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似被前緣誤
沫蟬當場就傻了,紮撒著手,伸手擋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隻能尷尬地笑,“……好像,別的地方是買不到這樣的。。舒睍蓴璩”
這是她跟莫邪親自打造,天上地下別無翻版的好吧!
林太太也很遺憾,“真的呀?唉,我聽說你們是剛從國外回來,看樣子它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吧?真是太遺憾了。”
沫蟬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林太太跟著便笑起來,“就算買不到一模一樣的,不過我們兩家是鄰居嘛!夏太太,你該不會介意,讓我們家豆豆跟星星在一起玩玩兒吧?櫟”
沫蟬被難住,張大了嘴巴卻不知該怎麽說。
答應吧,可是一旦被鄰居小孩發現星星的身份,該怎麽辦?
可是如果不答應呢,你剛搬來,就對一棟小矮牆之隔的鄰居這樣不禮貌,日後鄰裏鄰居的又該如何相處訃?
她結廬在人境,為的就是找一個人多的環境,適合星星的成長;如果連這最近的鄰居都相處不好,那受影響最大的還是星星……
見沫蟬這樣為難,林太太有點尷尬。
“當然歡迎。”莫邪含笑走了出來,順手從薔薇花架上折下兩朵開得正好的薔薇花,一朵小心地替媳婦兒簪在鬢邊,另一朵順手遞給林太太,“林太太你好,我是夏莫邪,星星的爸爸。”
女人沒有能抗拒花兒與殷勤的,林太太接過花兒便笑了,之前的尷尬也隨之掃淨,“原來是夏先生。哇,沒想到你這樣年輕。”
沫蟬生育之後,麵相上好歹是成熟女子的韻味;可是莫邪卻依舊還是少年青澀的模樣。
莫邪眨眼一笑,“我這人喜歡趕早。早戀、早婚、早育神馬的,都是我的最愛。”
這貧嘴的……沫蟬用腳後跟踩他腳尖,低低警告,“別瞎說啊!”
林太太看情形差不多了,便識趣地告辭,“夏先生夏太太,很高興能跟你們做鄰居。我在這邊住的日子長些,社區內的事如果你們二位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喊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參觀新居了,我先回屋,我們家豆豆快回來了,我給她做芒果布丁呢。”
林太太搖曳生姿地走回去,莫邪抬眼目送著。沫蟬咬牙,“還看!”
星星也湊上來,仰頭望著媽媽說:“芒果布丁!”
沫蟬都氣樂了,“你們父子倆,還有一個消停的沒?”
雖然這樣說,卻沒真的往心裏去。莫邪放的都是死毫不負責任的電,星星也未必愛吃甜甜軟軟的芒果布丁。沫蟬想了下,“剛過來,什麽還都沒準備。廚房裏有現成的爐灶,不如我去買點肉片,我們涮鍋子吃吧。”
一聽要吃肉,星星自然第一個點頭;一聽媳婦兒要親自下廚,莫邪自然也笑得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天黑之前,著名“狗腿子”紅禾就帶人幫著搬完了家,將山穀那邊房子裏日常用的東西都搬來了。
一向完美主義到有些自虐程度的紅禾,今天還特地拽了個室內空間設計師來,直接將那些家什都給沫蟬歸置到最合適的地方,也省得沫蟬費事了。
這樣堪稱驚豔的任務完成值,沫蟬當然要扯著紅禾一起坐下來吃鍋子。紅禾卻婉拒了。
這樣做事完美,而又在私事上百般隱忍……沫蟬就實在不好意思當做沒看見紅禾臉上那一臉唏噓的胡茬子了。沫蟬歎了口氣撂下筷子,跟莫邪使了個眼神兒,便扯著紅禾上了天台。
沫蟬端了盒手工黑糖,配著茶端給紅禾。
紅禾咬了口黑糖就一咧嘴,“給我吃紅糖?姑奶奶你坐月子沒吃完的吧?”
沫蟬就樂了,“可不,就是坐月子吃的那種。不過這盒不是,是回來的飛機上,遇見個日本小姑娘,送給我吃的,他們說這個叫黑糖。黑糖話梅挺好吃的。”
紅禾一咧嘴,“姑奶奶,您故意的吧?是不是如果我不招,您就逼著我把這一盒坐月子用的紅糖都給當日本舶來零嘴給都吃了?”
