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傑的感覺很對,他和田詩語的確很契合,各方麵來說。
筋疲力盡地從浴室出來後,兩個人就平躺在**休息。
他們似乎都沒睡著。
這麽睜著眼又過了一會兒, 謝銘傑起身去外頭酒水櫃上拿了兩瓶水進來。
“要不要喝水?”
田詩語搖搖頭,他自己開了一瓶咕嚕咕嚕灌。
礦水很快喝了個底朝天,他扔了空瓶,又爬上了床。
見她還醒著,他索性俯身過去,盯著她看了一會。
“你感覺好一點了嗎?”他問。
“什麽呀?”
“問你,我服務得怎樣?你那個藥效有沒有退?”
原來是關心她藥效有沒有散。
田詩語眨了眨眼,手扯緊被子往臉上拉,有點不好意思,嗓子裏硬擠了一聲“嗯”出來。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他滿意了,嘴角翹了個好看的弧度。
剛才在浴室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感覺比在健身房還費體力,不過總算沒有白忙活,終於找補回一點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和自信。
看她羞澀的樣子,突然逗人心思又起了,湊到她耳邊吹著氣又問:“那你剛才滿意嗎?”
明知故問!田詩語覺得很害臊。
但他就想聽她親口說出來,誰讓她之前說自己都沒到的,好像他不行不能滿足她一樣。
田詩語被他問得都不知道怎麽回答,被子底下的臉點了點頭,“滿意”。
他半側著身掀開被角看她,第一次發現她的側臉特別好看。睫毛卷翹,鼻梁挺直,鼻尖小巧,嘴唇又潤又豐滿,下巴到下頜線的弧度也很精致。
以前的自己怎麽沒第一眼就覺得她漂亮?簡直眼瞎啊。
回頭得去配一副眼鏡了。
他心裏想著這些,田詩語的眼神卻一直打在天花板上,不知道想什麽。
好一會兒,才柔聲細語地說:“就是,就是滿意的感覺似乎有點短,一瞬即過。”
“……”
謝銘傑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了。他是不是該給她科普一下女人的感覺本來就延續的時間不長?沒必要啊,她又不是第一次。
難道是之前……對方讓她滿意的時間比較持久,所以在這兒有了比較?
靠!一定是!
謝銘傑優秀慣了,最怕被人比下去,他臉色漸漸陰沉,想了想,認真地說:“我先休息個半小時。”
“啊?”田詩語沒明白他什麽意思,扭頭看他。
他收回眼神,闔上眼皮,“我看你臉色還在發紅,估計藥效沒完全壓下去,我休息半小時,半小時後繼續。”
他心裏暗自較勁,發誓絕對得讓這女人滿意了,要不回頭不知道怎麽評論他。
田詩語:“……”
——
第二天睡到中午,醒來時已經將近十一點。
摸一把被褥,空空的,連絲溫度都沒有,謝銘傑起床去了洗手間。
經過外間時沒瞟上一眼,隻開口招呼:“你醒了啊?等我一下,我先洗漱,一會兒帶你去樓下吃個早午餐。”
房間裏沒人回應,謝銘傑也沒怎麽在意,等他上完廁所從浴室出來才發現房間裏除了他壓根沒有第二個人影。
他喝了口水,覺得不對,去翻床頭櫃上的便箋紙,發現她根本沒有給他留言。
再去翻手機,上麵也沒有她的消息,倒是林澤華給他發了幾條微信。
他又喝了口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昨晚上後來她還和他接了個非常綿長的吻,看上去就是很滿足。
所以,沒什麽問題呀。怎麽一早人就不見了。
去哪了?他想給她去個電話,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存她的手機號。
之前她給他發過消息,他當時的態度是不想理會,覺得對方是個粘人精,於是直接刪得幹幹淨淨。
靈機一動,他打開了蜜桃。
心想著幸好還有其他聯係方式,可沒想到點進對方主頁時直接是個大大的紅叉跳了出來。緊接著而來的是係統提示:“對不起,您無權瀏覽對方的主頁,對方已將你設置為不匹配用戶。”
“……”
謝銘傑不相信,覺得一定是係統問題,他給田詩語發私信,打了一串文字:
你去哪裏了?怎麽說走就走?我還在酒店,看到後速速聯係我。
按下發送的同時跳出係統提示:對不起,無法送達,對方已將你拉黑。
而此時,林澤華的電話適時地響起。
謝銘傑接起,語氣比較冷硬:“喂。”
林澤華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你才睡醒啊?”
