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稀裏嘩啦的個不停,可是樹上的白曉宇就沒打算下來,直覺告訴他倆位美人找他準沒好事,肥狼一臉諂媚的糾纏著琉敏,真是拿他沒辦法。

咚又是一腳,肥狼這是第幾次被踢飛了,可是每次都如一塊膏藥一樣迅速的貼回琉敏的腳上,哈巴狗的樣子學的是一點不賴。

“白師弟,你快點下來把這條死狗給我弄開。”聽到大師姐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惱怒,白曉宇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某條畜生要遭大黴了。一聲口哨傳來,肥狼不甘心的鬆開了琉敏,一個縱身,躍回了白曉宇的身旁。

“你給我下來。”寒焉對白曉宇的態度很是討厭,輕喝一聲。

不過卻換來了白曉宇的哈欠聲,懶散道:“大姐,深更半夜的,你們倆個大美人找小弟,不知道的人會誤會的。”倆女聽聞此話,頓時羞澀滿麵,寒焉更是羞赧,一掌劈上了樹。

哢嚓,這棵具有百年時光的參天巨木就在她含怒一掌下攔腰折斷,白曉宇咋舌的跳下樹,看著地上的狼藉,心有餘悸的瞄了一眼寒焉,心中莫名出現一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拍拍衣服,白曉宇不理倆人,徑直向著他處而去。“站住。”寒焉可不客氣,厲聲喝道。

“你叫我站住就站住啊,我偏不。”白曉宇把心一橫,繼續懶散的向前走著,忽然頸部一疼,一隻修長的手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直往後拖著。忙翻手去擒拿,觸手處一片光滑,白曉宇心頭一陣舒坦,寒焉感受到白曉宇爪子的不安分,嚇的她忙縮手。

白曉宇顫顫的看了看手,嘿嘿笑道:“師姐,你的小手挺滑溜的。”

寒焉的臉上羞紅一片,瞬息間又轉為寒霜,眼中閃過怒芒,琉敏見局勢一觸及發,忙攔在了倆人之間,笑道:“一場誤會,算了吧。”心中則是在抱怨:“這倆人天生就是冤家不成,一見麵就吵,唉,冤家啊。”

倆人很給琉敏麵子,互相瞪了一眼紛紛轉過頭去不予理會,天地間就飄**著雨滴的聲響,一時間有些靜謐的可怕,忽然白曉宇打破了這份寂靜,道:“突然找我什麽事情?”表情嚴肅的可怕。

琉敏從未見過白曉宇如此可怕的神情,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傅讓我告訴你,你明日和~~和師妹對決的時候,假裝~~假裝~~~”不禁惱恨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居然開不了口。

白曉宇瞟了一眼倆人,琉敏一臉的尷尬,而寒焉則是一臉的冷漠,好似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一樣,嘴角冷笑道:“要是我不同意呢?”白曉宇剛剛已經猜到了些,明日是四強之戰,而很是不幸的,自己要與寒焉對決,早知道如此,白曉宇今日就不幫寒焉取勝了,他寧願對決他人,也不想同門相殘,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沒的反駁。

琉敏沒想到白曉宇居然會不同意,愣在了當場,寒焉則突然道:“就憑你,根本就打不贏樺天。”

白曉宇立馬反駁道:“你也不一定打的過。”

“你~~”

“夠了,你們倆個就不能好好的聽我說句。”琉敏頭大如鬥,忙嗬斥道。

見倆人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不過臉色一樣的不好,琉敏咬牙道:“師弟,你該知道自己的修為,不管你今日的表現多麽搶眼,但是對上樺天那樣的人,你的勝算根本就不高。”何止是不高,幾乎為零,化氣期的人和一個踏入金丹期多年的人交手,無疑是以卵擊石。

白曉宇嘿嘿冷笑,道:“是嗎?楊虎不算金丹期的高手嗎?我還不是一樣打敗了他?”

“楊虎不算金丹期的高手,他的金丹還未凝聚完全,頂多是釀丹期的巔峰,師弟,你此刻也已經窺探到了釀丹期了,該知道一階的差距到底有多少,我勸你還是詐降吧。”詐降這個詞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白曉宇的心一片冰涼,這是她的意思,也是師傅的意思。“看來她還是不相信我。”白曉宇心頭苦澀有誰知道呢?

