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四大家族的隱秘(3更1隱)

【今天加更,一萬五,分成三更。】

沫蟬大出意外,比自己稿子被斃了還驚訝,“可是,為什麽呀?你的稿子寫得那麽好,怎麽也被斃了?主編最近是不是男性更年期到了吧?”

紈素靜靜望沫蟬片刻,“……主編說,咱們的稿子其實是聯稿,我的稿子裏需要你那邊的細節來做佐證;所以……”

沫蟬懂了。因為主編認為她那篇稿子裏有東西不靠譜,那麽紈素的論點自然就也缺乏有力的支撐。沫蟬難過垂首,“紈素,是我連累你了,對不起。榛”

“千萬別這麽說。”紈素拍沫蟬手背,俏麗而笑,“我沒有半點不開心,反倒是更開心的。沫蟬,難得我們兩個剛入職場的新人能這樣投緣,所以我一直希望第一篇稿子是我們兩個合作的。三書神馬的都是炮灰。”

紈素一張明淨的麵龐,宛如淨月,“沫蟬,主編說要我們兩個商量著一起把稿子給重寫,正式以聯稿的形式推出——那就是說,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寫稿子了!”

沫蟬張大嘴巴業。

紈素則眉開眼笑,“沫蟬,約好琉森,我們一起來研究稿子怎麽寫吧,好不好?”

“哈你!”沫蟬這才明白,一拍腿,“我看出來了,你是紈素之意不在我,亦不在稿子,而是在琉森啊!”

紈素麵上紅了紅,一雙眼睛卻仍是清泉般坦**,“嗯!沫蟬我喜歡琉森,我一早就告訴你了哦。”

“該生氣,不該生氣;該生氣,不該生氣……”

沫蟬下班,想著紈素的話,便忍不住采了朵路邊的野花,邊走邊辣手摧花扯花瓣。按說人家紈素喜歡琉森,本不幹她的事啊,人家紈素是從小看《探秘》就喜歡上琉森了嘛,比她正式認識莫邪還早呢,所以真的輪不到她不高興啊——可素,可但素,誰讓琉森還是莫邪嘛!

哼,那臭狼玩兒精分不要緊,倒是把她給逼得要先精分了……

耳邊吱嘎一聲大力刹車聲,尖利的聲音差點沒把沫蟬耳膜給刺穿嘍,沫蟬丟了野花捂著耳朵蹦起來,側過身子一看,沒想到竟然是那輛one-77!

難道是剛想到他,他就來了?沫蟬還沒回過神來,就看春衫冷從車子裏鑽出來,笑眯眯繞過來走到了眼前。沫蟬吐了口氣:幸好不是他;卻也——有點遺憾不是他。

也是的,不賴他,賴她自己。他上回就說得明白了,這車子就是人家春衫冷的,他不過是接過來玩玩兒,以後都不會開了,省得她看見生氣;是她自己還總因這車子想到人家。

春衫冷笑眯眯向沫蟬躬身,“沫蟬姑娘好雅興,化身采野花的小姑娘。”

沫蟬差點沒噴嘍,心說這批狼怎麽都這麽貧嘴啊?沫蟬忍著笑,“春哥吉祥。”

這回輪到春衫冷好懸一口氣悶到卡到地上去。不過春衫冷也是好涵養,隨即便恢複翩翩笑意,“沫蟬姑娘客氣了。我們家小爺,平素都直接叫我春春的。”

沫蟬認真點頭,“春哥,純爺們兒。”

春衫冷呲牙咧嘴地樂,心下暗說:看來這位沫蟬姑娘,實則比綠蟻姑娘還不好得罪。綠蟻姑娘什麽都掛在麵上,而眼前這位更是個笑麵虎。

春衫冷的one-77停在路邊,違章不說,更造成交通堵塞。前後的車子都故意慢行,繞著它打轉;更有大批路人駐足觀望。路上就快因它而腸梗阻了,沫蟬便笑,“春哥,不敢耽誤您老拉風了。您有事兒去忙吧,再見啊。”

春衫冷叫停,“別啊。8沫蟬姑娘,咱們再聊十塊錢的吧?”

