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失蹤了……說好了永遠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為什麽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夜晚的病房裏本就帶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而在聽到冷梓墨的那句話後,白子澈就失神的發呆,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半倚在**,空洞的眼神看著前方,已然沒有那盛氣淩人的模樣。屋子裏的另外三個人也都靜靜的等待白子澈的再次開口,誰也沒去安慰,因為知道那些話都是無用的,說再多的話也不及宋雨霖現在能立刻出現在白子澈眼前。
放在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握住,腦海裏不斷閃現的是和宋雨霖分別時她的不舍、恐懼和對自己無法掩飾的濃濃愛意,她說她不要離開的,她說她怕再也見不到他的。但自己還是狠心的把他推給宮楚彥,是為她好啊,留在那裏有可能誰都活不成的。可是,即使是死去在一起不也是很好麽?
宋雨霖,你現在在哪?你是不是已經害怕的不行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沒有待在你身邊?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也牽動著背後的傷口猛然裂開,可是白子澈絲毫不感到疼痛。因為這些疼痛早已被宋雨霖的失蹤帶給他的痛心所取代。
血在肆意的蔓延,潔白的藍格病服上,漸漸散開鮮豔的血花。白子澈的嘴角已經變得比醒來的時候更加慘白,冷梓墨知道白子澈一定在心裏怪自己。三個人都一直注視的白子澈,眼尖的沐笙忽然發現白子澈後背下正緩緩滴落的一滴紅水,不,是血。連忙拉起白子澈僵硬的身子,就看到背後那已經被血染透的病服,以及大片血跡的枕頭。
“我去叫醫生來。”皇甫翊看到白子澈的後輩,立刻跑去找醫生。澈已經失血過多暈過去一次,而剛剛那麽多的血跡一想就知道已經不是三兩分鍾的事,他們站在他旁邊也很久了。
急衝衝趕來的醫生立刻吩咐護士給抬向手術室,這麽多的血跡看來要重新包紮一下了。眼前這個人可是白氏的少爺,一點都不可怠慢,冷靜不失謙恭的再次安排為白子澈做手術。
看著再次被推進手術室的白子澈,冷梓墨他們三個人都再一次感受到宋雨霖對白子澈的重要性,也都發誓為了白子澈也要找到宋雨霖。
白氏集團的辦公室裏,肖剛從醫院回來,已經知道白子澈脫離危險,隻是在昏迷中,拿出電話正等待接通…
“澈怎麽樣了?”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有些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已經脫離危險,正在昏迷中。”肖恭敬的回答道,謹慎的語氣是因為對方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查到是誰做的了麽?”
“是風少中,麒麟的幫主。”
“澈醒了再給我帶電話。”
“是。”放下電話,肖的神情也不是那麽好。
這是白風的電話,白風,白子澈的爺爺,白氏真正的主子。年過七十,身體還算硬朗,可這幾年也漸漸不如從前了,自己是二十歲的時候遇見白風的,那時的自己隻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窮學生,還背負著家裏欠下的幾十萬債。不知白風是怎麽找上自己的,幫自己還債還讓自己的父母餘生衣食無憂,可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從此效命於白家,準確一點說是效命於白氏的領導人。
可能白子澈不會記得,但是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白子澈可不是澈從“黑色地獄”裏出來的時候,是澈被白風從N市接到國外的那天,他依然負責接機以及保護白風的安全。當時的那個小孩子小小瘦瘦的,眼神裏沒有光彩有的隻是暗淡以及悲傷,像一隻受傷的小寵物,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當時他隻是以為白風是想好好疼愛這個剛失去父母的孩子。
可是,接回來的一個星期後,這個小不點兒就由他親自送往那“黑色地獄”,那個地方他從沒去過,但是那樣一個黑暗的地方他也是略有耳聞的。選擇進去的人,要經過五年的訓練,五年裏是生是死全靠你自己的能力,那裏是誰建造的以肖的手段也查不到,能從那裏走出來的人不多,但是走出來的人都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看著那個進入黑色大門的小小背影,三十多歲的他雖然沒有小孩子但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孩,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從裏麵走出來。
接下來的五年,白子澈在黑色地獄的消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還在為白風不斷的擴大白氏的領域。直到五年後的某天,受白風的命令去接那個小孩,他才知道那個看似瘦弱無能的小孩兒真的做到了……
被白風安排在白子澈的身邊照顧他並引導他如何接手白氏企業,他不知道那五年白子澈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隻知道現在的他變了。天天在他身邊帶著也難免不會不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那就是他要脫離白風的控製。可是,那他即將要麵對的可是整個白氏家族的力量,他有那勢力麽?