盯向寒焉,白曉宇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沒人知道此刻白曉宇的心中是如何想的,他渴望在決賽的時候和樺天來個決鬥,好來個了斷,但是此刻卻成了空話,誰叫他隻有釀丹期的修為。

“你該為玄牝峰的名譽考慮。”寒焉突然間冒出了這麽一句就走了,走的是那麽的瀟灑,白曉宇看著她那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頭有些難受:“為玄牝峰的名譽?可笑啊,你去就一定能打贏嗎?”不知為何白曉宇的眼中,寒焉的身影和那溫泉中秀麗的身軀漸漸重合,忽然間白曉宇明白了一切,原來那日的人便是寒焉,忽然心中衝起了一種要保護她,為她不顧一切的衝動。

“我要進決賽,我要和樺天打,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我絕不容許你和別人廝殺。”不知不覺中,白曉宇陷入了情關,然而一切他還不自知,這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或許是倆人溫泉的第一次相逢吧。

緊緊握住了拳頭,指甲深陷肉中,琉敏看著如此的白曉宇,心中有些害怕,擔憂問道:“師弟,你沒事吧?”

白曉宇冷哼一聲,道:“回去告訴師傅,說我白曉宇不能從命,我要和師姐好好的較量一番,這場比試我有非贏不可的理由。”說完白曉宇的身影

就消失在了雨夜裏,不容琉敏再多勸一句,琉敏呆呆的看著雨夜,一時間各種滋味湧上心間。肥狼見到美女難受異常,輕輕的蹭了上來,好像在說:“美女,他走了,還有我來陪你。”

“噢~~”一聲淒厲的狼嗷在山澗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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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怒,心頭壓抑的惱怒無法宣泄,白曉宇赤紅著雙眼在山間急速行走著,全身的靈氣湧動,那湛藍中夾雜著火紅的靈氣在他全身冒起,一路走來,無數與之擦邊的事物無一不是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遁入了山林深處,白曉宇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他在惱恨,不是恨師尊的不公要自己認輸,也不是惱恨寒焉的冷漠異常,他在惱恨自己,惱恨自己為何實力不夠,為何自己還隻是一個初窺釀丹期的小子,為什麽自己不是個天才高手,為什麽自己不能掌控一切,為何還要聽從別人安排的一切。

惱恨的一拳一拳轟在地麵上,那鬆枝鋪滿的柔軟地麵被他砸出了大大的深坑,那巨大的顫抖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傳開,很快方圓十裏的鳥獸被驚動,嘈雜聲傳遍雙耳。

“給我安靜。”怒吼一聲,靈氣自口中迸發出來,響徹山林,鳥獸四散奔走,唯恐避之不及。雙眸赤紅一片,白曉宇的雙拳已經血紅一片,然而他卻渾然不覺,他要發泄,而做好的辦法就是打拳。

全身的靈氣不規則的運轉,隱隱有突破經脈運行軌跡的跡象,然而這在白曉宇不算清醒的腦海中不算什麽,此刻他隻想發泄,其他的都顧不上了。

林間,一道黑影嗖的,無聲無息的靠近了此處,黑影全身上下裹著黑衣,唯有那張白的異常的臉露在外麵,倆顆獠牙清晰可見,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白曉宇身上,似乎在貪婪著什麽。

“多好的血肉啊,我餐鬼真是幸運,剛剛逃出冥泉鬼地,就碰到了這樣的美味,這實在是太好了。”餐鬼舔了舔那殷紅的可怕的嘴唇,一副貪婪的樣子,身子輕飄飄的向著白曉宇的後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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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峰,藍瑾房內,氣氛有些壓抑。

端坐在上的藍瑾撥弄著手中的茶杯,忽然茶杯碎了一地,上麵不時的冒出絲絲寒氣來,驚的琉敏心一跳,藍瑾低沉著嗓音問道:“他當真如此說?”

