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臨近年關,薑岐的工作也從原先慢慢減少了下來,沈悸還放假的前一段時間,她在工作室忙完工作後就隻能幫著帶一些新來的學生。

偶爾會陪著沙棠監棚,後來再在棚裏見到陸澤鳴,她好像也沒有了最初時候那種心態,表現的坦然。

簡嘉平原定在年前的攝影展覽因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調整到了年後,於是薑岐年前可做的事情就隻有工作裝修和摸魚。

近期工作室都在準備新春的活動特輯,薑岐偶爾會留下來幫個忙,這天下班回到公寓已經□□點。

本來好好的洗個澡和沈悸聊一會天就準備休息了,樓上隔著樓板都能聽見一些動靜,吵的人煩躁。

明明很久之前薑岐就已經跟物業反應過這種情況,期間也有好轉,怎麽突然之間又來了。

薑岐沒辦法,半夜給物業打電話他們最快也是明天再來解決。

想著,她穿上了外套坐著電梯去到樓上。

樓道裏還依稀能聽見房子裏傳出來的動靜,薑岐輕輕上前去叩了一下門。

也不知道是裏麵的動靜太大了,還是薑岐敲門的力度不夠,瞪了半天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薑岐又重新敲了一下,大度比前一次大了不少。

這次終於有人來開門了,是個看起來挺年輕的小姑娘,薑岐不一定能猜出來她年紀多大,但很潮流,一頭赤紅的頭發。

“你好我是樓下的住戶,這麽晚了,你們動靜能小一點嗎?有點影響別人休息?”

這段話怎麽聽都還挺禮貌的,薑岐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句話表達的不夠好,那個小姑娘突然皺了皺眉頭。

轉身就要把門帶上,卻被薑岐用腳抵住。

小姑娘笑得很是不羈:“我自己在家想怎麽樣是我的事吧?”

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

薑岐順著門縫往裏麵看去,光線紅紅綠綠的看起來十分怪異,但裏麵的人實在是有點多,還有不少男人在裏麵,她心中的警戒心提起了不少。

“但是你影響到其他人了,之前難道物業沒有提醒過你們嗎?”

薑岐說的這些話一下子就把小姑娘的回憶拉到了好幾個月之前。

“之前是你去跟物業投訴的啊?”她譏笑了一聲,打量著薑岐,“人長得還可以,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啊。”

屋裏麵幾個男生聽見動靜也出來圍觀,薑岐並不想跟她們多費口舌:“行,回頭我還是找物業來吧。”

說完薑岐就要走,那小姑娘反倒是不同意了,一把拽住薑岐的外套衣袖。

雖說薑岐看著對方年紀小不願意計較,但她拉住了薑岐之後竟然動手要抓她的頭發,這誰能忍得了。

薑岐感覺自己後腦勺的頭發被人薅了一把,頭皮處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下意識的身後去抓女孩的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氣,隻聽見女生一聲慘叫,後來房間裏的人都衝出來將兩人拉開。

就連隔壁房間裏的住戶聽見聲音都趕了出來,很小心的把薑岐護在身後:“我報警了,你們別放肆,等警察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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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岐基本在警察局裏過了下半夜,手機上騙沈悸說自己睡覺了,然後給沈翹打了個電話。

沈翹和裴岑感到警察局的時候薑岐還坐在小板凳上等著人來領。

她披散下來的頭發應為被人揪了現在看著有點淩亂,裹著大衣腳底下穿的還是拖鞋。

“沒事吧?”沈翹看著薑岐的臉上,半邊臉頰因為被人打了一巴掌微微有點泛紅,“誰打的?”

她的視線一下子注意到了旁邊坐著的一群小年輕身上。

“看我幹什麽,我還受傷了呢!”說著,那姑娘跟沈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背上一條深深的血痕。

這麽一看的話,薑岐應該沒怎麽吃虧,畢竟旁邊幾個男生都沒有動手,隻是勸架來著。

“我告訴你,我們家支支不可能平白無故打人,要麽也是你幹了什麽!”沈翹可比薑岐來的凶多了,那小姑娘自知凶不過沈翹說話的聲音也逐漸小了去。

她有感覺,要是不是旁邊那個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攔著沈翹,還真就保不準這個女人能當著警察的麵把自己吃了。

“行了,警察局裏不要喧嘩,人沒事就行了。我們也另外幾家住戶了解了情況,你們平時在小區裏就是這樣吵鬧的,人家上門跟你們講道理已經很好了。”警察叔叔對著那小姑娘勸解道。

