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小丫鬟上了馬車後,慕晚棠就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仿佛未有所覺,馬車已經脫離了原來的方向,駛出去好遠了。

身旁的那個小丫鬟見她如此淡定,心中滿是疑惑地偷偷看了好幾眼她。

慕晚棠慢慢睜開瀲灩的桃花眼,微微勾唇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小丫鬟眼神躲閃著低垂下眉眼,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馬車停下,小丫鬟殷勤地挽著慕晚棠,“晚棠姑娘到了,我扶你下去吧。”

慕晚棠點了點頭,隻是在掀開車簾的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到慕晚棠再醒來的時候,頭上罩著的黑布被人一把扯開,突然闖入的光亮,讓她的雙眼不適地閉了閉。

看周圍淩亂的布置,這裏應該是個廢棄的別院,真是難為你費盡心機找到的地方。

而此時眼前站著的人,就是此次綁架她的主謀謝晚吟,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看向慕晚棠的眼底滿是滔天的恨意,“慕晚棠你這個賤人!”

“明明我才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但鳩占鵲巢,我的世子夫人位置那麽久,結果被貶為丫鬟後,竟然還不安分守己,整日霸占著世子!”

慕晚棠微微上揚的嘴角閃過一抹輕蔑,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而深邃,“我霸占著世子?”

“是你自己沒本事留不住世子的心,這才讓他一次次食髓知味地來找我吧?”

謝晚吟氣急敗壞地高高揚起手掌,猛地打了下來。

雖然慕晚棠早有準備,側頭躲開了,但是下顎還是被謝晚吟淩厲的掌風波及到,頓時通紅了一片。

“賤人,不知羞恥!”

慕晚棠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滿是陰鷙的寒芒,“謝晚吟你騙我出來,又綁架我,你就不怕世子知道了,對你不客氣嗎?”

“我與世子是夫妻,要不是有你這賤人在,世子怎麽可能連看我一眼都不屑呢?”

謝晚吟說得既心酸又悲憤,她與慕晚棠長相極為相似,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頰,雖然她之前因為在廣陵遭受的苛待,形容枯槁。

但是經過這段時日的調理,她的容貌早已恢複了個七七八八,所以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慕晚棠這個賤人在,這才讓世子看不到她的好!

一套筆墨紙硯,被拍到慕晚棠的麵前,謝晚吟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將你知道的衣服樣式,全部給本夫人畫出來!”

說完輕哼一聲,“就寥寥幾筆,還想要我五成的利,我看你還真是不自量力得很!”

慕晚棠神色漠然,一雙瀲灩的雙眸裏像是有火光在燃燒,“沒有我的圖樣,你憑著那些老舊的款式,如何能打敗經營多年的錦繡坊?”

“你……”謝晚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是讓她讓出五成地利,給慕晚棠這個賤人,那是絕無可能的,所以她才想到這種一箭雙雕的方法。

“你現在的小命攥在本夫人的手上,識時務的你給我趕緊畫,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慕晚棠低下頭,神色晦暗不明,她對謝晚吟的話一個字都不會信,她如此恨她,利用完她,肯定會卸磨殺驢。

“你們看著她,她什麽時候畫出來,什麽時候給她吃飯喝水。”

兩名留著絡腮胡子的黝黑壯漢,猥瑣的目光,在慕晚棠嬌豔的小臉上逗留許久,才連連點頭應道:“是,夫人!”

走出去後,慕晚棠立刻壓低聲音警告兩人,“本夫人還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但是得讓她將衣服圖樣畫出來,之後嘛,隨便你們怎麽處置!”

兩人聞言,不停搓著手,一臉**笑道:“夫人一言為定哦!”

為了方便她畫衣服樣式,所以她的雙手是被綁在了前麵,不過這也方便了她自救。

等到外麵逐漸歸於平靜,慕晚棠立刻從腰間拔出一個小巧的匕首,將繩子割斷。

慕晚棠重獲自由後,握緊手中的匕首,慢慢靠近門邊,心中緊張不已,直到一聲貓叫聲傳來,她猛地拉開門,撒出手心裏的迷藥。

一名離得最近的壯漢,下一瞬就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壯漢見狀,立刻抽出劍,指向她,“賤人,竟敢耍花招?”

寶劍的寒芒一閃而過,下一刻,壯漢“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雲櫻緊緊抓著手中的木棍,膽戰心驚地喊道:“慕姐姐!”

“雲櫻,你終於來了!”她早就知道謝晚吟不會甘心,肯定會想辦法報複她。

而她正好趁此機會將計就計,離開京都。

雲櫻將肩上的包袱遞給慕晚棠,聲音暗啞道:“慕姐姐,這是陸小公爺幫你準備的新身份,路引還有盤纏都在包袱裏麵。”

慕晚棠一臉欣喜地收好匕首,抱緊包袱,看著欲言又止的雲櫻,含笑說道:“謝謝雲櫻!”

雲櫻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捂著眼睛,默默擦掉洶湧而出的淚水,聲音嘶啞道:“慕姐姐,你真的要走嗎?”

慕晚棠輕笑一聲,眼波流轉間輕泛出異樣的光芒,“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走了對大家都好。”

“不是的!”雲櫻搖頭,“我們都看得出來,世子是真的喜歡你的。”

“你若是走了,世子肯定會很生氣的!”

慕晚棠想到沈墨淵那張冷肅矜貴的臉龐,心頭猛地一緊,她沉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隻剩冷冽與堅決。

“他與你家小姐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我與他本就是陰差陽錯,又何必留在這,三個人都難受呢?”

雲櫻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知道慕晚棠心意已決,也隻能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慕姐姐,你一個人遠走他鄉,一定要保重啊!”

慕晚棠抿了抿唇,“好!”

“等你安頓好了,方便的話就給我們來信,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了。”

慕晚棠既然決定走了,就不會再與京都的任何人和事,扯上任何關係。

因為她不確定,沈墨淵會不會不甘,再苦苦追尋她,所以她絕無可能再聯係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