嘴裏的他自然指的是白曉宇,琉敏點頭,不敢去看師傅的臉。

“這個白癡。”嘩啦一聲,麵前的桌子被藍瑾給掃在地上,藍瑾一臉的陰沉罵道:“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道理他懂不懂啊,就算他打得贏寒焉又能怎麽樣?難道拖著重傷的身子去和人家爭第一?哼,他有那個資格嗎?他還差的遠呢。”藍瑾一通火,劈頭蓋臉的,受罪是可是琉敏,可憐的琉敏驚恐的看著師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傅如此失態。

許久,藍瑾才恢複了常態,揮了揮手道:“下去吧,告訴寒焉,給某些人吃些苦頭,才能知道這天有多高。”

“是。”琉敏悄悄的退去~~~

翌日,經過一夜的綿綿細雨,似乎還沒發泄夠,天空依舊是不作美,然而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滾滾的人流,四強之戰可謂是青木宗這數十年來的一大熱鬧之事。眾人紛紛看向那天字台上站立的人,分別是寒焉,杜三省,樺天,以及還沒到場的白曉宇。大夥翹首以盼,期待著一場華麗的大戰。

左等右盼,可是就不見白曉宇現身,看客們著急,看台上的眾人也是著急,尤其是以玄木最為著急,不時的朝著穩坐釣魚台的藍瑾瞄去,可惜得不到一絲的情報。

比試台上,杜三省有些意外,著急的問道寒焉:“你知道白師弟怎麽還沒來嗎?”可是迎來的是那比冰雪還冷的目光,不禁叫他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詢問了。

時辰已經到了,玄木不得拖延,對著台下宣布道:“各位,今日是我青木宗盛事,經過連日來的角逐,我青木宗的四強終於是誕生了,他們是我們青木宗的菁英。”底下傳來掌聲,也有嘲笑聲。不過很快就淹沒在玄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

玄木繼續說道:“現在開始比試,第一場杜三省與樺天比試。”寒焉徐徐的走下台,比試台留給了那倆位。

杜三省一臉嬉笑看著對方,樺天則是一臉冷酷,相較下來,不少女性朋友青睞於樺天那冷酷的外表,不禁成了他的粉絲,鼓勵聲不絕,對這些,杜三省渾然不覺。

樺天首先有禮道:“杜師弟有請。”

杜三省瞄了一下看台,忽然大出人意料的舉起了雙手,道:“我認輸。”噗,玄木一口茶沒能咽下去,噴了一桌,狼狽的看向了杜三陽,杜三陽樂嗬嗬道:“師兄啊,別看我,小省的實力在那擺著,讓他和這個青木第一打不是找死嗎?男人大丈夫的,要能屈能伸。”

玄木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罵道:“你是能屈能伸,生了個一模一樣的兒子出來。”

樺天不戰而勝,多少有些吃驚,然而沒等他吃驚多久,下一場就要開始了,有些遲鈍的下了比試台,寒焉登上了比試台,然而她的對手,白曉宇卻遲遲沒有現身。

“怎麽搞的,剛剛就不打,現在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你知道啥,這叫好男不跟女鬥。”

“屁,姓白的和寒焉是一峰的,這場架打了也是沒勁,鐵定是寒焉勝的。”

底下議論紛紛,然而卻是始終不見白曉宇的身影,杜三省的眉頭直皺,忽然他瞄向了一旁同樣皺眉的琉敏,看見她腳下的肥狼,忙湊過去,拍拍肥狼的腦袋,問道:“老夥計,看見你主人了嗎?”

肥狼嗚嗚唉鳴倆聲,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樣子,杜三省知道事情不妙了,琉敏道:“白師弟昨夜走到樹林裏就再也沒他消息了。”

杜三省看出她眼中神色閃爍,知道必有事情隱瞞,見琉敏不時的偷看看台,心思敏捷的他頓時明了了,唉聲道:“看來你們有位好師傅啊,處處為台上的那位考慮,卻也不想想白師弟這樣心裏有多麽難受。”

琉敏一臉的無奈,歎了口氣,道:“不好受也得接受,你不也是如此嗎?”

