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寧緊了緊手心。
也沒說幹特助要為上司係領帶啊。
蕭澤挑眉,看出她在想什麽。
“幫助上司做形象管理,也是特助的職責之一。”
他語氣裏帶著玩味,溫書寧抿唇,沒再多問。
男人總是莫名其妙的......
她靠近,抬手將領帶穿過他的襯衫領口。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她稍一抬頭,他的唇就可觸到她的額頭。
被男人的氣息裹挾,溫書寧強裝鎮定,而蕭澤隻是低眸,好整以暇地看她。
溫書寧將領帶係上,再把那蔚藍的領帶夾扣上,弄得很端正。
她突然想,還好剛剛她說的是他的領帶,要是說他腰帶也挺別致的,那不得......
溫書寧輕咳了一下,莫名的,她瞥了眼蕭澤的腰帶。
腰帶下那長腿一覽無遺,再上一點就是......
意識到不妥後,溫書寧猛然移開視線。
可她的一顰一簇似乎總能被他輕易捕捉。
“溫小姐剛剛在看哪?”他故意改變稱呼。
“啊?”
溫書寧慌了,“沒...沒看哪。”
“好吧。”
蕭澤轉身坐下,長腿交疊,“但如果你好奇其他地方,我倒也可以慷慨慷慨。”
溫書寧心裏炸了。
怎麽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溫書寧啊溫書寧,色膽包天,連上司你都敢看了!
罪過罪過。
“蕭總,”她忙轉移話題,“請問還有其他工作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繼續找徐特助熟悉......”
“等等。”
蕭澤盯著她,聲線低沉,“你以後,都靠衣物來辨別別人?”
“是,”溫書寧拿出了一個本子,“我都記下了,不過有時也不隻看衣物。”
蕭澤拿來了她那本子。
滿滿好幾頁的公司員工名字,後麵附加這他們的穿著、身材特征。
她臉盲,隻能靠這些來認識別人,但每一天,人的穿著都會變,她又該如何解決呢?
蕭澤眼瞼垂下,眸中漆黑。
“那這本子,你豈不是要一直拿出來看?”
“不用看。”
蕭澤身形稍頓,不解。
溫書寧道:
“已經全在我腦裏了。”
——
夜晚。
溫書寧躺在**,雖那時拒絕了李協宇荒謬的請求,但她還是心有顧忌。
李協宇...真的會受家法嗎?
到了後半夜,溫書寧才勉強睡下了。
夢裏,溫書寧莫名想起了大學的時候,李協宇穿著一身白t,在南大的教室裏,用吉他給她彈了首歌。
溫書寧記得,那首歌是李協宇自己寫給她的。
歌詞全是情啊愛啊,就差將心掏出來給她了。
夢境裏場景一轉,溫書寧又夢到了六年前那場車禍。
她看不清周圍,隻記得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喊得很急、很急。
她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擔架上,李協宇握著她的手。
溫書寧才知道,是李協宇救了她。
“協宇...我頭好痛。”
李協宇滿臉的淚水,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寧寧,再堅持一下,別離開我,求你了。”
“求你了寧寧,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別離開我......”
他說,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為了這句話,溫書寧撐過了手術,後來的她正常出院、繼續生活,隻有一樣東西永遠留在了那一刻。
她的心。
清晨,陽光灑進窗子,終於照醒了溫書寧。
溫書寧從**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枕頭濕了一片。
或許李協宇那時說的話是真真切切的言語,但六年,原來也足夠讓人麵目全非。
溫書寧起床,化妝遮了遮自己猩紅的眼尾和鼻子。去到公司,今天得外勤,溫書寧坐在蕭澤車裏,今天他們得去見一個歐洲來的客戶。
要談的數目,溫書寧反複確認才知道自己沒有看走眼,她知道蕭氏集團有錢,卻不知平日裏要談的生意,竟是這般驚人駭世。
想來她和蕭澤沒有聯姻是最好的選擇,現在的溫家和蕭家,已經全然不是一個階級了。
邁巴赫就快開到客戶的莊園,溫書寧的手機卻響了一下。
溫書寧一驚。
是李協宇發來的信息。
她猶豫了一下才將指尖一劃,一張照片赫然映入她眼簾。
照片裏,是李協宇自己,而駭人的血跡滲著他的襯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泊。
溫書寧馬上反應過來,李協宇在受家法。
不過一刻,李協宇又發來一條信息。
李協宇:【寧寧,求你過來一趟,現在能幫我的,隻有你了】
溫書寧咬唇,關掉了手機。
“蕭總,已經到了。”一旁的徐特助說。
蕭澤點頭,下車。
“走吧。”
“是,蕭總。”徐特助回答。
兩人正要走,溫書寧卻遲遲沒有下車。
她坐在車內,腦裏一片空白,手心出了一層汗。
該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刹那間,蕭澤敲了一下她身邊的窗。
溫書寧倏然抬頭,心髒突突地跳。
“下來。”
“蕭總,我有些事,可以和你請個假嗎?”
理性來說,她真不應該說這句話,還是為李協宇那樣的人。
但那張照片,她實在無法無視。
蕭澤瞬間沉下臉,“這次是為了什麽?”
“抱歉,是我的私事。”
“關於其他男人的私事?”
溫書寧一愣,握了握拳,坦誠道:
“是為了一個男人,抱歉蕭總,我現在得走了。”
“溫書寧。”
蕭澤眸色漆黑,很少這樣一字一頓地叫她。
“我和你說過什麽?”
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裏來。
溫書寧當然心知肚明。
“抱歉,我真的得走了,之後的工作,我一定一定會好好完成。”
這世上總會有太多取舍,溫書寧沒法做到心狠。
她離去,立馬開車到了李家。
一開門,李協宇那滿是血痕的上身穿進她視線,一旁手拿木尺的,是李協宇的父親。
李家一直是這樣,以為棍棒之下出龍子,偏偏李協宇真的做了創業成功的事,李父李母便將這些都歸功於他們這優秀的教育方式。
“寧寧來了,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吧,”溫母帶她坐下,“我已經聽說他帶那些野女人回家的事了,你們婚事就快到了,他居然幹出這樣的事!”
李父抬起木尺,又往李協宇背上打去。
“別打了!”
溫書寧呼吸一滯。
“寧寧,你別為他求情,我知道你也是生氣才不嫁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他,給你出氣。”
李母又握來溫書寧的手,開始語重心長:“但是寧寧啊,我們今天為你出氣,你可不許再說離婚了好不?你們都在一起六年了,難道還真不結了呀。”
“六年前啊,是協宇救得你,他做了錯事,我們教訓他,你也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溫書寧沒聽進去李母那些威逼利誘,她隻看著那跪在前麵的李協宇,渾身是血。
她跑上前,一把抓住了木尺,“叔叔,你別打了,求你......”
“寧寧......”李協宇虛弱地抬眼看她。
“寧寧!你別為他求情,我知道你離開他就是因為他在外麵鬼混,我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他的。”
眼見李父又一抬手,那木尺剛要下去。
“不是他!”
溫書寧喘著氣說:
“是我...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