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挑眉,一眼便看穿了她在和某個男人賭氣。

原則上,他不喜歡到舞池那種混雜的地方,但若是溫書寧想演一出戲,莫名的,他不大想拒絕。

蕭澤起身,溫書寧喝醉了酒,言行舉止都變得大膽了起來,她二話沒說便拽住了他的襯衫,拉著他往舞池那兒走。

蕭澤望著她,覺得有點兒意思,醉了酒的溫書寧走路搖搖晃晃的,倒真像隻小鴨子。

周姚見狀,捂嘴露出了姨母笑,在心底瘋狂佩服溫書寧,而遠處的李協宇見狀,氣得臉都綠了。

溫書寧帶蕭澤到了舞池,舞池裏的人很多,他們被迫拉近距離,很快便要貼在一起。

若是平時,溫書寧可不敢貼老板這麽近,但此刻酒精上了頭,她似乎什麽也不怕了。

“老板,”溫書寧的語氣變得嗔怪,悠哉地反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呀?你跟蹤我?”

蕭澤身形稍頓,他低眸,溫書寧此刻的臉上漾著笑容,甜得像藏了蜜一般,瑩潤的臉頰泛著醺醉了的緋紅,身子若即若離地挨著他,他能隱約感知到女人那獨有的勾人曲線。

蕭澤喉結滾動了下,側頭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溫書寧見狀,膽子更大了些,竟然伸出手,將他下巴纏綿般地挑了回來,逼他重新直視自己。

蕭澤微訝。

“蕭總,”她聲音變得嬌軟,渾身散著酒氣,“你不會是跟霸總小說學的吧。”

“你說什麽?”

“就是跟蹤我啊,比如,你跟你的下屬說‘三分鍾之內,我要那個女人的全部信息’這種話,所以你才能找到我,所以才來這酒吧的。”

蕭澤眉間微微蹙了下,依舊沉默。

人沉默的原因有很多種,被人拆穿也是一種。

溫書寧見他不回話,覺得沒趣,便開始自顧自地跟著音樂節拍走步,隻是舞池裏的人實在太多,她怕摔倒,就隻能一邊握著他的衣角,一邊動來動去。

蕭澤姿態散漫地一手插著兜,任由著她鬧。

溫書寧漸漸放鬆了下來,剛剛展現的局促和乖巧全然散去,她再次注視起蕭澤,閃動的燈光下,男人那張硬朗清雋的臉龐半明半晦,不笑時,倒有股疏離人的涼薄之感。

她視線再一掠下,蕭澤那雙肩映入眼簾,寬闊、結實,將身後那些她認不清臉的男女全都擋隔,很有安全感。

溫書寧的腦裏莫名閃過周姚那句話。

“那西裝穿在蕭澤身上,扒開來看肯定身材一絕”

溫書寧盯著蕭澤的襯衫,盯了好一會兒,忽然間,她憨憨地笑了,梨渦顯得更深。

“老板,是不是沒人敢扒你衣服。”

蕭澤:“?”

真是醉得糊塗了。

他沒放在心上,不鹹不淡地開腔:“累了我們就下去坐著。”

“我不想回去坐著!”

“那你想幹什麽?”

“想扒你衣服。”

“……”

蕭澤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易察的驚異,而後,他眼瞼壓下,眸底又隻剩那無所謂的浪**。

她真是跟小孩子一樣。

蕭澤無奈,“你醉了,我帶你下去。”

“我不要。”

溫書寧不開心了,扭扭捏捏想掙開他的手,她頭發散亂垂下,瑩白的鎖骨在他眼下一晃一晃的,時不時碰上他。

溫書寧見掙不開她,反而更急了,她動作越來越大,突然間,她被身後一人撞了一下。

溫書寧並未穩住重心,正當要向身側倒去,蕭澤一手攬過她的腰,片刻間,二人徹底沒了一點距離,身子緊緊挨在一起,溫熱傳遞。

溫書寧莫名覺得,下麵有什麽東西硌著她。

但她不知道是什麽,她也沒太多興趣知道,她現在還不想下舞池,因為蕭澤還沒把衣服扒給她看呢。

二人僵持著,刹那間,一個人影躥了上來。

原來是李協宇。

他麵目發青,一把將溫書寧推下了舞池,蕭澤“嘖”了一聲,隻扶著她慢慢下來。

李協宇怒目看著溫書寧,“溫書寧,我真是受夠你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李協宇正要過來握住她,卻被蕭澤一手擋開。

蕭澤目光冷寂,“不勞煩你,我會送她回去。”

“你送她回去?”李協宇握拳,“你送她回去我怎麽放心,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對她做什麽?”

蕭澤聲音含笑,有些戲謔,“這裏最容易對女人做什麽的,應該是你吧。”

李協宇一頓,一時說不出聲。

他確實有逼溫書寧的時候。

“酒,是我請的,人,是我陪的,”蕭澤側頭,這才給他一個眼神,“送她回家,自然也是我來。”

“你!”

李協宇氣得發抖,卻也不知到底該以什麽身份送溫書寧。

而溫書寧此刻沒了力氣,腦袋隻耷拉在蕭澤手臂上,絲毫沒有要跟李協宇回去的意思。

這時周姚跑了過來,不想李協宇來攪和他們,便抬高音量道:“李協宇,溫書寧不用你陪,我跟蕭總送她回去。”

而後,周姚和蕭澤一起扶著溫書寧出去,李協宇悻悻留在原地,沒再跟來。

三人到了酒吧門口,蕭澤才道:

“周姚,我也叫了人送你回去。”

周姚一驚,“啊?送我?”

沒等她反應過來,頂著一頭紅發的陳朝行已經從遠處走了過來,“蕭哥,這麽晚叫我過來幹嘛?喝酒啊?”

蕭澤掃了他一眼,淡淡道:“送她回去。”

周姚目瞪口呆,連忙擺手,“不不用了蕭澤,我也沒醉呀。”

“既然是請下屬喝酒,我也該保證你們安全回家,陳朝行,好好送她。”

陳朝行一臉懵逼,合著叫蕭澤叫他過來就是送個沒醉的女人回家啊,真是莫名其妙。

而一邊的周姚看了看蕭澤,又看了看溫書寧。

懂了懂了。

“那勞煩你了,陳先生。”周姚忙道。

“行,那走吧。”

溫書寧沒什麽意識,搖搖晃晃坐到了蕭澤車上,這時她鬧騰累了,沒再嚷嚷,隻是靠在椅背,溫吞地喘著氣。

車子啟動,司機一個急轉彎,溫書寧一把靠到了蕭澤胸膛間。

蕭澤頓了下,正想扶好她,卻沒想,溫書寧雙肩輕顫了起來。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