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原本要帶田嘉文去吃飯,未料這小子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吃錯了什麽,對學習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狂熱之情,連最愛的大餐都不吃了,直說晚上要去聽一節名師講堂。
名師講堂在新區的青少年活動中心舉辦,從學校過去要一個多小時,田嘉文幾乎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學校門口買了隻麵包一瓶礦水就跳上了車。在車上才給田詩語發去消息。
田詩語正整理背包等著下班,接到消息後也是一陣無語。
她這段時間不用去謝銘傑那,但是和田嘉文相處的時間卻也少之又少,嘉文不會真的和什麽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了吧?可最近學校也沒有電話自己告狀啊,到底怎麽回事?真的是去學習了嗎?
大概全世界家長都差不多,孩子自覺了上進了反而有種不真實感。
田詩語就胡思亂想不少情節——鬥毆打架,聚集在小巷子裏學人抽煙,她甚至想嘉文是不是和其他一群男同學約著去欺負女同學了。
越想越覺得恐怖,正當她想要電話嘉文讓他今天必須跟自己吃飯的時候,田嘉文的消息發過來了。
是名師講堂的介紹。
上麵寫著這一次的講學內容——遨遊數學的海洋。
副標題:讓你成為下一個全美數學競賽冠軍。
講師是曾經培養出全美第三十五屆冠軍的全國特級教師——李顯元老師。
田詩語手一頓,尤其是當她看到最後那名老師的名字時,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
如果不是重名,這一位李顯元老師應該就是她的班主任,某一位的代課老師,同時也是那一位所在的數學競賽隊的帶頭人。
當初她就是在他的補習班上近距離和那一位有接觸的,發展到後來兩個人偷偷約會也都拜這位老師所賜,要不是借著去上他補習班的由頭,她也沒機會和那位走那麽近,所以她對李老師的印象特別深刻。
不過,這位老師不是去北京發展了嗎?怎麽又回啟城了?還在青少年活動中心開設了名師講堂。
田詩語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也或許真的隻是同名同姓而已,自己還去想那些過去幹什麽。
她手機回消息給田嘉文,“上完課和媽媽說,媽媽去接你。”
田嘉文的消息很快就來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天氣冷,你別出來了。”
還真是,已經十二月了,啟城雖然地處南方,但是天氣濕冷,夜晚在外頭風能吹得人瑟瑟發抖,她想到兒子的體貼再一次恢複到好心情,覺得自己有田嘉文真的是上天的恩賜。
這邊和田嘉文的約會才泡湯,那邊閨蜜的電話正好過來,接通就劈頭蓋臉一頓責問:“田詩語,你給我老實交代,你現在在哪裏?”
田詩語這才想起來,好幾天前蘭貝妮也是給自己電話,問自己和謝銘傑之間的事。當時自己正參加銘華的慶功宴,壓根沒機會和這位閨蜜聊天,之後的日子自己又和謝銘傑膩膩歪歪,也是怕閨蜜一語驚醒夢中人,想著和謝銘傑之間的協議不過隻剩三天,所以才沒細說。
現下隔了將近兩周了,想再拖也拖不住,索性老實交代。
“我在公司,正準備去吃飯,你來找我?”
那邊一聽,立馬答:“算你還識趣,等著,我開車去接你。”
半小時後,蘭貝妮殺到田詩語的公司附近,直接在那裏找了家不錯的西餐廳。
田詩語已經在店裏,等對方來了,很狗腿地把人拉到座位上。
“不好意思貝妮,你約了我那麽久,前段時間實在太忙,沒有及時回複,今天我請你吃,好不好。”
田詩語一心虛說話語速就快,眼神也會閃爍不定,她和蘭貝妮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敢看對方,蘭貝妮最了解她了,白了她一眼,自顧自坐下,打起腿,盯著她看。
田詩語給她倒了杯茶遞過去。
蘭貝妮連手都沒伸出來,對著她揚了揚下巴,“老實把你和那棵天菜的事說清楚,別想糊弄。”
田詩語手停在半空,聽她說完,對著她諂媚地笑了笑,“其實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大概就是那樣吧。”
蘭貝妮往前傾了傾,側過臉對著她說:“來,好好從頭到尾都說清楚,我要知道全部!”
