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
“他們都不行。”
陽光落在沫蟬麵上,照亮她清透如初的笑顏,“別說莫邪和莫愁這兩頭千年老狼,就算紅禾這小狼,那也是活過兩世的了。他們身上,哪兒還有初生小狼的天真無邪了呀?”沫蟬擺擺手,姿態依舊天真嬌憨。
關心真想衝口而出喊出來:沫蟬拜托你,別再這麽強撐堅強!就為了不讓你身邊的人擔心麽?拜托讓我們幫你分擔一點,別什麽都自己扛著,好不好?
可是關心終究還是沒喊出來,隻是歎了口氣,走上前來扶住沫蟬手肘,“好,都聽你的。不過今天就看到這裏吧,咱們先回去。要是再想看了呢,下次我再陪你來看。”
沫蟬便捉住關心的手樂了,“幹嘛呀?我婆婆還有關關她們都排隊要陪著我呢,可是你幹嘛把她們都推開了,非要自己陪著我來?拜托,你好歹可是刑警女隊的小頭頭了呀,你那工作忙死個人好不好?妲”
關心咬了咬唇,“反正,我不放心。”
春嫣然和關關是好,但是如果一旦沫蟬臨時臨盆,她們兩個那體格誰能背起沫蟬就走?所以她自覺還是最恰當的人選禾。
沫蟬便輕輕歎了口氣,“關心,我都明白的。謝謝你。”
關心紅了臉,“不用謝。就當也是為我自己擔心——我將來,也許同樣要麵臨你的處境。”
沫蟬握住關心的手,“別怕。知道那個人是頭狼,一樣會去喜歡;同樣,就算明知道肚子裏的寶寶也許是個小狼崽,可是卻也一樣是自己的寶寶。這樣想,就沒事了。”
關心默默望沫蟬堅強微笑的側臉,咽下湧上舌尖的疑問:沫蟬,可是你自己,真的不擔心麽?.
關心的欲言又止,沫蟬當然心裏明白。
告別了關心,沫蟬走到婦產醫院,卻沒進去,隻是在門口站了站。看著進去孕檢的孕婦們進進出出,故意放緩的步子,麵上露出平靜柔和的笑容,沫蟬也跟著一起微笑。
她不能走進去,不能讓醫生幫她檢查。
肚子裏的小家夥,所有的指標與人類寶寶都不一樣。也許一聽胎心,大夫就先給嚇叫喚了,更別說還要照b超。
至於預產期神馬的,她更沒法從人類醫生那得到答案。她悄悄上網查了查,都說狼的懷孕期大約隻有60多天……媽呀,60多天擱在人類,連早孕期還沒完事兒呢。
沫蟬歎了口氣,拍拍肚皮,“小家夥,就算你媽媽我從沒當過媽,可是你也得相信你媽媽我,就算不孕檢神馬的,也能自學成才把你給順利生下來!”
心理吐納完畢,沫蟬含笑扭頭就走。卻轉身太急了,結果一頭就撞在人身上。
當然不賴她,而是那人站得太近了,幾乎挨著她。
“啊你!”
沫蟬推著他手臂站定,心下有種被戳穿了的狼狽。
莫邪慵懶笑著凝望她麵上泛開的紅暈,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怎麽站在這兒,還不進去?”
“哎我不是說了,不用你陪著麽?”從剛開始要孕檢,沫蟬就攔著莫邪,不讓他陪,“裏麵都是孕婦,你個男的在裏頭坐著,讓大家多不自在啊!人家都是一個人去的,我自己也沒問題!”
“哦。”他依舊隻是好脾氣地笑,“那你現在進去吧,我等你。”
沫蟬眼珠一轉,“什麽我進去啊?我都檢查完了出來了,我不用進去了。我們回家吧。”
莫邪盯著她,“夏太太,我已經在裏麵坐了2個鍾頭了,怎麽都沒見你進去過?”
“啊你不是剛來的?”沫蟬險些嚇蹦起來,不過隨即又想到了法子來化解,“是,我是沒進去,我向來怕醫院嘛,你也知道的哈。孕檢什麽的,一會兒讓驗血,一會兒又要脫衣服的,反正我很不適應嘛。”
扯著莫邪的手,她滿臉的甜笑,“親親老公,饒了我這一回吧。反正我現在月份還小呢,短一次檢查沒什麽的啦!我保證我下次一定乖乖進去檢查,好不好?”
“嗯哼,”莫邪跩跩挑眉,“看在‘親親老公’的份兒上,這次饒了你。想吃什麽?買回去給你做。”
沫蟬登時一臉警惕,“不吃蔬菜泥!”
