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間道(四)
青蒼引著四個功力極高的靈修與青逸冷肅一同去了鎮魔淵,同他一起剛好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五個靈修。青逸雖知曉如何轉移陣圖,卻沒有足夠的功力。好在此處靈修功力足夠,有它們做後盾,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到了鎮魔淵青逸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不想此處正是一線天之處。他搜索腦中記憶,才發現原來一線天的形成就是為了這鎮魔淵。兩座峰體的靈氣在一線天內匯聚後進入封魔陣,常年為封魔陣提供靈氣,也難怪他們一路上來隻遇到畢方這個傻孩子。
青蒼原本的想法就是開啟還陽泉,將還陽泉的水從一線天釋放到鎮魔淵中,這樣其內含的神力便會與封魔陣融合,繼續封印窮奇。
冷肅早就在**鏡內便知曉此事,隻是七年前他隻顧著想一線天可以進入棲鳳山,將窮奇之事忘在腦後。也不怪他,九百年的記憶,又見識了那麽多世界的奇異,怎麽可能還會記得那點小事。
當日與青蒼對峙之時,電光火石之間冷肅想起了窮奇,也想到**鏡極有可能放出窮奇。便因此救了青逸,與青蒼成就師徒之情。
七年來窮奇都是安分守己的,誰知此時幾人才到一線天前,山體便不斷晃動,鎮魔淵下傳出淒厲的吼叫聲,那隻洪荒巨獸在鎮魔淵下瘋狂掙紮著,仿佛馬上就要衝破重圍。
“奇怪,”青蒼一臉嚴肅,“七年間都安分守己,為何偏在此時掙紮?莫非是察覺到吾等要將其重新封印?”
“不對,”冷肅搖頭道,“我們還什麽都沒做,是否成功我們都不知道,它更不可能知道。況且這七年間我數次攜**鏡來此,也沒見它發狂過。”
青蒼回憶窮奇數次發狂,都是在青逸與冷肅進山之後,七年間無動靜,七年後青逸蘇醒與他們來封印時,窮奇便發狂掙紮。
青逸……
青蒼視線掃過青逸平淡的臉,莫非窮奇從一開始針對的人就是青逸?
不對。不管預言有多失真,有一點卻是真的。天狼服**,方能釋放窮奇。窮奇一定是因為感受到天狼星和**鏡的氣息才會如此掙紮,想要裏應外合衝出去。冷肅命主天狼沒錯,那為何這七年間無論冷肅多麽接近鎮魔淵它都沒有反應,偏偏青逸一來……
原來如此!青蒼眼中一亮,並非冷肅也並非青逸,而是冷肅與青逸兩人共同引起了窮奇的注意。天狼自古都是雙星,白澤石也有預示,雙星遇才會服**。
難怪冷肅這等冷心冷肺之人會對青逸死心塌地,天狼雙星的吸引力,是常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不過照白澤石上的預示所言,一定是要雙星匯聚才足以服**。青蒼理解這匯聚不是雙修了便是一方吸收了另一方的魂魄,可現在哪樣都沒有發生,為何冷肅會收服**鏡?
青蒼不知道,那日青逸助冷肅修成分神期時,可是耗盡了自己一身功力的。雖達不到雙修的程度,但也足以應和預言中的雙星匯聚了。
不過,冷肅現在還並不是完全的天狼。盡管天狼星已經開始發亮,但那是因為青逸的功力。一旦兩人雙修後靈肉結合,天狼獲得雙星之力,才會真正勢不可擋。
冷肅修成分神期那日天空中紅光耀眼算什麽,前生冷肅與青逸雙修那一日,天狼遮月,就連月光都被天狼星的光芒所掩蓋住。
也就是說,冷肅現在氣運還未達到頂峰,隻有真正與青逸雙修或是完全吞了他的元神,天狼星才會大放異彩。
而窮奇也是如此。青逸昏迷後,伴星光芒黯淡,冷肅一人不足以支撐天狼之力,窮奇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應。直至此時青逸完全蘇醒,雙星重逢,窮奇才真正察覺到強大的天狼之力,又開始掙紮起來。
它一直在等著一個預言,等著自己命定的主人來救它。
可惜,冷肅並非它的救世主,而是索命鐮刀。
青逸掌控全局,他一方麵示意冷肅站在陣外喚出**鏡,另一方麵讓青蒼等五位靈修按五行相克的位置站好。自己則是站在陣眼處,約定號令,與五位靈修一同施展功力。
真元一出青逸便立時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以往不同之處,過去的身體確是皮囊,隻是容納元嬰和靈魂的道具。可現在他覺得整個身體都是元嬰,整個身體都是真元,天地與他的身體合為一體,與過去那種僅僅是意念相交的感覺決然不同。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過去天地隻是被他哄得心情好借他一點靈氣,而現在他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取自己的靈氣便是探囊取物。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抽取整個人界的靈氣,畢竟一部分和整體差得很遠。
