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梨 花 劫 ④(7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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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們,在歐洲,貓一向被認定為是女巫的間諜、幫凶和同夥。它們是被魔鬼派給女巫的,幫女巫達成邪.惡的任務。它們潛伏在每個家庭裏,偷聽每家每戶的秘密,然後報告給女巫。它們還幫女巫施行黑暗的魔法,將毒藥投灑在水裏和牛奶裏,毒殺人類和家畜……”
“甚至,就連女巫自己也會變成貓,潛入人家。”
凱瑟琳太太滿麵嚴肅地說,“別以為我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在歐洲曆史上,從16世紀起,就曾經因為懲罰女巫而殺死過許多的養貓的女人,還有她們的貓……轢”
“貓會口吐人言,貓會跟女巫之間交流……如果你們還非要覺得貓隻是一種普通的動物,而不會做人的事情,那我真的就隻能笑你們愚蠢。”
凱瑟琳太太主宰了整場會議的論調。大家都被凱瑟琳太太的話吸引住,關闕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沫蟬則一邊聽一邊打量雎鳩的反應酰。
果然雎鳩再也聽不下去了,瞟了沫蟬一眼。
沫蟬會意起身,跟著他一同走出門外去。
雎鳩出了門就忍不住爆發開,“她都在胡說八道!”
“首先,貓在古埃及神話裏不是幽冥使者,幽冥使者是那個狼頭的;貓是女神Bast的寵物和化身,Bast是月光女神和愛的女神,她有兩個化身:獅子和貓。化身成獅子的時候會代表戰爭和懲罰,可是變成貓的時候則是主宰家庭和睦,愛與和平。”
雎鳩說著瞟了沫蟬一眼,“呃,變成貓的女神Bast還主宰性的和.諧美滿。”
“哦。”沫蟬忍不住笑了,忍不住想起關關的內.衣。
雎鳩抿緊唇角,“還有,貓也不是女巫的幫凶和間諜。”
“那個故事的真實是這樣的:歐洲的中世紀是一個‘黑暗年代’。歐洲大陸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來統治,封建割據造成的連年戰爭使得科技和生產發展停滯不前,人類生活在毫無希望的痛苦之中……這時候人類便將一些家畜離奇死亡等事件都歸罪與女巫的存在,於是人類的憤怒演化成了一場大規模懲治女巫的審判。”
“歐洲中世紀熱衷於宗教審判,隨便將一切奇異的事情都當成異端。16世紀前後,歐洲是有女巫的,可是並不是當時所有在審判中被判處死刑的女人都是女巫——隨著她們一同冤死的貓,更不是那些審判官所說,是魔鬼派給女巫們的工具!”
雎鳩懊惱地閉上眼睛,“甚至,曾有審判官幫被冤枉的女人逃脫,便在火刑之前悄悄將女人換成了貓……火燒過後,人們看見死掉的是貓的屍骨,便相信了女巫真的是可以變成貓的。”
沫蟬點頭,“是貓救了主人。”
雎鳩抬眼望沫蟬,“貓是靈異的物種,但是貓卻從來都不是邪惡的物種。”
“我信。”沫蟬認真點頭,“就連這次趙四公子的命案,也是有人布下了局,將一切疑點都指向你。你是被人栽贓的,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你真的肯信我?”雎鳩有點驚訝。
“當然。”沫蟬點頭,“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是你做的。
雎鳩這才緩緩冷靜下來,認真望沫蟬,“你怎麽能這麽冷靜?”