“找我什麽事?”
“能什麽事啊,法國人改期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對方態度蠻好的。”
“嗯,約了後天。”
“那你還要在S城待兩天?沒事,你多待幾天也沒事,公司裏有我在。”
“不會,我後天談完就回去。”
“等等等等,你不陪人家多玩玩?我可聽說了昨晚上你提前從餐廳離開,懷裏摟了個女人。怎麽,你沒上手啊?這不像你謝總的風格啊。”
“靠,誰那麽嘴碎。”
“都見著了,你想藏也藏不住啊。快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們玩得不開心?”
林澤華在那頭問得起勁,這邊謝銘傑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剛才因為才起床他腦袋裏還有點不清醒,還在回味著之前和那女人的種種。這會兒和林澤華的幾句話,突然就讓他想明白一件事。林澤華的確沒說錯,這的確不像他的風格,他這回怎麽那麽蠢。
“你想聽?那我告訴你也無妨,我TMD被女人騙了。”
靜吧人不多,晚上過了九點更是稀少,就兩三撮人,圍著也是品酒抽雪茄,有事無事閑聊著,和夜店、酒吧的人氣沒得比。
所以一般要談事了,謝銘傑就會來這裏。
他和林澤華約了八點見麵,這都快十點了,這人還在半路上。要不是正好周末他沒地兒去,又有一肚子話要吐槽,不然他也不會坐著一等就是兩小時。
開的紅酒已經喝了見底,服務生上來問他要不要再挑一瓶。
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讓服務生取一支林澤華存在這裏的Le Pin出來。
服務生愣了兩秒,隨後才俯身應是。
林澤華到的時候酒已經倒在了醒酒器裏,邊上是那支Le Pin的空瓶子,標簽有些年代,上頭還有酒莊主的親筆簽名。
林澤華坐下就拿起酒瓶看,邊看邊打趣:“怎麽,這次和法國人談妥了?那麽有興致開Le Pin 慶祝。”
謝銘傑讓服務生再拿一隻杯子過來,給他倒上一小杯,嘴裏不鹹不淡回他:“法國人那裏還沒有最終談妥,但是大家交流得比較開心,對之後的合作也有很強的意願。隻不過沒到最後簽約打款,都不作數。我這次得到消息,和我們競爭這個項目的公司不少於三家,壓力不小。”
他把紅酒遞給他。
林澤華接過紅酒晃了晃,名酒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掛壁堪稱完美。
“那你那麽早開Le Pin,如果我沒記錯,這支是珍藏的,價格十來萬了吧。”
“嗯。”謝銘傑點頭,“你的酒。”
林澤華整個人突然凝住不動,和遭了雷劈一樣。
小一會兒,他才發聲問:“你說什麽?這我的酒?”
謝銘傑舉起酒杯對他隔空敬了敬,“我心情不好,隻能以酒澆愁了,誰讓你遲到那麽久的,我自己的存酒喝完了。”
“喝完了你不能再買一瓶啊,我去,這支原本我要留在求婚的時候開的!”林澤華驚呼道。
幸好這一層沒什麽人,要不然別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不過服務生聽到了,走過來畢恭畢敬問他需要什麽服務。
他揚了揚手,讓人退下去了。
“我不管,回頭你給我再搞一瓶,要是你不搞,就從年底你的分紅裏扣。”林澤華說完喝了一口紅酒。
謝銘傑竟然沒有搭話,也舉著杯子喝了幾口,不過全程都緊皺眉頭,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澤華太熟悉這人了,他這種狀態很少有,以前是公司剛成立那會兒,大家拚工作的頭幾年,壓力和焦慮會讓他這樣。後來公司上了軌道,這廝就沒露出過這種表情。他其實挺沉得住的。所以這是怎麽了?真傷了?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
想著也不可能啊,他誰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謝大能耐,怎麽可能在女人手裏栽跟頭呢。
“好吧,來和我說說你那件事。”林澤華調整坐姿,一副等著吃瓜的模樣。
謝銘傑斜睨他一眼,“哪件事啊?”
