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兒,你快醒醒,千萬別睡過去了,要撐住啊!”

溫禮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肮髒的地上一動不動,溫文斌拖著沉重的腳銬艱難走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一聲聲呼喚著,眼淚奪眶而出,生怕下一秒就天人永隔了。

“二弟,你要相信鳶兒和驍行一定會替我們主持公道的,隻要你撐住這一口氣,我們溫家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溫仁的身上也被打了好幾鞭子,要不是他衝過去替溫禮受最後的幾鞭子,恐怕溫禮真的要命喪當場了。

“大哥,父親,我們溫家會好起來的,對嗎?”

溫禮一直緊閉著的眼睛動了動,勉強地睜開一條縫隙,瞳孔裏的光快消失殆盡了,隻有看到父親和大哥時才浮現一絲淡淡的生機。

“你們幾個已經罪無可赦了,還談什麽好不好?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說不定了!”

幾名衙役斜眼看著溫家父子艱難掙紮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臉上都是譏諷之色,看到溫禮回頭瞪著他們,那衙役不由分說走過來就往他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看什麽看!都快下地獄了還敢瞪老子,難不成剛才還沒打夠嗎?!”

衙役嘴裏罵罵咧咧的,手裏的鞭子蠢蠢欲動,對著溫氏父子做了個威脅的動作。

府尹送走齊震鉉之後又折返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陰笑一聲拍手道:“打得好,溫家這幾人嘴巴太硬了,什麽都敲不開,我看就是欠收拾!”

溫仁非但沒有屈服反而冷眼看著府尹,“我們不會死的,溫家也不會有事,你們這些人和晉王狼狽為奸,壞事做盡,上天不會饒過你們!”

“阿仁說得對,天道昭昭,報應不爽,這朗朗乾坤不會讓你們這些奸佞小人得逞的,我們溫家人雖然落到這般境地但別妄想我們能屈服在你們的**威之下,我們溫家人的骨頭硬得狠,不會服軟的!”

溫文斌已經被逼到絕路了,脫去了往日的溫文爾雅,衝著府尹唾了一口,狠厲地盯著他,恨不得把他的臉戳出一個大洞來!

“反了你們幾個,在本官麵前還敢如此放肆,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隻打了溫禮一個人,來人呐,把溫仁和溫文斌也按住,給我往死裏打!”

府尹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炸毛發怒起來,一連聲催著衙役們動手,恨不能立刻將溫家父子就地正法!

“我看誰敢!府尹你濫用私刑,目無王法,該當何罪!”

大牢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淩鳶的聲音帶著滾滾怒火從遠而近的突然響起,將那府尹嚇了一跳,立刻轉過頭去怒瞪她們。

“盛少奶奶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擅闖府衙大牢,你真是活膩了,來人呐,給我把她拿下!”

府尹一抬眼就看到淩鳶首當其衝走在最前麵,這個女人之前在府衙大堂就得罪過他,現在又來,新仇舊恨一並燃起,府尹劈手從一名衙役手中奪過鞭子,不由分說就朝淩鳶打去,想要親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進退的女人!

“府尹大人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還以為整個京城就你能隻手遮天了。”

盛驍行緊隨其後,順手從旁邊禦林軍腰間抽出一把長劍,電光火石之間,手腕優美地轉了幾圈,那堅韌似鐵的皮鞭就被他斬成碎段!

“盛驍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麵前動武,信不信我連你也一塊拿下!”

府尹被連番地打落臉麵立刻怒不可遏,叫囂著讓衙役們動手。

“章大人好生威武,這般做派是不是連老夫也要一同拿下呀?”

胡尚書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進來,冷冷地瞥了府尹一眼,目光又掃到大牢裏被虐待得遍體淩傷的溫禮,他的臉色驟然變得冷硬起來,“章大人,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屈打成招這種行為可是違背當朝律例的,你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

刑部掌管一切刑事訴訟之事,京城府衙也歸刑部管轄,胡大人是正兒八經的頂頭上司,府尹身上的囂張氣焰頓時被打消掉了,眼睛裏滿是忐忑不安,垂著眼皮不敢正眼看向胡大人。

“尚書大人,您這是誤會下官了,這幾個溫家犯人實在頑劣不堪,藐視公堂,目無法紀,所以我才出手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而已……”

“你這狗官,手段凶殘至極,我二伯都快被你打得沒命了,你還敢說隻是隨便敲打他而已!”

淩鳶隔著大牢的欄杆看到溫禮命懸一線的慘狀,心裏的憤怒簡直到了頂點,霍然轉身指著府尹劈頭蓋臉就一通斥責。

“你閉嘴!你一個婦道人家敢忤逆官府,這裏輪不到你來說話!”

府尹一聽淩鳶的話立刻對她怒目而視,他雖然忌憚胡尚書,但他根本不把淩鳶放在眼裏,要不是顧及胡尚書在場,淩鳶恐怕會被他用大刑伺候!

“好了,你們都安靜點,我有要事宣布,皇上口諭溫家涉及阿芙蓉一案交由刑部審理,府衙無權幹涉,倘若有人敢徇私舞弊,擾亂司法公正,一概嚴懲不貸,以正視聽!”

胡尚書擺了擺手,嚴肅地看著眾人,正色道。

“尚書大人,這案子本官審得好好的,為何聖上突然插手進來了?”

府尹此時心裏五味雜陳,他和晉王亢泄一氣,這麽多年他成了晉王商行在京城的保護傘,此案若是深入查下去,他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放肆!聖上也是章大人你能隨意置喙的嗎?”

胡尚書嗬斥一聲,府尹立刻抖了抖,低著頭連聲說不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禦林軍打開牢門,把溫家父子放了出來。

溫禮側頭看了眼淩鳶,嘴角勉強勾起一個笑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裏喊了一聲溫家有救了,隨即便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來,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溫文斌看到兒子這樣也心疾發作,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幾乎昏厥過去,盛驍行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直接讓大夫進來救治。

淩鳶此時也難過不已,趴在溫禮耳邊急切地呼喊道:“二伯,我們請了京城最好的名醫就等在外麵,你堅持住,一定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