“是因為你其實根本就不在乎我們貓族。如果這次被冤枉的是狼族,你可能就不會這樣冷靜了。你會拍案而起,據理力爭。”
沫蟬搖頭,“不是這樣的。狼族在你之前早已被冤枉過了。當初的連環剖屍案,就連創口都特地做成了狼爪留下的痕跡,現場還有狼毛;甚至,就連動物園的狼,也被故意放走過幾隻——那次的布局比這次還要周密,幾乎所有的現場證據都已明確指向了狼。”
“……經曆過那次之後,我早已學會了冷靜麵對。越是在別人的栽贓麵前,越要首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否則你若先崩潰了的話,那正是敵人想要達到的效果——就算最後證明你是清白的,可是你卻已經在過程中崩潰了,那麽就算最後得到了清白,卻已經太晚了。”
沫蟬伸手過去,嚐試著握住雎鳩的手腕,“小鳥君,所以請在謠言和栽贓襲來的時候,首先守住自己的心,讓自己冷靜下來,保持淡然的步調。不要讓敵人惡意得逞,用平和的心態來等待最終的勝利——隻有這樣,你才是完勝的。”
“他們這次的布局也還算不錯,故意找到你跟關關因為趙四公子而發生矛盾的時間點,而且很了不起地找到了小銀魚的腥味作為關鍵線索,而且故意做成你強J過趙四公子的情景——就是要毀了你與關關的感情。”
“可是這個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能分成兩麵來看的。他們用來想置你於死地的這些細節,其實反倒也能成為推翻你的嫌疑的證據……”
沫蟬抬頭,“首先最大的疑點就是:小鳥君,我相信你再怎麽饑.渴,再怎麽痛恨趙四公子,你也絕不會水準下降到去強J他……”
雎鳩靜靜凝望沫蟬。
不像從前見到沫蟬就張牙舞爪的貓,這一次是用人的眼睛,靜靜地平視。
沫蟬便笑了,“如果日後希望能經常聽到我這樣跟你說話呢,那你就叫姐姐吧。”
“嗤!”雎鳩的跩樣兒又回來了。
沫蟬進行微笑,“你別以為我占你便宜。這不涉及年紀大小的問題,我說的是在人類社會生活的經驗——無論是狼族,還是貓族,也許跟人類比起來,心機還是都不夠深。”
“真的,人類能夠淩駕於所有物種,主宰這個世界是絕對有理由的——人類的肢體功能退化很多,跟狼族和你們比起來真的是脆弱的身.體;可是人類的進化都在大腦和心機這兒了。”
“噗。”雎鳩笑了,“難得你還肯承認你們人類都是城府深深。”
“我不否認。”沫蟬聳聳肩,“人類用以主宰這個世界的霧氣是智慧。至於陰謀論和心機,那都是進化裏的副產品吧。雖然不是好東西,倒也是過程中必然的產物。”
沫蟬歎了口氣,“希望將來,人類都能將這進化的力量全部轉化成智慧的正能量,而不再有勾心鬥角的小心眼兒。”
“嗯哼。”雎鳩漸漸自然了下來,不再緊繃著了。
沫蟬一笑,“小鳥君我也希望你呢,在鄙視我們人類弱點的同時,也請正視我們人類的優點。反抗人類的統治地位的同時,也請看到人類為這個世界確實做出過的貢獻。”
“就比如同樣都是女人,人類之中有讓你討厭的我,卻也有讓你深愛的關關啊……”
雎鳩沒想到沫蟬的話題一個急轉彎,忽然就轉到他跟關關的關係上來了。他一個猝不及防,刀削一樣的小臉兒上登時滿麵通紅,“哎你怎麽說這個!”
沫蟬聳肩,“我就是要跟你說說,你糟踐關關內.衣這個事兒。因為就是這件事足以向我證明你不會強J趙四公子——因為你的性取向是關關。”
雎鳩顧不上是在警局走廊裏,雎鳩一弓腰,原地一個橫竄,就竄出去兩米遠去。背貼著牆壁,用警惕的目光瞄著沫蟬,“我,我不跟你談這個!”
沫蟬豈能放過他?
沫蟬追上來,扯著他衣袖,“關關隻看見你在她內.衣上撒尿,以為你是故意淘氣;你卻瞞不過我——你那不是普通的撒尿,你這是發.情的表現;同時,你們動物界的雄性,都是用撒尿的方式來標明自己的勢力範圍。”
“所以你在關關內.衣上撒尿的意思就是:這是你的地盤,隻供你自己發.情!”
