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入夜之前, 李星禾趕到刑部,調了有關賀蘭瑾的案件卷宗出來,挨個翻閱, 大致了解了他牽涉到的案件細節之後,便回了府。

用過晚飯之後,芷藍走到她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公主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就放在書房裏。”

“嗯。”李星禾點了一下頭。

走出後廳, 庭院中已經掛上了燈籠,在昏黃的燈光之上,是深藍色的夜空, 星辰閃耀。

李星禾走去花廳, 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窗裏的美人正靜靜坐在桌邊讀書。

推開房門, 得以窺見他的全貌。男人麵容素淨, 一身白底繪墨的綢緞衣裳, 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便吸引了她大半的注意力。

“公主?”聽到聲音,賀蘭瑾轉過身來。

李星禾走到他麵前, 拉住他的手腕,要他跟自己走,“跟我過來。”

走在星空之下,少女心緒翻湧。

她走在前麵,男人什麽都沒有問,隻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隻是那溫柔和善的氣質, 不必多問的信任, 便叫她不能自拔。

即便賀蘭瑾才智過人、身份特殊, 她也不一定非要嫁他不可,隨便從寒門庶民出身的官員中挑一個,都能搪塞太後,也能為她偏幫改革一派找到借口。

可她從來都沒想過要選別人。

她握緊了男人的手腕,掌心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強勁有力,和她的心跳糾纏在一起,仿佛隻是肢體的接觸,便叫她觸碰到了他流動的血脈,呼吸的顫動。

短短的一條路,仿佛走了半輩子似的,時間越拉越長。

終於走到書房,將隨身的侍女侍從都關在外頭,李星禾一個轉身,就將身後人按在門上,做出一副嚴肅的姿態說:“我問你,是不是真心娶我。”

賀蘭瑾微笑答:“某早已心許公主,公主願嫁,某娶你怎會不是真心。”

麵前的美人站的挺直,就算給她擋在了門前,也沒有塌了姿態倚在門上,翩翩君子姿態,更襯的那領口露出來冷白色的頸子又直又美。

李星禾難以抗拒美色之誘,額頭抵在她肩膀上,視線稍微一偏就能看到美人脖頸上的青筋沒進鎖骨中,她抬起手來,手掌附在了他側頸上,拇指順著喉結凸出的曲線上下撫動。

指尖撫弄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肌膚磨蹭到了他極為脆弱的咽喉,賀蘭瑾頓時感到喉中幹渴,滾了一下喉結。

“我說要與你成親,是為了解皇叔之憂,解我心之憂,你不怪我?”李星禾喃喃道。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賀蘭瑾舒了一口氣,雙手輕握在少女肩頭,溫柔答:“緣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願與某共度一生。”

聽罷,李星禾咯咯咯笑出了聲來。

像他這樣活得通透的人,自己還真是少見。

從他身前走出,拉著他的袖子,把人領到了書案前,指著桌上之物道:“既然你也願意,那就在這上頭寫上你的名字吧。”

“這是……”看到桌上鋪著一張紅色的文書,賀蘭瑾感到意外的驚喜。

男女成婚的婚書本該由雙方家中出具,但自己與長公主都沒有父母在堂,本以為這婚書也就跟著免了,沒想到,她會特意準備。

雖然他不在意成婚的緣由,但能得到她的看重,說不開心是假的。

“星禾。”賀蘭瑾微紅著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成婚的日子還沒定下,不過我想越快越好,等你洗脫罪名,我把婚事告知於皇叔,最晚不會出正月。”李星禾指著婚書上成婚日子那裏的空白,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她的婚事不需要得到旁人的同意,而且,她也相信,皇叔不會反對的。至於旁人的態度……她便沒那麽在意了。

少女踮著腳後跟,雙手背在身後,靦腆道:“我是真心實意要嫁給你,並不是說笑,也不隻是為了那些因,才許下這個果。”

“某知道。”賀蘭瑾提筆寫下了姓名,放下筆後,含情的桃花眼深深的凝視著她。

第33節

被那雙如絲的媚眼注視著,李星禾麵頰上的薄紅又豔了幾分。

簽下婚書,他們便是真的未婚夫妻了。

假戲做了真,她沒有絲毫的排斥,反而在男人麵前害羞起來,兩手交握在身前,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自己從未懷疑過他的喜歡和真心,那她是不是也該給賀蘭瑾一點表示。

在他深情到不可忽視的視線中,李星禾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攥在手裏,抬起頭來,水潤的杏眸對上了他的雙眸,硬氣道:“我喜歡你,成婚以後一定會對你好。”