“你還裝蒜,你今晚上約我出來不就是想和我吐槽嗎?趕緊的,把來龍去脈和我說說,回頭我可以告訴我家妮妮聽。”
“操,趕著拿我的事去逗女友呢,林澤華你是不是禽獸啊。”謝銘傑眼刀過去。
林澤華理都沒理,對著水晶台上的那個空酒瓶揚了揚下巴,“我十幾萬買你個笑話還不行嗎?趕緊的,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就讓女人給騙了?給誰騙了?騙你什麽了?”
謝銘傑剮了他一眼,又抿了口酒,眼神漸漸放空。他想著怎麽整理一下,好簡單明了地把來龍去脈說給自己好兄弟聽。
可惜任何一個切入點,都會讓人感覺他謝銘傑是個蠢貨。
最後,他說:“這事其實我回頭又仔細想了想,感覺那女人不是一個人作案,我感覺她是一個團隊。”
林澤華幹脆點了支雪茄,邊抽邊聽他吐槽,他示意他繼續。
“你想吧,從一開始就是,全都是設計好的。否則怎麽就那麽巧,會在S城遇見了,這裏離S城一千多公裏,就算都是去出差,那又在同一家餐廳裏遇到的概率又有多少呢?”
“還有,怎麽就好巧不巧讓我聽到有人給她下藥了?哼,說到底還是我大意了,那女人料準我會救她,她可真是料事如神。”
謝銘傑一口氣說完,內容有點零散,林澤華隻能從這些內容裏自己抓重點,他聽明白了一件事,和謝銘傑核實道:“等等,你的意思是那女的不是S城那裏的?是我們啟城的?”
謝銘傑點頭,一口氣不打一處來,“何止啊,之前一直想和我約,但是沒約成,她的同夥裏還有個小孩,其實我原本真以為那孩子是她的,但那天晚上……我感覺不是,一點都看不出是生過孩子離了婚的女人。”
“操,所以你這個不會是情債吧!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林澤華笑了,這要是情債就說得通了。
“怎麽可能,我之前連認都不認識她,我一沒騙感情二沒騙金錢,她沒有報複我的出發點啊,除非……”謝銘傑沒說下去。
林澤華緊著問:“除非什麽。”
“除非,她對我執念比較深,之前我一直拒絕她,可能對她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她後頭就設計,想要玩死我。”謝銘傑說到這裏猛地驚起,“操,應該就是這樣。你都不知道,那天我一開始說帶她去醫院,她一直說不要。然後拐著彎引導我。我想著做好事做到底,我就答應了。她還一直不滿足。MD,最後變成我快去醫院了,我都快廢了。”
謝銘傑說完,林澤華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他強忍著咽了下去,笑著對謝銘傑說:“James,你太逗了,沒想到你這次竟然掉坑,哈哈哈哈。我說你怎麽那麽自戀呢?憑什麽就覺得人家是對你執念,一定要和你做?你怎麽不說是別人要玩你,找了個人來讓你難堪。”
也有這可能,總之這次他跟頭栽得厲害。
謝銘傑還在氣頭上,不回答林澤華的話。
林澤華又問他這事之後想怎麽辦?
其實林澤華就是隨口一問,還能怎麽辦呢,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你情我願,不存在任何經濟利益,也沒有感情糾紛。
沒料到這會兒謝銘傑出聲了。
“別讓我找到她,否則,我得讓她知道玩火的後果。”
林澤華眼睛一亮,呦,什麽情況?還較上勁了?
他舉起酒杯對著謝銘傑敬了下,好心提醒:“別太當真,誰認真誰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