冷梓墨的出現讓肖才意識到,在那“黑色地獄”裏的五年,白子澈正在籌備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而如今那個名聲響徹世界的龍翼居然就是他建立的。這些事自己能知道,那白風不也就知道了麽?白子澈的一言一行都在白風的控製中,縱使他是白氏未來的主子,可驕傲獨尊的白風也絕不會在自己沒死之前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兩年的相處,讓身邊的人都知道白子澈沒有軟肋,任何人都不是讓他退步的籌碼,他血氣方剛猶如一條巨龍,不容人控製,好在還沒出現逆鱗,不然觸碰逆鱗的他一定卻帶來巨大的動**。可是在回到N市後,那逆鱗出現了……
宋雨霖就是白子澈的那片逆鱗……
再次睜開眼睛,又是這間陌生的房間,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宋雨霖一點都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還是不知道。但是唯一知道的一點是這裏沒有白子澈,連她那最熟悉的氣息都沒有,白子澈你現在怎麽樣了?被人救回去了麽?背上的傷已經醫治了麽?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呢……淚水毫不控製的留下來,【這裏帶給我的感覺好孤單好害怕,你到底在哪裏?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身邊麽?為什麽你這麽不守信用?】
18歲的生日,你說我過要給我一個美好一個難忘,為什麽你不在我身邊?想起早上見麵時白子澈都沒有和自己說一聲生日快樂,宋雨霖不禁鼓起包子臉,如果此時白子澈在自己身邊,一定會禁不住掐自己的臉。好想念你掐我的動作,那溫柔的溺愛的神情…淚還在流,自爸爸離開後好久沒這麽哭過了,越哭越累,直到睡去,臉上還掛
著淚痕……
再次睜開眼,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冷梓墨他們都沒在,是去找宋雨霖了麽?想起身,背後的疼痛又在擴大,想到宋雨霖曾三次被送進醫院,當時自己焦急的心情,不知道你如果知道我住院了會不會那麽難過呢?我不要讓你難過,所以你還是別來見我了,那你現在在什麽地方?隻有想到宋雨霖的時候,想到宋雨霖那可愛的臉,白子澈的眼神才那麽的溫柔。霖,對不起,對不起……外麵已經是白天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麽?霖,你的生日過完了呢?可我還沒和你說一聲生日快樂呢,我的煙花告白你還沒看到,我的……
病房的門被推開,也打斷了白子澈對宋雨霖的思念和愧疚。進來的是也穿著病服的宮楚彥。
“澈,對不起。”坐在輪椅上的宮楚彥,抱歉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白子澈。
“你是故意的麽?”隻看了一眼宮楚彥,白子澈再次看向窗外,正在飄著雪花,是下了一夜麽?霖,現在外麵正下著你最喜歡的雪花,你也看到了麽?
“是,”知道白子澈問的是什麽,他是有意帶走宋雨霖的。
“是風少中。”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再一次感到無力的回答道,“但是雨霖不是被風少中的人帶走的,他隻讓我帶她去…”
“你又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雨霖不會是他另派人帶走的?”白子澈的怒吼打斷了宮楚彥還想解釋的話。
“你走吧。”良久,白子澈才心平氣和的說。
“對不起,我會幫你把宋雨霖找回來,你好好養傷。對不起。”再一次說對不起,他真的對不起白子澈。
宮楚彥離開後,看著外邊一望無際的白天,沒有藍雲,隻有最純潔無暇的白。眼裏卻猛然出現狠色,風少中,麒麟,我提前收了。
冷梓墨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白子澈已經穿好衣服現在窗前,儼然一副整裝待發就是在等待他到來的樣子。這讓冷梓墨不禁皺緊眉頭,真是為了宋雨霖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一想起昨晚第二次被推進手術室,本就失血過多很虛弱的身體再一次失血,縱使身體素質在好的人也禁不起這麽折騰,而現在,已經穿好衣服的白子澈難道忘記自己背後的傷口了麽?
“有霖的消息麽?”語氣裏滿是擔心和內疚。
“還沒有,你這是在幹什麽。”雖然明知故問,但冷梓墨是希望白子澈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我要出院,收麒麟。”冷漠的語氣是殺戮前的平靜。
“你的傷…”
“我自己清楚,但宋雨霖一天下落不明我就不會在這該死的地方安生的躺著。”堅決的眼神在提到宋雨霖時又化作一縷柔情,霖,你到底在哪?
“好,我去準備,要收麒麟怎麽可能沒有我。”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盡力幫著吧,更何況那個麒麟早就不該存在了。
宋雨霖是被餓醒的,從昏迷到現在她還滴水未進,看著還是沒有人的房間,到底有沒有來理理她?突然決定大喊幾聲,隻是依舊沒有回應罷了。
隻是沒過幾分鍾,那緊閉的房門打開了,進來的這個人讓宋雨霖欣喜若狂,“怎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