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吟心中百轉千回,她知道有些東西變了。

對於眼前這個矜貴冷肅的男子,她不再抱著為了在這陌生地方活命,權衡利弊下的偽裝與虛以委蛇,而是逐漸沉溺在他編織的情網裏,慢慢喜歡上了他。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啊!

會在乎,會害怕,會喜悅,會患得患失……

想到自己隱瞞的真實身份,謝晚吟的心裏總是有些忐忑不安。

“夫君!”

“嗯?”輕輕應了一聲,嗓音低沉悅耳,猶如古琴般動人心弦。

謝晚吟依偎在他寬闊溫暖的懷裏,纖長的睫羽輕顫,深呼吸一口氣才忐忑地問道:“若是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你知道了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沈墨淵輕撫她的後背,將頭放在她的頭頂,蹭了蹭,柔聲問道:“那要看晚晚是不是故意,瞞著我的了。”

謝晚吟心頭猛地一緊,鼓起勇氣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呢!”

“夫君會怪罪我嗎?”

沈墨淵低下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晚晚既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我若是還不依不饒,豈不是顯得我很小心眼?”

謝晚吟仰起頭,笑盈盈道:“這可是夫君自己說的,到時候你若是對我發火,我就……我就……”想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就什麽?”沈墨淵笑著挑眉,揶揄地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難不成還敢跑不成?”

“對!”謝晚吟仰起頭,鼓著嘴,“我就離開你,走得遠遠的,讓你以後再也找不到我。”

沈墨淵佯裝惱怒,“好啊,你若敢跑,我就用銀鏈子,將你拴在鬆霧院內,日日看著你,看你還跑不跑。”

謝晚吟無端地紅了臉,暗嗔一句,“霸道!”

下一瞬,滾燙的熱吻帶著一腔愛意,落在她柔軟的紅唇上,輾轉汲取。

玲瓏坊外紅綢飛舞,整個店鋪都被煥然一新,鞭炮鑼鼓聲震耳欲聾。

寬敞明亮的店鋪門前,搭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台子,上麵擺滿了這三日繡娘趕工做出的各式錦衣。

鮮豔華美,還獨一無二,而舞台另一角落,有幾個琴師,正在彈奏著優美的琴音,舞台最前方擺放著一排座椅,像茶樓那般,方便貴客入座,精心挑選衣衫。

如此大的陣仗,頓時吸引了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駐足和討論。

謝婉茹和幾位世家小姐,都是錦繡坊的老主顧,聽聞謝晚吟真的開店鋪,而且還搞出這麽大聲勢來,幾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今日也一起過來了。

隻是她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隻是一個店鋪開張而已,竟會看到沈墨淵也跟著謝晚吟,一起過來,各自眼底的嫉恨仿佛生根了般,差點浮漫出來。

“婉茹,你以後可就是身份尊貴的秦王妃了,但是你這庶妹,卻實在有些離經叛道,堂堂世子夫人竟沾滿銅臭味,搞這麽大陣仗,還真是有夠嘩眾取寵的!”

“可不是嗎?”

“一個成衣店有必要這麽興師動眾的嗎?”

不知是誰,突然幽幽地冒出一句,“可是那夜宮宴,可見世子夫人是個有才的,還得了皇後娘娘的誇獎呢。”

“你是指沈五小姐身上穿的那件?”

“她一個鄉下別莊長大的小庶女,說不定就是運氣好了一次罷了。”

“是啊!”另一女子撇了撇嘴,嘲笑道:“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麽像樣的衣服來。”

“就是,就是!”幾人議論紛紛,語氣裏滿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看到謝晚吟出醜了。

謝婉茹輕輕摸上自己,已經恢複如初的白皙脖頸,但是她心底的創傷與疼痛,卻仿佛刻印在心上了般,一時一刻也不曾忘卻。

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般,望著前方情意綿綿的兩人。

憑什麽她隻能嫁給李琛那樣的暴徒,而謝晚吟這個卑賤的庶女,卻能嫁給光風霽月的沈墨淵?

憑什麽?

這邊謝晚吟端坐在舞台正中央的下手位置,身側幾人的聲音又毫不避諱,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沈墨淵深邃的眉眼,猛地閃過一抹幽深寒意,剛想發作就被謝晚吟伸手攔下了。

“夫君不要生氣,生氣就得不償失了,待會看著她們互相哄搶,清空她們的錢包,才是真的用事實打她們的臉呢。”

沈墨淵陰戾的眸光,立刻**然無存,轉瞬換成了一副寵溺的表情。

晚晚這三日為了店鋪開業,忙前忙後,嘔心瀝血。

她設計的那些衣服,他也看過樣品,的確是精美絕倫,獨一無二,所以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踐踏她的心血!

但是晚晚既然想要靠實力,獲得所有人的認可,他也就隻能寵著,縱著了,誰讓她是他的夫人呢!

謝晚吟看向紅玉招了招手,紅玉立刻過來,“夫人,您有何吩咐?”

謝晚吟靠近紅玉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紅玉先是一臉震驚,隨後立刻點了點頭應道:“是,夫人!”

謝婉茹和身邊的幾位貴女還在義憤填膺地小聲議論著,紅玉大大方方地走到幾人麵前,躬身回道:“大小姐,夫人請您和幾位小姐去那邊的,賓客區就座。”

幾人麵麵相覷,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無不疑惑,謝晚吟這是想讓她們看她出醜,看得更清楚一點嗎?

既然如此,那她們就成全她!

幾個身嬌肉貴的千金大小姐,全都默契地一致走向有熱茶和糕點供應的賓客區域。

而此時一處僻靜的別莊內,謝晚吟身子嬌軟的依偎在一名侍衛張繼的懷裏,聲音嬌媚地說道:“爺,太子殿下已經任由您處置我了。”

“要不,您帶我去街上走一走?”

“人家悶在這裏已經三日了,好無聊啊!”

張繼長得五大三粗,粗魯地捏著她的脖頸,臭烘烘的嘴巴湊了過來。

謝晚吟忍著惡心,一臉陶醉地親上去,與他勾纏在一起。

半晌後,張繼才大發慈悲地答應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可不能亂跑,不然太子殿下問起來,我可沒法交代啊!”

謝晚吟欣喜道:“爺放心,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