可是生生不息這點青逸卻是可以做到了。過去失了肉身便隻能修散仙,若尋不到至寶恢複肉身,九次天劫過後便再無出路。可現在的青逸,即便是肉身盡失,隻要還有一絲元神在,都可以重塑肉身。
上古封神一役中太乙真人還需用蓮花為哪吒塑身,雖然那已是神界手段,可那時無論哪吒還是太乙真人都未封神,所以還需借用蓮花做媒介。而青逸現在若是想要重塑肉身,卻是什麽都不需要,隻要能夠引動足夠的天地靈氣即可,
這便是在萌嬰期之上的混元境。
修神分為念丹、萌嬰、混元、古虛、實意、湮滅、真我、聖蒙、本源幾個境界,前部分與修真大同小異,可萌嬰期後便大不相同了。混元境講究的是混元一體,根本不會存在元嬰這種物事,此時天地萬物混元一體,世界皆為吾,而吾又是世界。這與修真境界中講究的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微小的差別。
不管怎樣,青逸隻覺得全身有用不盡的真元,盡管他自己清楚功力比當年渡劫時弱上許多,可他總覺得自己比那時要強大。這並非是此時的青逸真的能敵得過渡劫期修真者,而是在境界上,他已經高出渡劫期了。
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用自己的神力布置陣圖,五大靈修的功力順著他神力的指引緩緩進入陣圖中,霎時間腳下地動山搖,仿佛整個棲鳳山都要被連根拔起。
“穩住,隻是陣法在移動,並非棲鳳山根基不穩。”青逸見五大靈修都露出焦急之色,連忙提醒道。
唯獨冷肅不慌不忙,麵色沉靜地將真元注入**鏡中。如果有人看到,會發現那透明的鏡子愈發虛幻,而且在無限放大,大到要將整個棲鳳山裝入其中。
隨著真元的注入,震顫越來越劇烈,明明腳下已經天翻地覆,可棲鳳山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穩穩地紮根在地麵上。
青蒼幾個靈修這才放下心來全力行事,隻聽得窮奇嘶吼聲越來越大,既是憤怒,又是悲鳴。
其餘人聽不懂它在吼什麽,冷肅卻是眼角一跳。
十分奇異地,他聽懂了。並非是懂得了窮奇的語言,而是窮奇的情緒毫不保留地被他的內心解讀了。
窮奇在哀鳴,在悲傷,在指責他的背叛。
冷肅麵前仿佛升起一副畫麵,畫麵中棲鳳山一片血海,無數靈修被他收入**鏡中,化成**鏡的靈氣供他驅使。而那日見到的醜貓的放大版在他身邊,為他擋下白虎白破的瀕死一擊,隨後親昵地用頭蹭著他的掌心,仿佛在撒嬌般。
而那這七年間幫了他無數忙,教過他許多如何用最小的真元造成最大殺傷力功法的白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麵上,身邊是騰蛇、黃鳥與雪狼的屍體。它們一臉恨意地望著自己,而那穿著血衣的自已,毫不留情地祭起**鏡,將它們收入鏡中。
這座他自由自在生活了七年的棲鳳山,塌了;救了青逸一命的還陽泉,枯了。地動山搖之後,天地間隻剩他與窮奇,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殘忍地笑著,望著腳下靈修們的屍海。
那裏沒有青逸,沒有善意的靈修,隻有他自己,殘忍狠毒孤傲的自己。
原來,他真的是墮天之人。
冷肅狠狠地攥緊掌心,毫不留情地繼續放大**鏡,見青逸與五大靈修將陣法轉移,立時祭出**鏡,將封魔陣與窮奇牢牢困在鏡中!
收陣入鏡時他還能聽到窮奇絕望的嘶吼,最後時刻窮奇將它億萬年的等待及期盼都傳遞到了冷肅腦海中。
然而冷肅心硬如鐵,仍是毫不猶豫地將窮奇封印。隻是在窮奇最後入內之時,冷肅學著它的法子,傳過去一句淡淡的話語——
我不是墮天,也不想墮天。如果必要犧牲一方,那麽我隻能守護這棲鳳山的靈修。
是我負你,是我欠你。可就算如此,也要遵循本心。我不信命,也不信天。就算修魔成魔,他也不會墮天,不會毀了這個世界。
收服窮奇那一刻,冷肅眼中血紅一片,帶著紫光的眼眸定定地瞧著青逸,瞧著這個給了他世界,改變他世界的人。
血色中他看見青逸緩緩走向他,伸出手為他擦去額上的汗珠,萬分平靜仿佛隻是例行公事般問了一句:“沒事吧?”
血色漸退,冷肅清楚地看到青逸的身影,點點頭道:“沒事。”
前方的路隻有一條,他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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