工作,所以未來一段時間都會特別忙。

一轉眼到了晚上下班了薑岐還是沒有收到沈悸的回複。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發什麽,隨手點了一個表情包發過去。

這一次沈悸倒是回複了,但是很簡短。

[沈悸:休息了。]

薑岐捧著手機看著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禁陷入沉思:“他這是生氣了?”

她都還沒有覺得生氣呢,沈悸怎麽就先生氣了。

不愛回消息拉倒,總是耍點小孩子脾氣。

-

天漸漸入了深秋。

薑岐本以為自己和沈悸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冷戰很快就會結束,可它硬生生伴著蕭瑟的秋風入了十一月。

甚至薑岐都不知道她和沈悸這算不算是冷戰,兩人每天都會聊天,吃了嗎睡了嗎之類的句子霸占了她和沈悸這一個月來的聊天記錄。

就連中秋國慶沈悸都沒有回淮蘇,問就是他和同學約好了要一起聚會。

薑岐就算是滿心不樂意,但還是本著“我比他年紀大,我要遷就他”的中心思想,選擇回了句:“玩得開心。”

下一秒就陷入自己不大愉快的小情緒裏。

有那麽幾次,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和沈悸分手了,可沈悸從來沒有提過。

沈悸沒有提,她也就當做沒有這回事,但是現在想想有沒有可能他是在等自己先開口。

不過薑岐隻是想到了這樣的一個可能性,然後就把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

她剛結束了所有的交房手續,考慮到姚靜安那邊還有個位置的變數,她想著要盡快從這邊房子裏搬出去。

連著好幾天一有空就往裝修公司跑,整個人累的看起來有些萎靡。

某天工作,薑岐和沙棠一起監棚,休息的時候沙棠就看出來薑岐的狀態有些疲憊。

“怎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前段時間還是可有幹勁了呢。”

聽著沙棠的調侃,薑岐歎了一口氣:“最近有點忙,又要考慮裝修,還要考慮一些感情問題。”

“吵架啦?”沙棠那顆八卦之心燃起,拉著薑岐偷偷問道。

薑岐認真思索了一下,臉上是滿不在意可心裏的線團可是纏成死結了:“算是吧。”

她最近忙的稀裏糊塗的好多細節也不太記得了。

“算是?那就是冷戰了,跟姐說說看怎麽回事我給你分析分析。”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薑岐努力回憶著,隻想起了零星一點:“就是之前他覺得我有事情不告訴他,我就覺得我有事情自己能解決,沒必要把那種負麵情緒傳給他,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生氣了吧。”

“就因為這個?”沙棠著一臉過來人的驚訝,“你要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他當然希望你什麽事情都跟他說啦。”

薑岐:“可是告訴他他也不能幫忙解決,那又何必兩個人都苦惱啊。”

“道理是這樣,但是人家就希望你更依靠他一點嘛。”

“那怎麽辦,我現在微信跟他說?”說著,薑岐要拿手機出來跟沈悸“講道理”。

“文字哪有麵對麵說話好啊。”沙棠想了半天隻想到了一個常規的通用辦法,“問題不大,情侶吵架嘛,撒個嬌哄一哄就能解決,更何況還是個弟弟,我跟你說男人他們就是吃這一套。”

沙棠這番話不禁然跟薑岐想起來很久之前她也跟沈悸撒過一次嬌,好像確實是有點效果的。

“你之前不是說他在外地上大學嗎?月中你有一天假,去找他稍微服個軟給一點甜頭,保證你們兩感情立馬好轉。”

沙棠這麽一提醒,薑岐才想起來她過幾天要去吳川的棚,大概要呆個兩三天。

剛好沈悸的生日也是在這個月,隻是生日當天薑岐不一定有空,到時候她可以偷偷過去給沈悸一個驚喜,還能把生日也提前過了。

這樣一思考的話,薑岐豁然開朗。

至於見了麵要說些什麽,她還有幾天的時間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