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的目光停留在那鏡中,見到了行就那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的情緒一時間變得複雜起來。

那是他的徒兒,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哪怕這小子鬼迷了心竅,想要和花溪長相廝守,對於他而言,了行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眼見著師父的神色不是很好,大弟子在一旁試探道:“師父,那我們要不要將了行師弟給帶進來?”

“你怎麽看。”見師父詢問自己的意思,大弟子略作思索,認真道。

“弟子也不知曉了行師弟此次回到道觀所為何事,不過想來以師弟的性子若不是真的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定然不會求師父幫忙的。”

大弟子話說的認真,道長捋了捋胡須,略做沉思,他倒是覺得自己的大弟子話說的十分有道理。

想到這裏,道長看了眼大弟子,吩咐道:“你先過去看看,讓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老夫會在這裏知曉一二,倘若他說的有理,老夫便會讓他進來,如若這小子仍舊執迷不悟老夫也不會管他了。”

眼見著師父的態度如此決絕,大弟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明白師父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想來若是了行師弟說了什麽讓師傅不滿意的話,說不定師父會惱羞成怒,後果不堪設想。

懷著忐忑的心情,大弟子來到道觀外,就見著了行仍舊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心下酸澀,他來到了行麵前,就見到了行抬頭正與他對視。

“大師兄,師父怎麽說?”

“師弟,你如實告訴師兄,這一次來道觀,究竟為了什麽。”

被師兄問著,了行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後便釋然了。

深知師父在這個時候定然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了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大師兄。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大師兄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想要批評了行,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眼見著大師兄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了行無奈歎息,他在大師兄來到他麵前詢問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斷定師父知曉此事後一定不會出麵。

“了行,你今天說的事,師父是否會應下,我也不知曉。”

聞言,了行無奈苦笑:“我在回來之前就猜到師父不會幫我,可我還是奢求可以有機會讓師父出手。”

見了行態度如此,大師兄無奈歎息,道:“你先起來再說,我這就去問師父的安排。”

“不用了,師父對我有氣,就讓我繼續跪著吧。”

了行的態度甚是堅決,大師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無奈歎息,也隻好任由了行如此。

他來到道長的院子,就見到師父臉色鐵青,一時間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道長隻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了行要你過來的?”

聞言,大弟子無奈苦笑,心道師父不是已經都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要問自己。

說到底師父還是心疼了行的,隻不過他是不會當著大家的麵維護,心疼了行。

“師父,師弟若不是走投無路,想來也不會回來求您,您看……”

大弟子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他跟在師父身邊多年,自然了解師父的脾氣秉性。

道長沒好氣地看了眼大弟子,道:“你親自把人給帶過來吧。”

“是。”見師父答應下來,大弟子打心底裏鬆了一口氣,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他快步來到道觀前,見了行仍舊跪在原地。

他來到了行身前,輕聲道:“師父要你過去一趟,隨我來吧。”

“好。”

了行正準備起身,發現自己險些摔了一跤,還好一旁的大師兄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他朝大師兄感激一笑,大師兄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現在道觀裏,引來不少人的矚目,更是有人在一旁小聲議論著。

“了行師兄居然回來了,之前他不是被師父逐出師門了嗎?”

“你知道什麽呀,他當時為了花溪那個女子,居然選擇和師門斷絕關心,他現在居然還有臉回來,簡直就是師門的恥辱!”

“誰說不是呢,雖然了行師兄在師門的時候真的很好,師父也對他滿意。可他之前做的事情足以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

聽著大家對於此事的議論,了行心情有些複雜,大師兄看了眼他,主動安慰:“當初離開師門,師兄弟們對你的做法很不滿意,今日見到你,他們難免會心裏有氣。”

麵對大師兄的安撫,了行的心情緩和許多,他隻是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言語。

當大師兄將了行帶到道長的院子,道長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來回打量,了行隻覺得渾身不大自在,想要說什麽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就在了行不知所措之際,道長緩道,“了行,你可知曉之前做錯了什麽事情?”