薑岐打了個哈欠,看著時間一直來到半夜十二點,她明天還有工作:“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警察點點頭:“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薑岐上前去簽了個字,路過那個小姑娘身邊的時候低頭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坐著裴岑的車回了家。

“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你們就樓上樓下的住,要是她們回頭給你找麻煩記得給我打電話。”沈翹臨走前關照著薑岐。

薑岐點點頭,目送著她們離開才上了樓。

要說不怕她們報複是假的,薑岐怎麽可能不怕,隻是一想到自己在再過幾個月就能從這邊搬出去的時候,好像也就沒有那麽可怕了。

翌日。

薑岐剛從棚裏出來,還沒來得及休息上,就被姚舒打來的電話嚇得不輕。

“你現在來一趟舅舅家,就現在。”薑岐不知道為什麽姚舒的嗓音聽起來是這樣的冷淡,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但是表現的好像有點太平靜了。

薑岐大致思考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成。

“現在嗎?可是我現在還在上班。”薑岐並不是工作忙的不可開交,隻是她有些不大願意去舅舅家,雖然每次過去舅舅舅媽都待自己很好,可她實在是不想應付姚靜安。

如果換成是以前,姚舒一定會讓薑岐先處理工作,工作重要,但今天不同,她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先請個假過來吧。”

請假?

姚舒以前是萬萬講不出這種話來的,她從前總是一口一個“工作重要”今天這是怎麽了。

薑岐說不上來的怪異,跟沙棠請了半天假之後就開車去到了舅舅家。

在見到舅舅家客廳裏坐滿了人的時候,薑岐都還沒有想出來是有什麽天大的事情要媽媽輩兄妹三人聚在一起這樣的大場麵。

難不成又要給她相親了?

“路上有點堵車來的有點慢,怎麽了?”薑岐笑著看向坐在角落裏的姚舒,她臉上竟然一點笑意都沒有。

薑岐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姚舒還抬頭看了一眼,隨後一道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從屋裏傳到了屋外。

薑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在場的人隻是嘴上勸說著姚舒不要衝動,再怎麽樣都不能打孩子,可真實的是根本就沒有人上來攔著。

“不是。”薑岐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剛進門不過幾分鍾就被姚舒打了一巴掌,這叫什麽事情,“我怎麽了?”

薑岐一臉懵著環顧著身邊的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可偏偏就是沒有人告訴薑岐她怎麽了。

“你最好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麵把事情交代清楚。”姚舒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要說全場最慘的就是薑岐了,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不說,還非要讓她交代。

“莫名其妙打了我一巴掌還要我交代,我交代什麽啊?”

旁邊看戲的姚靜安還在煽風點火:“你自己幹了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還真就想不出來,你提醒我一下?”薑岐承認自己這個時候講話是帶著一點火氣的,但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態度是在威脅。

姚靜安坐在最角落的地方,看著薑岐:“你看嘛,我就說她一定不會承認的,還威脅我。也就二姑你平時不管她,要是換成別人家的小孩早就被大人教訓一頓了。”

真不知道她這是無心還是有意拱火,姚舒聽完姚靜安的話更來了火氣,一把拉住薑岐的手腕抬手對著她的臉和身體打了一下又一下。

薑岐不敢還手,隻能一邊質問自己犯了什麽錯一邊挨打。

最後還是舅舅上前去拉開的姚舒:“行了,你先聽孩子怎麽說。”

“到底要我說什麽啊,我什麽都沒幹莫名其妙叫我請假過來,二話不說就動手,總得給一個理由吧?”

“小岐,有些話大人跟你說總是不太好的,你生活上如果有什麽問題,你要主動跟大人講。”舅媽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一眾人都在等著薑岐回頭是岸。

薑岐受不了他們這種半天講不清事情的模樣:“有話就直接說,有問題就直接問,非要上來就打人?”

她轉頭去看姚靜安,不用想就知道她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麽事情?”

姚靜安被薑岐這樣一問,突然慫了:“我怎麽知道。”

“捏別問你大姐,我問你,你是不是經常帶男生回家?”姚舒甩開攔著她的幾個人,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來的雞毛撣子,指著薑岐的手發顫,顫得雞毛都在半空中抖動。

“我什麽時候帶男生回家了?”

姚舒再問:“我就問你是不是?”

薑岐說那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因為她之前確實時讓沈悸住在那邊了,但是也僅僅是暑假的時候,現在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就算是翻舊賬應該也翻不到這麽久吧?

“你說話!”姚舒見到薑岐半天不說話,好像是覺得她默認了這件事,更來氣了。

雞毛撣子一下又一下打在薑岐的身上,姚舒自己心裏也是既心疼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