沫蟬聽出門道來了,走上來有點遲疑地問,“你們家小爺,派你來的?”

春衫冷尷尬地笑起來,“嗯呐。”

“他要怎地?”沫蟬忍不住翻白眼兒。

“不能說。”春衫冷死死咬著唇。主上答應他了,如果他能不被沫蟬給誑出答案來,那主上就再免他一個月的利息——4700萬的一個月利息,乃們知道那有多少不?所以,打死他也不能說!

話說,這些日子以來,春衫冷捂著千瘡百孔的錢包,越來越覺著自己是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這個陷阱,就是主上用那4700萬挖出來的。主上拉風夠了,剩下吃苦受罪的事兒,就都落他肩膀上了。

沫蟬瞪著春衫冷,“不說拉倒。那我走了。”

這回春衫冷沒攔著,抬腕看手表,已經過了10分鍾了。主上就吩咐他,一個星期至少出現在沫蟬公司門外兩天,一次熬滿10分鍾就夠了。多了也不算功勞,說不定還倒扣錢。至於主上這是在抽什麽風,反正他是沒敢問。

話又說回來了,這麽多年來主上哪次“抽風”,又是他們這些小公狼能猜得透的?

沫蟬沒工夫跟春衫冷鬥嘴,她捏著名片去找鬼媒婆方婆開的殯葬公司。初時以為隻是個黑黢黢的小門臉,門口擺點黃紙畫圈那種,掛個黑底白字的牌子說賣壽衣神馬的……沒想到,是位於高檔樓盤的獨棟三層小樓!

沫蟬到了一樓大廳,便明白為什麽殯葬公司幹得這麽大了:原來他們家還經營墓地。如今的墓地可都了不得,經營者都是房地產大佬,墓地的單位麵積賣的比活人的樓房還貴呢。

一樓大廳裏人頭熙熙攘攘的,穿黑色絲質高檔套裙的迎賓小姐都沒工夫搭理沫蟬。誰讓沫蟬就格子襯衫牛仔褲,一看就不像有錢買得起高檔墓地的那種,頂多也就是進來看看熱鬧的。

不過這樣反倒讓沫蟬更自在,可以看到更多東西。比如沫蟬站在沙盤前,就再次被這間公司的一條新的“奇思妙想”給嚇著了:原來該公司正在勾畫一個“偉大的構想”,要將手中的一塊墓地建設成媲美故宮一樣的古典皇家園林建築——當然,這說的是地麵以上;而地麵以下,依舊還是墓地。

沫蟬想象了一下,如果這片“古典皇家園林”建成之後,將是怎麽樣的壯麗——估計直接走在那片土地上,地磚縫兒裏就能無時差地鑽出成群結隊的鬼魂來,倒是比北京故宮傳說中遊**在東西六宮裏的鬼魂數量還壯觀。

饒是沫蟬,這一刻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心說這主意真有創意,雖說是有環保的價值,能夠兼顧墓地與珍惜土地的雙重目的,不過也真是太挑戰膽量了。

不管這奇思妙想,目下有沒有變成現實的可能性,不過這case倒是讓沫蟬小小見識到了這間殯葬公司的膽識和氣魄——試想那位鬼媒婆方婆,真的有能耐駕馭這樣的公司,想出這樣具有前衛風格的想法麽?

想到這裏沫蟬便笑了:她得到她想要的第一個答案了。

——這殯葬公司的背後,另有高人。那個方婆,不過是被推到台前來的傀儡。

否則以方婆的氣質和智慧,沫蟬還真不敢給她戴太高的帽子;如今知道還有大Boss,她就放心了。

沫蟬在方婆的殯葬公司兜了個圈子回到家,天大黑了,沒想到一進巷子口,又看見那又大又拉風的one-77停在那。沫蟬走過去敲車窗,“你家小爺囑咐你,趁晚也到我家樓下來點個卯?”