沫蟬就點頭,“正有此意。所以你也別讓我費事,趕緊實話實說。我還得下去看著星星呢,它一吃肉沒夠。”
紅禾垂下頭去,“姑奶奶,你忘了小紅我了。”
話看似說得沒頭沒腦,沫蟬卻明白是什麽意思。她跟莫邪趁著莫言重傷,轉換了莫言的夢境。胡夢蝶在澳洲聽說莫言重傷,千裏迢迢趕回來,守候在畔。眼見著莫言跟胡夢蝶之間有點那麽個意思了,沫蟬跟莫邪當然都是希望這樣的……卻真的是,犧牲了小紅。
紅禾對胡夢蝶的意思,沫蟬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沫蟬擱下糖盒,認真垂下頭去,“小紅,我愧對你。”
這樣一來,紅禾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姑奶奶我不是怪您老。我明白,這事兒總歸要看她自己的心思,她是喜歡二爺的,我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隻是,看著她跟二爺似乎真的要走到一起去了,我這心裏是真的很不好受。”
沫蟬咬了咬唇,“小紅,如果我告訴你,小蝴蝶跟莫言是有前緣的,所以我才更想試著撮合他們在一起的話,能不能讓你心裏好受點?”
“他們有前緣?”紅禾聞言也是一怔。
沫蟬點頭,“我前世的故事,小紅你小,所以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對上號——我從前在太常寺裏,有一個同樣當侍女的朋友,叫香兒。”
紅禾不自覺屏住呼吸,“姑奶奶的意思是,小蝴蝶就是香兒的轉世?”
沫蟬凝望紅禾,“蝴蝶戀花,從前叫香兒,如今叫夢蝶,小紅你說這難道僅僅是巧合麽?”
紅禾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香兒她,從前也喜歡過二爺?”
“我從前也不知道,”沫蟬憐惜地望著紅禾,“我後來才想起來,香兒因為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她也曾有機會在太常寺內寺外見過莫言……尤其是我受刑的那個晚上,原本香兒偷偷溜到關我的院子裏,給我送吃的;結果莫言比她快了一步,她親眼看見了莫言救我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沫蟬垂下頭去,“也許香兒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暗自鍾情,可是輪回卻將她再度帶到了莫言麵前。如此你總能明白,為何小蝴蝶幾乎是對莫言一見鍾情了吧?”紅禾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方痛徹心扉般一字一頓,“如此說來,今生如果能跟二爺在一起,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姑奶奶我懂了,我終是晚了一步;她生我未生,待我愛上她時,她卻早已愛了二爺太久。”
一向愛說愛笑的紅禾,冷不丁說出這樣深沉的話來,險些說出沫蟬的眼淚來。
沫蟬忍不住橫過桌麵,握住紅禾的手腕,“關於未來,我跟你們小爺卻也同樣沒有權利為他人決定。我們雖然改變了莫言的夢境,讓他不再為我而苦,可是至於小蝴蝶跟他之間,我們並未做安排。是否能在一起,莫言是否能接受小蝴蝶,還要看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
“所以小紅,通向小蝴蝶的那扇門,我們並未徹底對你封死。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小蝴蝶,請你首先振作起來。至少要成為與能與你們二爺匹敵的男子,而不能隻是這樣暗自銷.魂,否則你又該如何吸引到她的目光呢?”
紅禾心頭轟然一熱,“姑奶奶,您的意思是,我還可以跟二爺競爭?可是小的我,怎麽可以跟二爺競爭?這是大不敬!”
沫蟬搖頭,“你這樣說,就證明你還不夠了解你們二爺。你們二爺,從來不是將所謂地位看重的人;而他,也是喜歡公平競爭的人。”
紅禾終於緩緩笑了出來,探手從沫蟬的糖盒子裏拈了一塊黑糖,咯吱咯吱地嚼。
屋子裏,星星就著莫邪的筷子,將鍋子裏的肉片都吃光了,這才打著飽嗝,滿意地朝他爹拋了個媚眼兒。
莫邪豎著耳朵,偷聽著樓頂上的動靜,然後討好地衝著兒子說,“星星啊,新房子,漂亮不漂亮?“
星星用慵懶的狼聲作答。
“那你今晚上,睡那個兒童房,好不好?”莫邪終於露出了狼尾巴。
自從出生,沫蟬便哄著星星一起睡。星星果然是狼,對母親獨霸的態度十分明顯,即便三更半夜,隻要親爹偷溜進房門,剛買進一步來他就能醒,然後瞪著一雙小眼睛冷冷地盯著他親爹瞧,直到讓他親爹自慚形穢,自己退出門去。
而這樣的夜晚,睡沉了的沫蟬是壓根兒就沒聽見。
【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