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天氣風和日麗,端王坐在一把老舊的搖椅上,一邊看著書一邊驅趕來偷吃堅果的小鳥。
這種悠閑的日子他過去從來沒想過,身處在皇城腳下,雖然位高權重又是皇親國戚,但是他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在皇帝身邊總是處處小心,謹小慎微,可盡管如此還是被晉王給陷害了,從此過上了窮途末路的日子。
“福喜,你看這天又高又闊,那些鷹隼在空中盡情翱翔,我們這些人類隻能仰頭羨慕,自由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太過於奢侈遙遠了。”
雖然端王現在過得悠閑愜意,但他知道這隻是短暫的快樂時光,晉王和朝廷都不會善罷甘休,一日不把他和易昀抓回去,一日就不會停止抓捕行動。
“王爺,都說邪不勝正,這朗朗乾坤,河清海晏的,總不能讓晉王那種顛倒黑白,窮凶極惡的人笑到底,您和世子爺終將會等到撥亂反正的那一天的!”
福喜揮手替端王趕走正在偷竊食物的鳥兒,語氣雖然淡淡地但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父王,端王府現在被晉王的人占領了,我半夜潛入進去一看,裏裏外外都是晉王的人,這皇帝是偏心偏到家了,鐵了心要把我們端王府趕盡殺絕才罷休!”
易昀施展輕功直接翻牆進入院內,帶著一身肅殺之氣,褪去了往日的溫潤清澈,有種成熟男人的當擔和魄力。
“孩兒莫要胡說,皇上可不是我們能輕易置喙的。”
端王聽聞這個消息內心悚然一動,但還是向易雲擺了擺手,讓他不要過多抱怨。
這個簡陋的小茅草房把堂堂端王父子倆困在其中,就如同神龍困淺灘,即便有再多的不憤不平也隻能咬牙接受,等著哪一天風雲再起,他們才能夠乘風而上,破局而出。
“我已經找到齊震鉉的蹤跡了,他最近頻繁出入淩府和三小姐私會,然後又偷偷潛入晉王府,現在風頭已經過去了,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風過必定留下痕跡,我準備先拿他作為下手的目標!”
易昀拖過一把木椅坐下,直接端起茶壺對嘴就喝,這番不拘小節的樣子像極了端王那天征戰沙場時的模樣。
福喜心念一動,有感而發道:“想當年王爺大殺四方的時候,那晉王還是個整日隻會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現在真是倒反天罡,小人當道,還好現在世子爺已經能獨當一麵,我們總算有盼頭了!”
“昀兒,你的想法很好,那齊震鉉既然能繼續出入晉王府說明他還是有用武之地,我們把他給打掉了,那晉王就失去了一大助力,我們隻要繼續把他的左膀右臂給削弱,等他孤掌難鳴的時候,那就好對付得多了!”
端王讚許地點點頭,就是因為有易昀在身旁,哪怕他現在深陷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裏躲避著,他也不覺得辛苦,反而內心充滿了希望。
——
半夜,打更的聲音在街角漸漸遠去之後,淩府高聳的牆頭越出一個黑影,就像是神出鬼沒的蝙蝠悄然飄落在地。
齊震鉉剛和淩欣翻雲覆雨了一番,臉上還帶著情欲殘留的紅暈,他落地之後還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幾眼,回味著剛才的興奮快活。
可他的興奮勁兒還沒繼續多久,那個約定好要出現接他的人馬遲遲沒來,這讓原本就多疑的他不由得開始警覺起來了。
安靜的街道空無一人,他找了個角落繼續等待著,入府之前就吩咐下人帶著快馬到此地接他,每次這下人都如約而至沒有出任何差池,可今天卻看不到人影,莫非是出了什麽事兒?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先走為上了!”
齊震鉉在喃喃自語了一句話之後,果斷地想要離開這裏。
“齊掌事好久不見,月黑風高良辰錦時,我們兩來敘敘舊如何?”
易昀的聲音突然從空寂的黑暗中傳來,把齊震鉉嚇了一跳,低聲喝道:“大膽逃犯,居然敢跑到這條街來,不知道這裏武將雲集,到處都是高手嗎?”
“嗬嗬,說得好像你不是逃犯似的?齊掌事身上的罪名不比我輕,我勸你還是不要大聲喧嘩為好,不然把周圍的武將們引來,我被抓了不算,你自己也討不到好去!”
易昀從一棵樹後麵轉了出來,背著手緩步走向齊震鉉,多日不見,他的氣息又沉穩淩厲了許多,就像是被磨礪過得寶刀越發的鋒利無雙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
齊震鉉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易昀的對手了,那始終沒有露麵的手下恐怕已經命喪易昀之手,永遠不會來了,他現在就一個人要麵對易昀,說不定周圍還有埋伏,他恐怕根本就逃無可逃。
“端王府被晉王爺給鳩占鵲巢這件事你知道嗎?”
易昀一點點逼近過來,齊震鉉本能地向後退著,知道腳跟被堵住,他才知道已經退到了牆角,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當然不知,晉王如今和我已經恩斷義絕,他的事情我怎麽會知曉?”
齊震鉉有著和晉王一樣的狡猾心機,為了保命自然編造出了這番謊話,企圖誆騙過去,因為他知道易昀之所以這麽提,就是想把氣散在他身上,讓他為晉王的行為當替罪羊!
“那我怎麽親眼看到你常常半夜混跡出入晉王府,難不成我見鬼了?”
易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來起來,眼中透著濃濃的嘲諷,這讓齊震鉉看得一陣膽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你指定是看錯了,我一個在逃的犯人,晉王爺哪裏還肯與我有牽連,早就對我避之不及了!”
齊震鉉繼續睜眼說瞎話,盡管他知道這樣做根本沒有用,但他還是不死心地想要替自己做無用的辯駁。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平生最討厭虛與委蛇,滿嘴謊話的小人,無論是你還是晉王,我都恨之入骨,你不必妄想能逃出去,我既然能把你都在這兒,就沒想過要放你離開!”
易昀狠厲起來的樣子齊震鉉還是第一次看到,哪怕他被囚禁的時候,易昀還是那副紈絝不恭的德行,現在卻像是換了一個人,讓齊震鉉真的覺得害怕起來,身體也忍不住顫抖不已。
“世子爺,你有話好說,我可是知道不少晉王府的秘密,你要是手下留情放我一命的話,我一定有問必答,無論你想知道什麽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了這個緊要的關頭,齊震鉉直接把晉王給出賣了,他的人品和晉王如出一轍,完全就沒有任何的衷心道義可言。
“嗬嗬,不愧是晉王親手養大的走狗,他要是知道你如此輕易就將他給出賣了,會不會老淚縱橫,悔不當初?”
易昀嘲諷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腰間的長劍已經緩緩拔出來了,刺目的寒光一閃而過,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去死吧!”
先動手的居然是一直示弱求饒的齊震鉉,他表麵上顯得瑟瑟發抖不堪一擊,實際早已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緊握在手,就在易昀大笑的時候,他以為能搶占先機,打易昀一個出其不備,於是明晃晃地朝易昀的胸口飛刺過去,另一隻手掌蘊足了全部內力,想要將易昀直接一招斃命!
“你還是太心急了,我看起來是有那麽蠢嗎?”
易昀早就料到了齊震鉉會有這一招,根本就沒有任何慌亂,直接腳步一旋,提著長劍欺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