莫邪恨得呲牙,“不吃也得吃!還得罰你吃一輩子!”.
回到山間別墅,一進屋沫蟬就是一聲歡呼,“就知道你騙我的!”
莫邪開心享受妻子的擁抱,目光瞥向廚房裏那忙碌的身影。他事先抓了個廚子過來,成功地讓老婆一進房門就聞見了滿屋子的菜香。
莫愁認命地端碗盤出來,“你們二位繼續,我什麽都沒看見。”
沫蟬的胃口大得出奇,吃東西簡直可以用“風卷殘雲”來形容。看著她左手雞腿、右手牛排,開弓大嚼的模樣,莫邪跟莫愁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兒.
吃完飯,莫邪竟然破天荒地搶著去刷碗。
莫愁忍不住在旁提醒,“小爺,我倒不擔心您將那碗給cei了,我隻是擔心您把它們都給刷漏了。”
莫邪呲了呲牙,“我有那麽緊張麽?”
莫愁沒敢應聲。
莫邪將碗筷瀝幹,穩妥地一摞摞放在架子上,這才歎了口氣,“……我承認,我緊張死了。”.
沫蟬吃飽了,一邊揉著肚子消化,一邊在樓頂看著月亮跟肚子裏的小家夥說話:“你太能吃了,你造不?剛那一盤子雞腿有幾條,你能數出來吧?你爹和你三叔的眼神兒我都看見了,我造他們倆有同一個心聲:吃貨。”
“哎你可千萬別生成個巨嬰啊,你媽我聽說最大的有12斤多的,哎你別這事兒上也非要爭強好勝啊。太大了,我真怕我生不出來你。”
唉,這些事兒不想則已,想了總難免擔心。人的產道結構,與狼的總歸不同,如果真的生不出來,那她會要求醫生,保孩子。
隻是,如果醫生看見生出來的是個小狼,醫生會不會當成嚇暈?
她仰頭望月。天地之間,唯有她與它,無聲對望。
莫邪悄然走上來,從後方環住了她,低頭咬她耳垂,“怎麽,想讓我吃月亮的醋?”
“那你吃啊。”沫蟬收起心緒,“隻要你吃的成。”
莫邪柔聲問,“想什麽呢?”
沫蟬笑了笑,“擔心兒子呢。將來你說要是個萬人迷,或者生成個你這樣招風的,我可得怎麽管住他啊?”
莫邪不由失笑,“這麽確定是兒子?說不定是萬人迷的女兒。”
“是兒子。”沫蟬輕撫肚皮,“從他踢我那力道,我就知道了。”
莫邪悄然屏住了呼吸——那小東西這麽早就在踢肚皮了?他自己也悄然做了功課,人類的小孩要在16周之後才會踢人;由此可見,肚子裏的形狀是狼形的可能更大。
如果是狼形,便也危險更大。
莫邪不由得收緊了手臂。心底再度按捺不住湧起那個想法——“媳婦兒,其實我們還年輕。給你的婚禮,都有些倉促了,再讓你這樣直接當母親,我真的過意不去。”
“小邪,你住嘴。”沫蟬輕笑,卻狠狠掐了莫邪一下。
莫邪的意思,她明白,他是想勸她拿掉這個孩子;她甚至能想到,如果將來分娩一旦出事,孩子和她隻能保一個的時候,莫邪會選擇她……
“小邪,我要這個孩子。不管會發生什麽事情,他都是我的寶貝。”
沫蟬回身抱住莫邪,“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
莫邪眼眶滾熱,伸手抱住沫蟬,“好,那我們一起來守護我們的兒子。不孕檢也沒關係,我來親自給你檢查;分娩的時候,也有我親手接生。”
暖意洶湧襲來,沫蟬卻輕輕笑謔,“……你,行嗎?”
莫邪長眉微挑,又是那邪氣瀲灩的男子,“這世上,還有比我更了解狼的麽?”.
沫蟬和莫邪睡了。
別墅後花園的魚塘裏,仿佛有淘氣的小金魚跳起來,咕嘟吐了個泡泡。泡泡映著月光,越鼓越大,漸漸竟凝成了小小的月亮。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朝著那小月亮拍起掌來,“哈哈,好看好看!”
水裏無聲浮起一張小男孩的臉孔來,一雙眼睛太黑太深,就好像兩個小窟窿一樣。
見了水裏的小男孩,外頭這個呲牙咧嘴,“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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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生,就讓所有人不安至此的小東西……稍後再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