杜三省嗬嗬一笑,道:“我和他不同的。”他與白曉宇最大的不同是自己身上沒有壓力,而且性格也與白曉宇迥然不同的,白曉宇的自尊極強的,這點他早就看出來的,這點很是被他喜歡,要不然以杜三省的身份會交白曉宇為友嗎?此刻杜三省隻希望白曉宇能夠平安無事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就是了。

裁判見白曉宇久久不來,無奈宣布道:“由於白曉宇遲遲未到,所以決定取消他的比試資格,這場比試寒焉不戰而勝。”此話還沒說完,底下一片虛聲。

“慢來,我這不是來了?”沙啞聲傳來,聲音很低沉,卻具有穿透力,所有人隻覺得聽到這聲很冷,發自內心的寒冷。

人流湧動,眾人不自覺的為這聲音的來源讓開了一條道來,隻見細雨籠罩下的他緩緩的向著比試台而來,白曉宇的全身上下的白衣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發髻已經散下,那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腦後,散發著妖冶的藍光,他一直低著頭,仿佛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身子搖搖擺擺的。

然而這每一步,發出的噠噠聲卻是那麽的擲地有聲,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激怒此刻的他,仿佛麵前走的不是人,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杜三省見到此刻的白曉宇也是倒吸一口冷氣,是什麽樣的事情能夠令一個人一夜之間變成如此,他很想上去看看白曉宇的情況,可是卻被拉住了,琉敏微微朝著他搖頭,無奈杜三省放棄了念頭。

比試台前,白曉宇終於是停了下來,用手扒開了濕漉漉的頭發,他緩緩的抬起了頭,這是一張蒼白異常的臉,冷的可怕,眼朦中閃過點點寒芒,似乎還有點血光隱晦其中,然而卻沒有人發覺。

白曉宇忽然笑了,笑的很邪惡,對著台上的寒焉道:“我不來,你不安心吧。”寒冷刺骨,寒焉不禁有些發怵,呼吸不禁急促起來,直感覺此刻麵對的不是個人,是隻鬼。

輕嘯一聲,白曉宇縱身上了台,湛藍的血光湛藍在眾人麵前,血氣彌漫,看台下原本人潮竄動的,此刻卻乖乖的往後退開,讓出了三丈遠。

杜三省咬牙恨聲道:“恐怕這就是你師父想的。”琉敏聽到這句話,雖然不滿他對師父的嘲諷,但是也隻得無奈的歎息,多好的一個人啊,硬生生被逼成了這個樣子。

寒焉看著白曉宇,心裏有些發毛,他的目光有如看待死人一般的無情,全身上下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下意識的喊出了句:“師弟,你還好吧。”

“師弟?”白曉宇冷笑連連,多麽可笑的稱號,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從寒焉的嘴中吐出來的。

趙老頭看出了點噱頭來,忙朝玄木使了個眼色,玄木立馬喝道:“比試暫停。”

“不許停。”白曉宇卻突然反駁道,聲震如雷,眾人為之一驚,好強的力量,居然可以蓋過掌門。

玄木皺起了眉頭,白曉宇今日很怪異,雖然他的性子比較活潑,喜歡和長輩鬥嘴,但是像今日如此大庭廣眾下對抗自己,還是第一次見。然而不待他有所行動,趙老頭已經首先動手了,他的身子突然現在比試台上,朝著白曉宇的肩膀抓去。

白曉宇緩緩的轉過頭來,對著他輕輕的一笑,那一笑是輕蔑,是不屑,趙老頭心頭一驚,不禁暗氣:“臭小子,你才修煉多長啊,居然敢這麽瞧他大爺的。”手上火氣十足,黑芒湧現,眼看就要抓上。

就在快要抓住白曉宇的那一刻,趙老頭的手上一空,白曉宇的身影化為了點點星光,居然是個虛影,而趙老頭居然到碰到他身體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這讓他很是心驚。腦中不禁翻起這麽一個恐怖念頭:“這是什麽功法?好恐怖?”

白曉宇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趙老頭三丈遠處,無聲無息的,讓人毛孔悚然。

白曉宇看著還要衝過來的趙老頭,淡淡道:“我不想和你打,老伯。”這一聲老伯迫使趙老頭停了下來,看著白曉宇雖然人變得很邪異,然而眼神還是清澈的,道:“好吧,但是記住了,不許傷人,知道嗎?”說完飛身離去。

白曉宇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緩緩的向著寒焉走去,嘴角的邪笑越來越甚,咯咯笑出聲來,寒焉的頭皮直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