最近各個社區都流行治安巡管員的點卯製度,於是沿街能看見好幾間商鋪的玻璃大門上,貼著的標識除了原有的神馬“wifi免費”、“冷氣開放”等之外,還多了一個“治安巡管員點卯處”。沫蟬這一樂,就把這個也溜達出來了。

春衫冷也瞄見了路邊那小旅店大門上的標識,就也樂了,“沫蟬姑娘是明白人。”

沫蟬這回沒急著走,明白就算著急走也得被春衫冷給拉回來,索性主動再多聊十塊錢的,“春哥,給我講講春夏秋冬。”

春衫冷沒想到沫蟬冷不丁拋出這個話題來,有點結舌,“春,什麽春夏秋冬?沫蟬姑娘考我自然課啊?一年四季嗎?”

沫蟬樂了,伸手拍春衫冷肩頭,“春哥好會呆萌哦~~春是春衫冷的春,夏是夏莫邪的夏;秋神馬的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到某棵紅彤彤的小禾苗……”

沫蟬眼神微微一寒,“冬,是冬綠蟻的冬。”

春衫冷笑不出來了,心下暗自向眼前這位挑起大拇指。他相信肯定從沒有人主動向她提起這些過,可是這位自己就是想到了。就連紅禾的姓氏,都沒猜錯。

既然她都猜到了,他要是還不說,那日後就該得罪這位準主母了。春衫冷便乖巧一笑,“姑娘上車唄,坐著聽,仔細站久了腳疼。”

“嗯。”沫蟬利索地上車。明白這事情涉及青岩狼族的秘密,這車子怕是有額外的加裝,能隔音保密的。沫蟬坐好了才說,“說吧。”

春衫冷正色起來,這樣看起來也是翩翩佳公子。

“如人類的皇朝一樣,狼族既然有狼王,自然也有輔佐狼王的文武將相。春夏秋冬四姓便是狼族的四大家族。除了沫蟬姑娘所知的:夏為狼族正朔,是狼族的王族之外,春秋冬三家也在狼族各司其事,代代傳承。”

沫蟬點頭,“先說你吧:春。”

“正如小的在主上身邊伺候,春家實是掌管禁衛,或者可籠統說為武將。若狼族有戰事,我春家公狼身先士卒。”

“冬呢?我很好奇綠蟻所出身的家族,在狼族裏承擔什麽角色。”

春衫冷了解地一笑,心說:乃們是情敵嘛!

“綠蟻姑娘之所以能被認定是巫女舞雩的轉世,並非無因。甚至不僅僅是因為綠蟻姑娘的相貌酷似舞雩當年,還因為冬家的司職——冬家是狼族的巫師!巫女舞雩轉世在狼族的巫師之家,這自然是最為名正言順的,沫蟬姑娘說是吧?”

沫蟬都微微一震。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沫蟬悄然勾起手指,“冬家,對於狼族來說,地位很重要吧?或者說,對於你們小爺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吧?”

“自然。”春衫冷心底又幽幽地讚歎了聲,沫蟬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地剔透聰明,“雖然王族看似首領,巫師要俯拜稱臣,但是巫師因為通天,所以代表的是上天的意誌,所以王也要尊重。甚至,王冠便是巫師代表上天加冕……若巫師不服王命,王也將很為難。”

春衫冷說著,小心覷著沫蟬神色。

沫蟬便懂了,頷首微笑,“所以對於你們小爺來說,迎娶冬家的大小姐作為王後,是鞏固王權的最佳選擇。如果她同時還能是巫女舞雩的轉世,那就更完美了。”

春衫冷小心回應,“從客觀上看起來,的確是這樣的。”

沫蟬盡量不動聲色地微笑,藏住勾緊的手指,“嗯,我知道了。那麽繼續說說秋家吧。紅禾的名字讓我想到秋天成熟的禾苗,他就是秋家的吧?那秋家其他人呢?”

