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位於啟城的北麵,一千公裏的距離,和啟城四季如春的氣溫不同,十一月底已開始入冬,單穿風衣很難抵禦入骨寒風。
一起來S城開會的有三人,除了財務部的田詩語,還有業務部門的負責人錢姐以及一個才工作一年多的新人。這一次到S城主要是和這裏的合作單位開第四季度的會議。
田詩語原本不需要參加,因為最近財務部的副部要退休,當年麵試她進公司的上司便建議她爭取一下那個位子。
而田詩語在這家公司一幹就是八年,一直待在財務部。
她很清楚自己的職業生涯遇到了瓶頸,如果不突破,這輩子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下去了,於是對於上司的提議欣然接受。
其實她也想挑戰一下自己,希望自己有更好的發展。
錢姐到了S城就得了風寒,鼻涕咳嗽不止。她堅持了一場會議,晚上重要的飯局實在撐不住了,就讓田詩語帶著新人前去,自己留在賓館裏休息。
田詩語平時應酬的機會很少,又是個生麵孔,本身樣貌看上去就清冷,那些合作方的男人自然不會選擇難搞的人下手,於是全盯著已經來了幾次的新人。
而新人長相甜美,性格又開朗,幾乎來者不拒,很懂酒桌上那一套文化。這樣幾圈下來,白酒紅酒沒少喝。
這反而顯得田詩語性格沉悶,不懂生意場上該有的熱絡和規矩了。
又過一圈,新人明顯開始不勝酒力,臉蛋紅的和個番茄似的。
來的路上錢姐和田詩語有句沒句閑聊,提起過工作中遇到的一些糟爛事。頭一樁就是應酬,業務部門免不了應酬吃飯,要是正常的局也就算了,就怕遇到幾個素質差的,喝了酒膽就肥了,鹹豬手言語騷擾左右夾擊,和這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而這時候一定要保持清醒,免得被人吃了豆腐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而此時,田詩語就見著幾個男的圍攏新人,一個接一個灌,甚至還有人似有似無地對新人毛手毛腳。
田詩語好歹是公司派出的老人,這時候要是不護著,萬一出事影響就大了。
好在她酒量不錯,也懂得一來一去推杯至盞的藝術,於是拿著自己的酒杯過去幫新人解圍。
一晚上幾個男人見田詩語連話都不說,還以為這一位高冷不好對付,想不到自己上門了,自然興奮得不行,一個個嚷著要和田小姐幹上一杯。
田詩語一開始還禮貌往來,後頭幾杯白的下肚,也不知道誰給倒的酒,越喝越多。
一圈下來,竟然上頭了,田詩語著急去洗手間掬一把清水,想著清醒清醒。才走出包間沒多久就撞著個人。
那人也從一個包間出來,似乎正接著電話。被田詩語一幢,電話差點從手上掉落。
他剛準備開口嗬斥,看清麵前人後,笑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怎麽,追我追到這裏來了?”
田詩語食道裏一陣火辣辣的,剛咽了一口口水,就聽見那人說的一通話。
她抬頭望過去。
巧了,怎麽會在這裏碰到他,真是有夠倒黴的。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在健身房一邊羞辱自己,一邊又拒絕自己的天菜,哦不,一棵爛蘿卜!
“你想多了,自我感覺別太好行嗎?”
“嗬,你來這裏開會啊?怎麽,喝多了?”
“要你管。”
“看來的確喝多了,凶巴巴的!你平時不是挺溫柔的嗎?”
謝銘傑今晚上原本約了法國人在這裏用餐,臨到約會時間,法國人竟然有事放了他鴿子。這裏的酒席菜單是提前下的定金,沒得退,他隻能帶著下屬兩人在這裏把那些菜幹掉。
下屬倒是機靈,順便約了這邊的幾個朋友過來一起。沒開始多久謝銘傑接到了法國人助理的來電,於是才會在這個時間在這條走廊上和田詩語巧遇。
運氣不錯,法國人的助理給了一個新的見麵時間,還表示非常抱歉,讓他白白安排了一頓。
合作方態度友善,看來之後的合作非常有戲。
工作順了,自然心情也好了,所以被田詩語懟幾句他也沒怎麽動氣。
他有心扶她一把,難得溫柔地問道:“要我送你去洗手間嗎?”
簡直有病!一眼就看出她要去洗手間了?那下一步是不是還看出她要去摳舌頭催吐?
田詩語懶得和他瞎扯,白了他一眼徑自走了。
從洗手間回來,卻沒再遇見那人。田詩語呼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麽了,覺得遇到他就沒什麽好事發生。
又過半小時,謝銘傑出來抽煙,在酒店門口聽到一女的給人打電話。
“他們在酒裏放了東西,我們那個財務部的女同事喝了好幾杯,真是個傻的,一會兒不知道要怎麽辦呢!”
“如果他們一定要帶她走,我怎麽說啊?”
“都是成年人了,社會多險惡都不知道嗎?”
“嗐,平時和我們部門沒什麽往來,你也知道的,就一個財務部的,頂多報銷的時候有權利壓一壓我們。”
“行,我知道了,要是一會兒我帶不走她,就隨她吧,後果得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