說完更害羞了。

臉上燙燙的,嘟著嘴巴低下了頭。

男人的手掌覆上來,在她發頂上輕撫著,像是在安慰她能把這話說出口已經很努力了似的。

雲淡風輕的態度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好像隻有她自己在激動似的,那怎麽成。

李星禾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摟住他的脖子,強迫他低下頭來,自己再稍微點一下腳,嘴唇便貼在了他唇上。

好香的氣味。

輕吮著他的唇瓣,她竟然從中品出了一絲絲的甜味,原本因為害羞而悸動的心跳,此刻反而安靜了下來,隻是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五髒六腑都熱騰起來。

少女閉著雙眼,青澀的香舌在男人口中小心翼翼的探索,溫熱的身子也附了上來,一步一步向前拉近兩人的距離,逼的男人退無可退,隻得坐在了書案上。

他的身子低下來,反倒方便了李星禾摟著他的脖子,吻得更加忘情。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甜甜的,香香的,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唇瓣酥酥麻麻的,唇齒相融的觸覺給她一種兩人難舍難分的錯覺,美好而夢幻。

少女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兩腿中間,青澀的吻逐漸變得灼熱,明晃晃的大膽和歡喜擊垮了賀蘭瑾最後一絲矜持。

反手摟住了她的腰,把人往身前一扣,吻得更加深入。

口腔中的氣息被盡數奪去,李星禾隻覺得唇齒生熱,腰身發軟,頭腦暈乎乎的,某人就有一股電流從後腦直衝尾椎,酥酥麻麻的,腿都軟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鬆開他,順勢將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隻在呼吸的間隙,發出一兩聲嬌哼,要他心疼。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呼吸聲。

她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泛紅的麵頰,如同冷玉生了暖,花瓣飄進寒潭中,在他心上泛起漣漪,激**的心跳聲隔著衣衫撞在她心口上,叫她的心也跟著雀躍。

好喜歡他。

想到以後有他長久的陪在自己身邊,李星禾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喜。

不知過了多久,書案旁燃的蠟燭都燒了大半去,屋外夜色已深,房中低沉的喘息聲卻久久未停。

一吻畢,李星禾徹底站不穩了,軟著身子靠在了他肩膀上,氣喘籲籲的,心跳快的像是剛出去跑了一圈馬似的。

轉過頭去看賀蘭瑾,卻不像自己這樣狼狽,反而神采奕奕,微笑著看她,眼中似有亮光。

膽量不輸給他,體力上卻贏不過他。

李星禾羞澀抿唇,耍小性子在他胸膛上捶了兩下,卻因為身子發軟使不上多大的力氣,打人像撒嬌似的。

手掌無力的搭在他身前,給他牽過去握在手裏也不反抗。

“星禾,你先緩一會兒,別著急出去,當心受涼。”賀蘭瑾溫柔安撫著,為她按摩手指,疏通經絡。

懷中少女不答,隻嬌嬌的“嗯”了一聲,像隻溫順的鳥兒,緊貼在他身上。

燭火搖晃,寒夜星明。

——

第二日一早,公主府上收到了鄭國老府上派人送過來的回信。

李星禾剛睡醒起來,感覺唇上有些熱辣,走到銅鏡前,才發現自己的嘴唇好像有些腫,想到昨日夜裏書房之事,羞得臉都紅了,隻得塗了厚厚的口脂才掩飾過去。

讀過信後,她早早的出了府,與鄭國老見麵商議……

又過三日,李星禾擬了一份折子,其中陳明了自己所思所想之事,也道出自己想要與賀蘭瑾成婚的打算。

折子送進宮,卻久等不到皇叔的回折。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除夕當夜,她如往年那樣照常入宮赴宴。

宮宴上仍舊是一成不變的歌舞表演,還有她一年都難得見幾麵的王爺,大皇子仍舊帶了皇子妃來,但二公主和三公主卻比平時矜持多了,身邊沒有侍君相陪,說話也盡是儒雅文氣。

虛偽。

李星禾不屑於看她們,視線掠過皇後,落在了太後身上。今日宮宴本該有皇帝來做主位,但皇帝病體不適,隻得請了皇太後來壓主位。

看到親切的皇祖母,李星禾本想俏皮的眨個眼睛惹皇祖母注意,卻發現她臉色不太對勁,眼睛木木的看向前方,好像在出神。

或許是在擔心皇叔的病情吧。

李星禾想著,抿了一口酒。

隻要解決了朝中黨爭的問題,皇叔應該就能寬下心來養病了。即便真出意外,也要防止世家在朝中固權獨大,而不是讓他們借著輔佐儲君的名義謀私利。

心中牽掛著朝政,隻盼著早日開朝,眼前的歌舞反而越看越沒意思。

在她沒注意的背後,芷藍出去了一趟又很快回來,蹲下身俯在她耳邊說:“公主,府裏來人說出了大事,要您趕緊回去一趟。”