春衫冷說到秋家,卻微微皺了皺眉。說綠蟻的時候都沒為難,卻到秋家這兒有些不知該怎麽說了。

沫蟬扭頭盯他一眼,“那我先猜猜:既然你們春家是將,那麽一定該有相:那麽秋家就應該是相之家族,是文臣。可是我怎麽就看見一個小紅?還是個腦子比較容易被門板拍的那種……不是很像相之家族出來的子弟哎。”

春衫冷聽見沫蟬這麽形容紅禾,忍不住撲哧一樂,“不是我瞞著姑娘,而是我也不太好說。正如姑娘所說,秋家就是文臣家族,是輔佐主上執政的。隻不過秋家人都被打散了,小的也不知道他們家人都被主上給派到哪裏去了。”

春衫冷在燈影裏調皮地勾了勾唇,“小紅是秋家最笨的一個,不代表秋家全門。想來秋家會以這小子為全門共同恥辱。”

“噗……”沫蟬笑出來,認真想想卻搖頭,“不,實則我們這樣說不對。紅禾在《紅繡》做得很好,可說精明,他表麵的秀逗也未必都是真的。我隻是很喜歡他的秀逗,所以他就用那副樣子來朝著我罷了。”

先時沒意識到紅禾的重要,但是後來許多事情都是繞著《紅繡》雜誌在打轉,沫蟬便猛地明白,紅禾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秀逗了。

春衫冷便也笑了,“姑娘心思剔透。”便不肯再多說。

沫蟬晚上又睡不著,起身抱著大靠墊,勾著手指。仿佛自己給自己使絆子,像是周伯通的左右互搏:她是有點難過了,明白莫邪是真的不能跟綠蟻解除婚約的。訂了那麽多年的親,要是忽然說退就退了,冬家肯定造反;不利於狼族內部團結還不說,要是冬家再弄出個說莫邪的王位不是上天承認神馬的,那就糟了……

所以上回莫邪才說,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以他那老妖怪的生命來說,也許這“從長”要長到百年以上去,反正她一個凡人是等不到了。

想著便惆悵,不過心上卻也是清明——知道這個緣由就好了,即便他真的不會與綠蟻解除婚約,那她也不會怪他。

他的世界,與她的世界,畢竟還是不同。她不會以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他。

隻是如果真的這樣,還要不要繼續愛他?明知道那是一條沒有結果的路,還要一直走下去麽?

還有,她要重新掂量綠蟻的分量了。雖然春衫冷說,冬家目下掌握巫師之能的人是綠蟻的老祖母,還沒輪到綠蟻,她的咒術還沒學到幾成——但是卻也是說,她早晚有一天會學會,甚至現在就已經有幾成咒術了吧?

對付綠蟻,看來更難了。她從前那麽自信滿滿,如今看來有點自以為是了。

沫蟬抱著大靠墊,愁得腸子都打了結。幸好這墊子上,仿佛印著莫邪從前的氣息,才能讓她心安些許。

心中還有輾轉不去的一件事:她究竟該到哪裏去,幫小富找她的劉郎?

鑒於從小睡覺就不安穩,今晚上又這麽多心靈負擔,沫蟬本已做好了睡不好的準備——可是說也奇怪,興許負負得正吧,她接下來的時間反倒睡得黑甜黑甜的。睡夢裏她自己都高興地摟緊了懷裏的大靠墊,心說一定都是這墊子的功勞,上頭有他的氣息啊。

再多憂慮,隻一縷他的氣息,便能心安。嘖,她在夢裏後槽牙忽地疼,暗自罵自己:夏沫蟬,小心對他,切莫走火入魔。否則將來他若真的不能與綠蟻解除婚約,她方能狠得下心,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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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盈的變化,其實前頭老早就有了,乃們忘了咩?馬上第二更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