聞言,了行抬頭,迎上師父冰冷的眼眸,心下一驚。

“了行不知。”

“哼,果然,你就是個冥頑不靈的小子,無論為師如何說,你大概都不會聽為師的意思了,是吧?”

“師父,我……”

了行還想要開口解釋什麽,道長想也不想直接打斷了行的話,“你說的事情老夫可以答應你,不過老夫也有自己的要求。”

了行了解自己的師父,但凡師父提到要求,隻能說明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隻要你從花溪的身邊離開,老夫可以將這件事情給你辦好,如何?”

同師父對視的一瞬,了行心情立刻變得崩潰,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一陣眩暈感襲來,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麽,整個人直接暈倒在地上。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大師兄連忙將了行扶住,他看向師父。

道長也沒有想到了行會如此,他隻是一位了行是來往奔波過於辛苦,便道:“先講人安排下去歇息吧,由你來照顧他。”

“是。”

得了吩咐,大弟子親自將了行安排妥當。

眼見著了行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大師兄的心情反倒是有些沉重。

小師弟來到屋內,見師兄的樣子,忍不住道,“大師兄,了行師兄究竟怎麽樣了?他不會有事吧?”

被小師弟問著,大師兄搖頭,“方才師父已經來過,還特意為了行把了脈,說是無礙,不過……”

大師兄後麵的話沒有說,伸手將了行胳膊撩開,果然上麵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雖說看起來沒有大礙,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如此,他看向小師弟,吩咐道,“師弟,你先留在這裏照顧了行,我要去一趟藏書閣,或許那裏有我想要的答案。”

“好。”

大師兄去了一趟藏書閣後,便將自己查出來的事情告訴給師父。

道長知曉此事後,帶著大徒弟一起整日待在藏書閣裏,似乎想要調查出來什麽。

與此同時,花溪這邊按照了行的吩咐,回到了二世子府。

管家那裏還有碩親王那邊都已經在派人秘密尋找二世子,隻可惜遍尋無果。

他們都開始將希望寄托在花溪同了行的身上。

得知了行已經開始去求自己的師父,他們也就沒有給花溪施加壓力。

一連幾日,花溪都在二世子府休養,管家將她照料的十分好。

用過午膳後,花溪一個人坐在石墩上,回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不知為何她的心情有些煩躁。

尤其是想到了行已經走了一段時日,可始終沒有消息。

加上二世子那邊也沒有絲毫的消息,花溪難免會著急。

就在此時,管家匆匆前來稟報,“花溪姑娘,彩兒姑娘同月兒姑娘命人送了帖子,希望二世子可以過府一敘。”

聞言,花溪眉頭微蹙,問道,“你們這裏難不成還有這樣的規矩?男子可以隨意接受女子的邀請?”

如若花溪記得不錯的話,從前可是沒有這樣的規矩,她實在是不懂為什麽那兩位姑娘半點禮義廉恥都不顧,實在是令人氣惱。

見花溪姑娘有些生氣,管家也能夠猜到原因,道,“花溪姑娘,這兩家的府邸二世子都不願得罪,平日裏但凡是能夠接受邀請,二世子都不會推辭的。”

“啊?我還以為做世子的就可以隨心所欲一些,不過現在看來世子也沒有什麽好的呀,不能做喜歡做的事情,而且還要考慮那麽多的後果,他難道不累嗎?”

花溪說出這樣的話,是實實在在感慨,一旁的管家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卻聽花溪道,“你就說,二世子沒有時間,讓她們改日再來送帖子。”

見花溪態度如此,管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花溪看向他,主動問了句,“這帖子是那兩位小姐送來的?”

“不是,隻是仆人。”

“那就好辦了,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就好了,難不成我們還要歡迎他們?”

在花溪看來,這些事情本就是無傷大雅,她都不在意的,旁人又何必去在意。

再者二世子如今不在府裏,哪怕是她們要見二世子一麵,那也是不可能的。

見管家仍舊不知該如何,花溪提醒他,“管家,你應該清楚如今整個二世子府隻有我一人算作是客人,難不成我要替二世子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