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華靠在這人懷裏,即便是寒風吹來,也並不覺得冷了。
笑意盈盈地應聲,“那不是因為霍哥哥一定會接住我的嗎?難不成霍哥哥要眼睜睜看著我摔呀?”
霍勳忍俊不禁,“不會,不論何時,我都會保護好華兒的。”
兩人在這冬季裏,都能從彼此那裏汲取暖意,心中暖洋洋的一片,便也不會覺得冷了。
不過,被夏夢華拋下的白馬,原地打了個響鼻,像是在抱怨自己的主人見色忘寵,把它給丟下了。
柯明在霍勳的吩咐下,自然隻能任勞任怨的把這白馬牽回了營地。
回到軍營,兩人給秋將軍和符將軍打了個招呼,在營中繞了一圈,好生關切了一番軍營中的眾將士,這才同乘一騎,回了鹹陽。
夏夢華的要求,便是讓霍勳陪她在城中逛一天。
霍勳雖不明所以,卻也好脾氣地應了,將這丫頭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再加上一個絨毛披風,這才牽著人,緩步走在鹹陽的街頭。
夏夢華低頭瞅了瞅,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霍勳便微微側頭,溫聲問道,“華兒因何歎氣?可是哪裏不合心意?”
夏夢華眨了眨眼,“都挺好的,就是你給我裹得,是不是太多了些,我都看不見我的腳背了!”
見這丫頭一本正經地同自己抱怨,霍勳便止不住的將笑意盈滿眼底,輕輕捏了捏這人的指尖,溫聲哄道。
“這天涼了,多穿些總是好的,也免得受涼了,秋將軍、伯母和我都心疼。”
夏夢華皺了皺鼻子,“霍哥哥,我娘也就罷了,你怎麽也這副模樣?我可是習武之人,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染上風寒?穿這麽多,冷是不冷了,就是行動不便,我不舒服!”
霍勳親撫著這人的指背,好脾氣地牽著人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嗓音低沉悅耳地哄人。
“華兒忍一忍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
夏夢華哪裏受得了這個,耳尖瞬間紅了,便也沒忍住縮了縮脖子,心想。
幸好穿得多,這披風的領子又厚,擋一擋這紅透了的耳尖,不然,又要被這人取笑了!
勉強接受這披風和棉襖的作用,夏夢華甕聲甕氣地妥協了,“好吧。”
霍勳牽著人,在城中逛了好些鋪子,隻要是夏夢華多看了兩眼,或者說是好奇多問了兩句的,都在他們踏出鋪子之後,被阿釗買了讓店家送到秋府去。
夏夢華不知道這隨便看一看問一問,都能讓身側這人破費。
她現在看著街邊同人爭執的女子,微微挑了挑眉,晃了晃身側人的手,饒有興趣地問道。
“霍哥哥,你看看,那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是不是喬靜玉?”
霍勳早就看見了那人,隻不過心中沒有絲毫波動,又不想讓這人擾了夏夢華的興致,便視若無睹。
誰承想這丫頭瞧見那人,好像還挺興奮?
霍勳無奈之餘,便也隻能應聲,“是。”
夏夢華匆匆掃了兩眼,特意問這麽一句,並不是她奚落喬靜玉,實在是喬靜玉的變化太大了些。
隻不過是幾月未見,那喬家囂張跋扈的大小姐,瞧著便已經蒼老了十來歲,臉上哪裏還有以往的精致?
那一頭的珠釵,現在已經被一方頭巾替代,樸素的不成樣子。
而且那人身上的錦緞衣裳,現在也成了粗布衣裳,那裏有半點喬家大小姐的樣子。
這不由得讓人懷疑,這喬家怕是破產了,不然這喬家大小姐,怎得會落得這般境地?
於是,夏夢華收回視線,有些疑惑地出了聲,“霍哥哥,當初我們應當沒有對喬家的生意出手,現在喬靜玉怎得成了這般模樣?可是喬家出了什麽事?”
霍勳對喬家向來不關心,但喬家到底是鹹陽富商,家道中落至此,韓薛也同他提了一嘴,現在聽見夏夢華問,便也順口答了。
“喬員外腿腳不便,手上的傷也留了病,喬家的大小生意便受了些影響。獻王落馬,之前同獻王交好的官員便相繼出了事,喬員外同他們多有往來,怎會幹淨?”
“一來二去,喬家的生意便難做起來,最後便也隻能勉強維持生計,喬府的宅子也已經買了出去。現在,鹹陽城中,沒有喬員外這號人了。”
夏夢華聽著聽著,便眯了眯眼睛,等霍勳說完,便陰陽怪氣地道。
“好嘛,原來霍哥哥一直關注著喬家的動向!不然怎會對喬家的事這麽清楚?霍哥哥一定是還記得同那喬靜玉的婚約!”
說著這樣的話,夏夢華卻也沒有掙開被這人牽著的人,霍勳便知曉,這人不是當真生氣,隻不過是吃醋罷了。
霍勳眸中染上了濃烈的笑意,嘴角卻拉直了,沒讓笑意溢出,生怕這丫頭會惱羞成怒,真跑了。
“華兒莫氣,我對那喬靜玉半點心思都無,我一顆心都掛在華兒身上了,華兒還不清楚?”
夏夢華被這人噴灑在臉側的熱氣熏得整個人都熱的不行,輕哼一聲,輕輕推開了這人,“我不信!那你怎麽知道喬家的事的?”
霍勳看著這人紅透了的臉頰,巴不得將人藏在懷裏,不讓旁人瞧見。
“韓大人將近幾月城中發生的大事都書寫成冊,讓我過目。這喬家算是鹹陽大戶,之前又同獻王交好,現在卻成了這幅模樣,韓大人便多寫了兩筆,我看過便也就記下了,若是華兒不喜歡,以後關於喬家的事,我不看便是。”
本來就沒有多生氣,聽見這人一本正經地解釋,還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夏夢華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要是不看,那韓大人就該吹胡子瞪眼了!你就不要折騰韓大人了,我也沒有生氣。”
霍勳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華兒不氣便好,那我們走吧,這裏是風口,華兒還是注意著,別受涼了。”
夏夢華回握住這人的手指,點了點頭,正欲抬腳離開,一抬眸便同喬靜玉裝上了視線。
“……”
喬靜玉嘴唇一抖,視線挪到邊上人的身上,眸中的厭惡便成了執念,“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