她是尋根問底的性子,要是今天不說個明白,她明天也會讓你說出來,田詩語太了解這位閨蜜了,也知道她是關心自己,於是同樣俯下身,壓著嗓子說:“就是,我和他因為機緣巧合然後成了。”
“什麽?”蘭貝妮沒忍住,大聲嚷嚷出來,又覺得自己似乎聲音大了,也壓著嗓子說:“你們真成了啊?行啊,田詩語,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膽大。”
蘭貝妮從沒想過自己這位閨蜜會真的找人交友,她一直以為她是慫的。
“誰先主動的?”她很想知道事情原委,畢竟自己之前給蘭貝妮介紹謝銘傑時隻是想讓他們試試能不能相處。
“誰先主動?”田詩語自問了一句,她努力回想,“好像是我。”
這下蘭貝妮更吃驚了,眼睛瞪得特大,“你真可以的,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是還說他拒絕你了嗎,你是拒絕以後對他先動手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先動的手,但其實第一次的確是因為我的原因,是我強要的。”田詩語開始說起之前出差被人在酒裏下藥的事,那事蘭貝妮其實知道,隻不過沒想到還有後續,原來當天幫田詩語解藥的人就是謝銘傑。
真是連小說都不敢編的緣分啊。
蘭貝妮感慨完繼續扒著田詩語問,田詩語這次索性一五一十把自己和謝銘傑在一起發生的事都交代了。她還告訴蘭貝妮其實自己對謝銘傑挺有感覺的,有點喜歡。
蘭貝妮追問到底,問她隻是有點喜歡嗎?
田詩語認真想了下,搖頭,說自己其實很喜歡,隻不過這種喜歡是不需要對方付出的,她沒寄望什麽。末尾,她還提到了自己和謝銘傑的那個約定。
蘭貝妮和聽故事似的聽得入神,聽到田詩語說謝銘傑已經兩周沒消息了,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對方:
“我朋友說他在S城待了十天,這幾天已經回到啟城了,隻不過這幾天仍然很忙,在陪S城一起來的那位朋友。”
蘭貝妮說到此,眉頭緊皺:“說來也奇怪了,他不會是深櫃吧,怎麽遇到個男人就逼逼叨叨個沒完,從S城一起混回了啟城,有那麽多話題可以聊嗎?我朋友告訴我,他這幾天就和那男的在一起,你要小心,是不是被他騙了。”
“什麽騙了?”田詩語不太懂蘭貝妮說的,問道。
蘭貝妮白了她一眼,“就你單純,我的意思是,男人和男人有必要那麽黏黏糊糊的嗎,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和那男的已經在一起待了十來天了,兩個人關係突然好得要命,是不是有那方麵的潛在基因啊。”
這自然是調笑的話,別人不知道謝銘傑的性向,田詩語最清楚了。
不過她也得到了一點可靠消息,原來他已經回來了,隻不過還沒找她而已。
她內心有一丟丟的失落,不過失落過後又帶著一片釋然,本來就沒有抱過任何希望,他如果要找她自然會來找的。
蘭貝妮問到自己想問的就歇腳了,點了一桌好吃的。
田詩語意興闌珊,吃過飯就直接回家了。
那邊田嘉文聽完講堂,剛想去後台,就麵對麵碰到自己有段時間沒見的人,他叫住對方:“James。”
那人正和另一個男人低頭聊著。
兩人神態輕鬆,聊得也很歡,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
田嘉文幹脆走近,推了推那人,“James。”
謝銘傑抬頭,撞上一雙清澈的眼睛,“你怎麽在這?”
田嘉文回答得很自然:“我來聽課啊,我還想問你,你怎麽也在這,你不會也來聽課的吧,你那麽大人了,聽這個沒用。”
謝銘傑笑了,看了眼身邊一起的朋友,隨後對那朋友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田嘉文,就我給你提起過的,很聰明也很調皮的那小子。”
那位朋友很有禮貌地伸出手。
“你好,嘉文,我是Le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