“這種時候能有什麽大事。”李星禾不甚在意。

“時間緊急,沒有明說。”芷藍小聲道。

聽罷,李星禾漸漸正經起來,她沒再多問,站起身要帶芷藍一同離席。

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就聽上頭的席位上傳來老人滄桑而肅穆的聲音,“禾兒,坐下。”

眾客皆坐,唯獨長公主在席間站起身,本也甚少有人在意,但聽到皇太後這一聲,眾人紛紛將視線轉向了她。

在諸多長輩同輩的注視下,李星禾不得不對皇太後拱手,解釋說:“稟皇祖母,孫兒飲酒太多有些醉了,想去外頭透透氣。”

“外頭冷,你還是留在這兒吧。”皇太後看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

李星禾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但皇太後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當麵反駁,隻得坐下。

她安安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借著飲酒的空檔,用餘光偷看皇祖母,隻坐了沒一會兒,趁著皇祖母跟大皇子說話,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快要走到宮殿門前,身後傳來一聲嗬斥,“禾兒,你站住。”

她沒有停下。

“禾兒!”皇太後大喊一聲,依舊不得她回應,隻得側身去低聲吩咐身旁的侍衛,“快去攔住她,皇帝不在,竟叫她在宮宴上也敢放肆。”

李星禾越發覺得古怪,一刻不敢耽誤,往宮外走。

走到宮門前的廣場上,身後侍衛一路追上來,將她們攔截在此,為首的說道:“公主留步,太後請公主回席。”

“我不過是要離開一會兒,又不是說不回來了,何故如此留我。”李星禾氣憤地說。

侍衛們互相看看,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動手要強行帶她回去。

本以為抓兩個小姑娘費不了多大的功夫,沒想到李星禾將披風一脫,整個扔在了他們臉上,待扯下披風來,人已經跑出去十幾丈遠了。

侍衛們正欲去追,卻被侍女給攔了下來,芷藍伸展拳腳,與眾人鬥的有來有回。侍衛們不敢動刀劍,還要顧忌著不能傷了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一圈打下來,竟被她拖住了。

李星禾到宮門邊騎上馬,拿起掛在馬背上的弓箭,拉弓瞄準,朝著正在混戰打鬥的人群射去,一人被射傷,芷藍趁機脫身。

“咱們走,不必跟他們糾纏!”

主仆兩人騎馬出宮來,終於見到了,等在宮門外的從公主府出來報信的家丁。

李星禾問:“府裏出了什麽事?”

家丁在馬下仰著頭,慌張道:“公主今日剛出府不久,就有位公公帶著十幾個禁軍過來堵住了咱們府邸出入的門,府上的親兵正與他們對峙,不敢輕舉妄動,管家便叫小的來給公主報信。”

聽罷,李星禾不可置信,氣道:“是誰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圍我的府邸!”

能夠調用禁軍,隻可能是宮裏的人。

皇叔身體欠佳,如此重要的宮宴都沒有出席,他也沒有理由做這件事。

難道是皇後?

可她是為了什麽?總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看上她選上來的人,下了她的麵子,便因此懷恨在心?

不會以為叫人圍了她的府,她就能按照他們的心意收斂脾氣,逆來順受了?

除夕之夜竟然碰上這樣的惡心事,真是晦氣!

李星禾馬不停蹄往公主府趕,芷藍拉了家丁上馬,緊跟其後。

來到府門前,果然如報信的家丁所言,門外有禁軍站著,故意擋在門前不許人進出,自家的親兵在禁軍麵前,手握刀柄以示威懾,不得命令,終究不敢對禁軍動手。

“誰叫你們來的!”李星禾在門前下馬,反手將弓箭背在背上,氣衝衝地喊,“連本公主的府邸也敢冒犯,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掛在門前的紅燈籠映著少女憤憤的表情,也照著禁軍泛著寒光的鐵甲。

禁軍一語不發,無言的輕蔑於她。

李星禾想要進府一探究竟,卻被禁軍伸手擋在了門外,開口道:“還請公主稍後片刻。”

聽罷,李星禾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沒規矩的東西,我進自己的家門,還要聽你們的吩咐?”

本不欲將爭執鬧大,沒想到來者不善,非動刀劍不可了。李星禾轉頭吩咐親兵,“本宮從未聽說禁軍可私自封人府邸,這一幹人犯上作亂,還不將他們拿下!”