沫蟬歎了口氣,“你就算想強J,你選擇的目標也隻會是關關;你就算想要留下精斑,也絕不會是留在趙四公子的身上,而是留在關關的內.衣上……”
好吧,沫蟬知道自己今天真是邪.惡到底了。
雎鳩瞪大眼睛盯著沫蟬,然後便雙手緊捂著耳朵,眼睛前後打量著怕有人走過,然後用幾乎是哭腔哀求,“我求你,別說了……”
沫蟬嫣然一笑,“要我不說也行。叫姐姐吧。”
“看來,我真的把你教壞了。”
雎鳩落荒而逃,沫蟬望著他背影,滿意地拍了拍掌。冷不防,背後傳來一道聲音,暖暖的口氣都噴在她後頸上。
沫蟬扭頭,莫邪兩手插著褲袋,一邊肩膀斜斜靠在牆壁上,一臉促狹的笑。
沫蟬不好意思地吐舌,“哼,就算從你們狼族身上學了點動物界的規矩,可是我也沒說錯啊。他那小子就是那個意思,卻還死扛著不說,光知道悶頭撒尿有什麽用啊?反倒還讓關關誤會了。”
莫邪讚許點頭,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彈了個腦崩兒,“那小貓兒,就快被你調.教好了。”
沫蟬捂著額頭,開心地笑,“那當然了。先調.教好狼王,再調.教好貓族的頭頭,這樣未來再遇上別的神馬妖獸,我才能知道怎麽辦啊。”
沫蟬微微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現當年舞雩馴服百獸的情景。
那巫女的官袍紅裙在風中獵獵而舞,像是振翅的火鳳,在那烈火的威懾之下,百獸臣服,發誓再也不敢幻化成為人形,而甘願俯首在人類的統治之下……
沫蟬趕走幻象,歎了口氣。
舞雩生前能統禦百獸,她夏沫蟬好歹也不能搞不定一隻傲嬌的小貓。否則,又如何敢期望在莫邪的心裏,自己能超過舞雩去?
就算明知道是自尋煩惱,可是心裏就是對舞雩揮之不去。總想證明,在莫邪的心裏,她能超過舞雩去——或許這也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的副產品吧,明知自苦,卻無法自製。
方才還眉眼飛揚,這一刻變作消沉歎息。莫邪便皺眉,走上前來抬起她下頜,“又走神到哪兒去了?”
“沒有。”沫蟬臉紅了下,避開他的目光。
莫邪思忖了一下,啞聲說,“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我想我應該愛上一個馬戲團的女馴獸師,或者是動物園的女飼養員。”
“哦?”沫蟬挑眸,隨即會意,便笑開,“滾。”
莫邪伸臂,將她環在懷中,“我從沒錯認了人。我永遠都記得你提醒我的話:你隻是夏沫蟬,不是其他任何人。”
想起那次悲愴而絕望地衝他喊:我是夏沫蟬,我不是舞雩的轉世,我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替身!……沫蟬吸了吸鼻子,“我現在,也不那麽小心眼兒了。我頂多就是,偶爾小心眼那麽一下下。”
“哦。”他笑開,將她的頭貼上他心口,“我準許你小心眼兒。你不對我小心眼兒,又該對誰呢?我不縱著你的小心眼兒,我又縱著誰呢?”
沫蟬吸著鼻子,小心揪緊莫邪衣襟,“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地擔心,擔心自己沒有舞雩那麽完美,那麽好……”
“她是恨完美,是很好。”莫邪痛楚地閉上眼睛,“可是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卻是你。”
沫蟬小小抗議,“哼,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她死了,所以我才有機會陪在你身邊!如果她還活著,我又怎麽有機會?!”
“傻瓜。”莫邪落下唇吻她耳垂,吻上那枚月光石的耳璫。
舞雩縱然那麽完美那麽好,他卻不得不親手殺了她;
而眼前這個又笨又死心眼兒的小傻瓜,他卻寧願自己死,也絕不會傷害她……
兩人相擁,卻不想走廊上走過來一個人,望見兩人便驚愕,訥訥地叫,“沫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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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9點鍾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