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茵閣內,連枝快步走進來,手中拿出從府醫那要來的消腫藥膏,聲音又急又氣的喊道:“姨娘,姨娘!”

應姝一夜未睡,好不容易將一百遍清心咒抄好,交給齊嬤嬤,這才得以允許,回了院子。

此時她整個人疲憊不堪的,倚靠在大迎枕上,右手更是止不住地,在微微顫抖,聽到連枝的驚呼聲,也隻有氣無力的掀起眼皮,冷斥道:“何事如此慌張?”

連枝走到床榻邊,大口大口地喘氣,“姨娘,奴婢是為您不值!”

“您和翠蓮昨日,都白受罪了。”

應姝聞言,抬起頭來,眉眼緊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連枝聲音格外高昂,很是激動道:“您還不知道吧,世子醒了!”

“什麽?”應姝猛地坐起身來,整個人都被一種不真實感包圍著,結果一不小心牽動了酸痛的手掌,疼得她皺起眉頭,卻還不停追問道:“世子表哥真的醒了?”

連枝欣喜不已,“是啊,姨娘!”

應姝心髒狂跳,眼角微微泛紅,密密的睫羽輕顫,張著唇啞聲喊道:“太好了,世子表哥真的醒了!”說著雙手合十,神情格外激動,“真是謝天謝地,世子表哥光風霽月,文武雙全,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死了呢?”

“太好了姨娘,您賭對了!”連枝眼眶微紅,哽咽說道:“想當初,您不惜與老爺夫人鬧翻,也要入寧遠侯府為妾,替世子衝喜。”

“背地裏,不知受了京都多少世家貴女的冷嘲熱諷,您這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應姝掀開錦被,聲音急切道:“連枝,快給我更衣,世子表哥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連枝緊抿著唇,一臉為難,“姨娘,您就別費心了,趕緊歇著吧。”

“聽說世子剛醒來不久,已經出門去夫人娘家,丞相府回門了。”

應姝立刻沉下臉來,眼色冷厲,“世子表哥當時受了那麽重的傷,還剛醒不久,怎麽能出門呢?”

“依奴婢看,說不定昨日,世子就已經醒了。”

“而夫人昨日,擺明了就是故意不讓您和林姨娘,見世子的。”連枝狠狠咬牙,渾身都氣得有些哆嗦了,“沒想到她一個鄉下別莊長大的小庶女,心機竟如此深沉。”

“害您和翠蓮受了這樣大的苦!”

應姝聞言立刻紅了眼眶,眼神陰戾的惡狠狠道:“謝晚吟,我絕不會放過你!”

連枝滿臉擔憂,“可是姨娘,謝晚吟心機深沉,心胸更是狹隘,這樣防備您和林姨娘接近世子。”

應姝一字一句道:“世子表哥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

“看來,我要盡快與世子表哥圓房,懷上子嗣,才能得到他的心,和長公主殿下的厚愛。”

“可是姨娘,您的身份……在這偌大的侯府後院,您不但要仰仗她這個正室夫人的鼻息,還處處製肘,什麽時候才能進了?”

“姨娘,奴婢有辦法!”

翠蓮一瘸一拐的走進來,連枝趕緊迎上前去扶著她,“翠蓮,姨娘不是讓你躺著休息嗎?”

翠蓮眼底滿是不甘與憤恨,“姨娘被人這樣算計,我們做奴婢肯定要第一時間,幫姨娘分憂了。”

應姝目光微凝,“翠蓮,你說你有辦法,讓我盡快與世子表哥圓房?”

翠蓮一雙眼眸亮的驚人,“姨娘隻管養好手腕,天黑後婢自會讓姨娘如願!”

春日的夜晚,繁星綴上夜幕,落下一地璀璨光輝。

精致典雅的房間內,隻餘一盞柔和的燭火,華美的絲綢緞麵床帳內,謝晚吟身著單薄的白色褻衣,睡著的絕美嬌顏在暈黃的床帳內顯得格外柔美。

“夫人,不好了!”雲櫻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謝晚吟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嗯,怎麽了?”

“您快去鬆霧院吧,應姨娘膽大包天,偷偷給世子下了藥。”

謝晚吟瞬間清醒了幾分,“沒有驚動祖母吧?”

“暫時還沒有!”

謝晚吟這才放下心來,打了個哈欠,又躺了下來,她從未奢望過,一個古代有權有勢的男人,能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更可況,兩個妾室已經進門,應姝還與他關係匪淺,這早侍寢,晚侍寢都是要侍寢,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既然世子已經中藥,應姨娘又這麽急著侍寢,那今晚就讓她侍寢好了。”

雲櫻眉頭微微蹙起,“可是夫人,世子的身體您是知道的,暫時還經不起這樣折騰。”

謝晚吟迷迷糊糊,嘟囔道:“那趕緊派人去請太醫,和府醫過去吧!”

還未等她再次躺下,雲櫻又冒出一句話來,“世子剛才,還差點掐死應姨娘!”

此時鬆霧院內,應姝小臉煞白,身著一襲單薄的紅色紗衣,狼狽地癱軟在地。

她抬起淚流滿麵的小臉,白皙纖細的脖頸上,一圈青紫的指痕,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聲音沙啞而顫抖,“世子表哥,我現在是你的妾室了,我想早點伺候你,有什麽錯?”

“你為什麽要掐我?”想到剛才瞬間被奪走呼吸,窒息的感覺,應姝的小臉就慘白了起來。

剛才隻差那麽一點點,世子表哥那雙仿若鐵鉗般的大手,就擰斷她的脖子了。

沈墨淵呼吸滾燙,額頭更是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扶著桌案的指節,已經用力到發白,“說,是何人指使你給本世子下藥的?”

應姝先是一愣,看著他的眼神滿是震驚,繼而委屈開口,“什麽藥?”

“妾身不懂世子表哥你在說什麽。”

“還在狡辯?”沈墨淵滿臉陰沉,眼神愈發淩厲道:“來人,將應姨娘拖下去嚴刑拷打,直到她說出到底是何人指使。”

風勉和風武站在門外,立刻躬身領命,“是,世子!”

兩名膀大腰圓的婆子大步走進來,應姝看沈墨淵來真的,連哭都忘記哭了,嚇得不停擺手,連連後退。

“世子表哥,妾身隻是想早日與你圓房,並不知道什麽藥啊!”

“你們別過來,走開!”

“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