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傑的車停在樓門外,這個點正遇上下班回家的高峰,來來往往的住客鄰居不少,實在不是時候,不在最佳地點。

他心裏自然清楚,隻不過就是想學著田詩語玩直球,把自己對她的感覺第一時間說出來。

成年人的欲望,想是一回事,做當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能逗逗她還是挺有意思的,謝銘傑心想。

一個深吻結束,他意猶未盡地離了點距離,深深看著她。

田詩語才擦的口紅早就糊得沒法看了,她立馬翻包取出小鏡子對著照,手指在被他吻花的唇邊抹了又抹。

看她慌張的樣子實在好笑,謝銘傑默默從中控台的儲藏盒裏抽了張紙巾給她,臉上笑嘻嘻的,“不怪我,誰叫你今天那麽漂亮,害我差點……”

後麵的話索性不說了。

田詩語用紙巾又清理了一遍嘴唇,這才抬眼和他對視。

她不知道回什麽話好隻盯著他看,畢竟他那句話裏有誇自己的成分,而且她化妝也是帶有女為悅己者容的心理,重視他的這場邀約才會興師動眾,而他能把持不住於她來說算是件好事。

然而她神情無辜的樣子令某人心底一軟。

靠!謝銘傑心裏暗罵,再對視,他真要把持不住了。

他別過頭,坐正,緩了幾秒才給自己係好安全帶,油門啟動前很小聲嘀咕:“哼,晚點看怎麽治你。”

田詩語壓根沒聽進去,又翻出鏡子對著照了照,這才收好小包,提醒他離約定的時間所剩無幾。

兩個人抵達時還是遲到了,公司裏一幹人等都靜坐在那,直到他們來了才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

其實他們去之前已經有人放風聲了,說James今晚會帶女友來,讓所有人收著點,別玩太嗨。

當即就有人提議必須得揭了James那層偽裝的皮,免得禍害人女孩。

這話一出就被人事經理給阻了,直接了斷告訴他們千萬別,這一次這一位不一樣,已經入住東宮了。

這消息一出,轟的一聲鬧開了,現場各種猜測都有,還有人扒著人事經理八卦。

人事經理到底還有點職業素養,知道有些當說有些得讓當事人自己來說。於是不言不語,隻在那搖頭晃腦裝不倒翁。直到另一位老板林澤華過來悄悄問他,他才大吃一驚地回:“林總,你也不知道嗎?我以為你應該比我們知道得多。”

這段時間林澤華和謝銘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何況他自己也有女朋友要陪,謝銘傑不主動交代,他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動靜。

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自己那女友曾經想極力撮合閨蜜和謝銘傑在一起,還讓自己幫忙讓閨蜜進入公司工作。如今謝銘傑有了新歡,這消息必須打探清楚,要不然女友問起時自己又一問三不知那就慘了。

他把人事經理拉到一邊,悄悄說:“我真不知道,你知道些什麽?趕緊告訴我。”

林澤華不是愛八卦的人,但他問了,人事經理自然藏不住,就一五一十把自己之前在謝銘傑家見到的全交代出來。

最後人事經理不忘說:“林總,你知道James的新女友是哪位嗎?”

林澤華搖搖頭,讓他別賣關子。

他笑出一聲,說:“之前James給過我一份人事資料,是要應征我們公司財務崗位的,我約了好幾次都沒約上人,想不到James已經把人弄家裏去了。真是白白兜了一個圈子。”

人事經理說完還在得意自己的分析和觀察能力,那邊林澤華突然想起什麽,再看人事經理時眼睛都發光了。

“你剛才說那位是要來應征我們公司財務職位的?”林澤華問。

“嗯啊”人事經理答。

“那你還記得對方叫什麽嗎?”

“哦,當然記得,我之後又去核對一遍資料,那一位姓田,名詩語,田詩語。”

人事經理話才說完,林澤華嗖的一下從他身邊跑開,邊拿出手機,邊給人發消息。

沒多久,田詩語手機上就收到閨蜜的短信,直問她是不是和謝銘傑在一起了,到底怎麽回事,讓她如實招來。

而此時,田詩語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手機上已經密密麻麻留有一串閨蜜的質問,她正被謝銘傑帶著往包間方向走。

直直進入銘華的那場慶功宴場地。

當晚自然沒有人敢太過分,不過探究的目光沒少往田詩語那裏投。包括林澤華在內,時不時就瞄一眼謝銘傑和田詩語這邊,然後現場直播他所見的情況給他急著了解情況的女朋友。

那邊田詩語還是頭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但是她本身性格就很好,於是很快就融入氛圍。倒是銘華平時幾位最愛鬧的男同事有點拘謹,和田詩語說話打趣前還要看一下James的臉色,生怕一個沒注意觸人逆鱗。

到底是老板,帶來的女友又不能怠慢冷落,又不能高調起哄,這分寸拿捏必須十分到位。好在銘華都是人精,尤其平時跟著謝銘傑的,看人眼色一個比一個厲害,尤其是謝銘傑的助理,早在田詩語進門時就認出對方來了,他忍著沒多問,也沒和人說之前的那段往事,隻顧自己喝酒吃菜。

謝銘傑一晚上神態自如,當屬下說到未來銘華的價值時更是一臉的意氣風發。

田詩語也從側麵了解了他之後可能的身價,隻不過全程沒有搭嘴,她很慶幸自己在他事業道路上留過一筆,雖然這一筆可能極其微小,但參與過她也高興。

她同時為他高興,覺得自己沒有欣賞錯人,哪怕即將合約到期,以後回想時也不會忘記這麽優秀的人曾經和自己有過一小段交集。

慶功宴後是常規的酒吧活動,田詩語第二天要上班,和眾人打了招呼後就由謝銘傑送著回家了。

算了算日期,離他們的合約還有三天的日子就要到期,田詩語覺得今晚是個很好的時機提醒他一下。

下車前,她先執起他的手,他還以為她是戀戀不舍自己,於是湊過去很配合地靠在她身側。

“你的手最近是不是好了?”田詩語開了車頂燈,拔掉他手上的固定套看。

謝銘傑垂著眼看她。

“嗯,多虧你的照顧。”

“那我們之前的約定就要執行完了。”田詩語說道,她還是盯著他的傷口看,不一會兒用手輕輕撫觸了一下他原本受傷的腕部。

謝銘傑聽她說完,心裏先是一揪,之後就釋然了。

也是,這段關係開始得有點不怎麽體麵。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想著和她正式開始。

“你還算著日子呢?怎麽,嫌棄了?厭煩了?”

當然沒有!隻不過合約的確存在啊,而時間過於快速。

田詩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的手看,人木頭似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麽,心情卻有點低落。

謝銘傑還以為她在算計,盯著她的頭頂看了會兒,突然說:“還有三天,別想賴。我明天要出差一次,等我回來你得補回來。”

他說完,她才抬頭看他。

“怎麽?不樂意?”謝銘傑看不懂她的表情,直問。

田詩語心裏想,原來還能拖幾天啊,也好的,總比倒數三天日子來著強了。

她這麽自我安慰,人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在他眼底突然就笑了。

謝銘傑根本招架不住,人湊過去,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一手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輕一點,之後又是一點,轉而陷入無盡纏綿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