“屬下遵命!”親兵齊聲應答。

兩方人馬動起手來,李星禾就在中間,待禁軍在門前出了空隙,她便直直的走過去,一路穿過刀光劍影,卻無一人敢將力器落在她身上。

進到院裏,各處都貼著福字對聯,門前樹上掛著紅彤彤的燈籠,本該是熱鬧非凡的景象,卻不見管家和下人。

在往裏麵走,她才從除夕夜的鞭炮聲中分辨出眾人拉扯爭執的聲音。

“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還不滾遠些,宮裏辦事你也敢攔?”

“要是叫我們長公主知道了,定不會饒了你們!”

循著聲音到了角門,小小一扇門,內外堵了幾十個人,門裏頭的都是府裏的下人,管家也在其中,門外是親兵與禁軍在對峙。

李星禾氣勢洶洶從人群中走過,所到之處,下人們皆是如釋重負,紛紛讓道,歎說:“長公主您終於回來了。”

走到角門外,總算看清了事情全貌。

一眾禁軍圍在外頭護著,有兩個禁軍抬著一個被捆嚴實的人往馬車裏裝,管家和兩個家丁在與他們爭搶。

第34節

而那個被捆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好似昏迷不醒的人,是賀蘭瑾!

坐在馬車裏的太監撩著車簾招呼禁軍,“還不快些。”

“不許走!”

“賀蘭公子是長公主的人,不得長公主同意,你們不能把人帶走!”

管家帶著人極力阻止,被那太監從馬車裏伸出一腳來,踹在了肚子上,管家吃痛也不肯鬆手。

太監看了一眼李星禾,慌張吩咐禁軍,“還不把他們都扯開,耽誤了咱家回去複命,大家都別想好過。”

看清局勢,李星禾沒有半點猶豫,下令道:“禁軍無故闖府,實乃無禮,給本宮將他們拿下!”

話音落罷,親兵們抽刀動手,下人們也圍了上去跟禁軍打作一團。

局勢陡然混亂起來,坐在馬車裏的太監抓住了賀蘭瑾的袖子,使勁兒把人往裏扯,甚至不等人完全進馬車,就催促車夫趕緊走。

李星禾站在台階上,反手拿下背後的弓箭,朝著馬車裏射了一箭,裏頭猛然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又是一箭,活生生將那太監的尖叫聲給嚇了回去。

不過多時,禁軍寡不敵眾,敗下陣來。

管家帶人要搶回賀蘭瑾,那太監卻死死的抓著不肯鬆手。

李星禾走了過去,距離近了才發現,那太監是侍候在皇太後身邊的小順子。

是太後……

刹那間,心中如有刀絞。

“公主勿動!”見她過來,小順子抬手製止她靠近,嚴肅道:“太後娘娘的懿旨,奴才奉命把人帶去城外關押,難道公主要違抗太後娘娘的旨意嗎?”

李星禾絲毫不怵,“本宮奉聖上之命將他囚禁在府中,你把人搶出來,視本宮為何物,視聖上為何物?”

小順子大聲道:“奴才是給太後娘娘辦事,自然要聽太後的吩咐,公主和聖上要怪罪奴才,奴才也隻能以死謝罪,卻不能不為太後辦妥這差事。”

他把賀蘭瑾交給了馬車旁的另外兩個太監看管,走下車來,一把推開了管家。

整理了衣冠後,指著被製住手腳的禁軍,對李星禾說:“此乃宮中禁軍,奉太後懿旨辦事,公主帶兵抵抗,莫不是要造反。”

話音剛落,芷藍從人群中走到他麵前,迅速抬起手來打他了一巴掌,聲音清脆。

罵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對長公主口出狂言。”

小順子顯然被打懵了,捂著臉好久才轉過頭來,“你,你們……”

李星禾緊皺著眉頭,將弓箭扔給了身邊人,正色道:“人你別想帶走,太後那裏我自有分說。”

皇祖母是怎樣想的,她大致能猜到。

她們這麽多年的祖孫之情,隻要她張口去求求情,跟皇祖母好好商量,事情一定會解決的。

今夜該是家人團聚,共度佳節的時候,何至於為此事鬧得滿心戾氣,兵戎相見。

聽罷,小順子往馬車邊挪回了兩步,喃喃道:“太後娘娘已經吩咐過奴才,若長公主執迷不悟要留下此等孽障,便叫奴才將其……當街斬殺。”

猛然從腰間掏出匕首來,直直地對昏迷的賀蘭瑾砍下。

“住手!”李星禾製止道,從身旁人手中抱著的箭筒中抓出一隻羽箭來,往太監身上刺去。

霎時間,血濺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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