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各位若是有會繡花的,一定就能看出來,這上麵的針法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本就是一隻青鳥,不過是被人多添了幾筆,才故意補成了鳳凰,我林家向來幹幹淨淨,怎麽會賣違禁品呢?不過是被有些人故意陷害。”
說完林悅悅便將這塊兒帕子遞了上去,交給了縣令去看。
誰知還沒等那人將帕子遞上去的時候,王二小姐便一手搶了過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她心底裏微微有些驚慌。
這塊帕子的確是他從林家買來的,也的確是當初被改過的那一塊,可是她明明早就已經放火燒掉了呀,就留在那間早已被燒毀的屋內,她當時可是特意命人去看過的那間屋子,裏麵早就沒有這塊帕子的蹤影。
這又是布料遇火即燃,怎麽可能會有人有這麽好的運氣將這塊帕子帶出來。
她一時間皺了皺眉頭,有些犯愁,下一秒江明倒是反應很快,他一瞧見王二小姐的神情就知道不對勁。
“大人,我倒想問問這林小姐,你又如何能證明這塊帕子乃是我們的呢?又有誰知道這個東西不是你們故意造出來拿來汙蔑我們的。”
林悅悅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這一層她當初倒是的確沒曾想到。
這塊帕子又如何證明是王二小姐曾經買過的呢?
而且他們家當時記錄的冊子也已經被毀掉了,若是沒被毀掉的話,現在還可以拿出來作為證據,可是那冊早就已經被人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林悅悅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這如今還真沒什麽辦法證明這帕子就是當初王二小姐所買的那一塊。
被江明敏銳的抓到這個漏洞之後,王二小姐也趕忙補上一句。
“沒錯,你僅憑這個就說是本小姐故意汙蔑你,那本小姐還要告你汙蔑我呢,這東西莫非是寫了我的名字嗎?誰又告訴你這是我的東西?”
光是捉住這一點就被這王二小姐無限放大,林悅悅一時間有些頭大。
她回頭看了成雲寒一眼,卻見成雲寒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林悅悅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
她仰起頭,目光直視還在咄咄逼人的王二小姐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能拿出著帕子,自然就能證明這帕子乃是王二小姐的。”
下一秒她便拍了拍手,讓成雲寒將證人帶了上來。
見到來者是誰之後,王二小姐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隻見紫兒緩緩的走了上來,她瞧見王二小姐之後神色陰冷,本來她的左臉就已經被燒毀了,眼下雖然被布遮著,但還是顯得有幾分可怕。
被這樣一個女人狠狠的盯著王二小姐,怎麽可能不害怕她後退了幾步,差點腳下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你……”
她剛想說話,下一秒卻被江明死死地扯住,男人警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她頓時理智回籠,這才閉了嘴,沒有立刻尖叫出聲。
江明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可生怕這王二小姐一激動,嘴裏不把門把什麽都說出來,到時候別說和林悅悅他們鬥了,就是縣令這邊恐怕也不會放過他們。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縣令也不好太不公的。
所以他們就隻能認了這個啞巴虧等著紫兒開口。
紫兒一來就直接了,當的對著王二小姐行了一禮,神色陰冷,輕聲說道,“二小姐可還記得我,奴婢在二小姐身邊服侍了那麽多年,卻沒想到還是抵不過二小姐的那一顆黑心啊。”
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服侍了這麽多年的主子,會有一天想要害他的命。
而且她一直忠心耿耿,為了這王二小姐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兒,她一直以為她已經算是王二小姐的心腹了,可卻有一天當江明提到要斬草除根的時候,王二小姐毫不留情的就把她推了出去。
那一場大火不僅毀掉了紫兒的臉,更是毀掉了紫兒的那顆心。
她此時滿心冷意,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你……你不是……”
“你是想說奴婢為什麽沒有死對吧?”
紫兒一步一步的靠近,而王二小姐則是一步一步的後退。
”當初多虧我命大,這才保住了性命,而那手帕怎麽可能不是小姐您的呢?那可是我親自陪二小姐,您去那林家鋪子買回來的,我現在可以作證,那鋪子買回來的時候就是青鳥,隻不過是您故意存了心思,想要害林小姐,這才找人把青鳥換成了鳳凰,我服侍了您這麽多年,向來對您忠心耿耿,從未有過而心,卻未曾想過您身邊的江公了,隻要多說了一句話,讓您斬草,除根寧,就能隨隨便便的把我教出去,讓那一把大火活活的要燒掉我的性命!”
最後這幾句紫兒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出來的。
她不甘心,她一點都不甘心。
“二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這些沒良心的事兒遲早是會遭報應的,而我當初為了你做了那麽多昧著良心的事兒,現在果然也遭了報應,我相信這一天對你來說也不遠了。”
說完她便哈哈大笑起來。
而這笑聲卻一點都不讓人感覺到高興反而多了幾分淒涼。
而這笑聲落在王二小姐耳中便是,陰森可怖了。
好像是這紫兒在不停的嘲諷著她。
她身子一哆嗦差點整個人昏過去,好在身旁還有一個江明在旁邊。
江明倒是冷靜多了,他冷冷的嗬斥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衙門裏胡鬧,你說我們想要教你,斬草除根可有證據,你不過是在二小姐身邊服侍了幾年,就賣主求榮,敢仗著自己丫鬟的身份出來做偽證了?”
下一秒他突然眼珠子一轉,打量了紫兒一遍,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別忘了你是王家的家生丫鬟是王家把你養到這麽大的。
聽完這一句紫兒頓時愣住了,背後甚至生出了一絲冷意。
這句話意味深長,就好像……
他們在拿她爹娘來威脅她一樣。
紫兒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她當初來的時候可從未想過,他們會拿她爹娘來威脅她。
她的確是王家的家生丫頭,她爹娘都在往家做工,所以她對王家有很深的感情,卻沒想到如今他爹娘還在王家留著,卻能被拿來用來威脅她。
紫兒一邊猶豫一邊看向林悅悅,顯然有些無措。
就連林悅悅也沒有想到江明會這麽卑鄙,居然當眾拿紫兒的爹娘出來說話。
她仔細想了一番,如果她是紫兒,別人這般威脅她,她說不定還真的會臣服。
畢竟爹娘的命可大於一切啊。
一想到喜兒的爹娘還在往家裏做工,想必有很長一段日子都簽了賣身契,他們一家幾口幾乎都在王家,這樣一想來子兒的確就就容易被拿捏了許多。
可若是這樣一來,那她的證據不就沒了嗎?
林悅悅不由得有些犯愁。
她不舍得紫兒受苦,可是他也不想就這麽失敗啊,紫兒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關鍵的證據,這個證據就足以證明王小姐在故意陷害他們,若是這個證據能成真的話,被縣令那邊所采用,那麽他們就能證明徐嬸子的清白更能把徐嬸子從大牢裏放出來呀。
一想到如今徐嬸子還在大牢裏受著苦,林悅悅心頭就是一梗。
她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麽,隻能無助的望向成雲寒。
麵對此景,成雲寒也無可奈何,他捏了捏她的手,讓她放鬆下來。
“悅悅別緊張,別忘了我們還有王家的繡娘呢。”
就算是沒了一個紫兒,他們也還有繡娘可以呢。
繡娘也是一個關鍵的人證,可是林悅悅心頭總覺得有些不安,她總覺得眼前含笑看向他們的江明意謀不軌。
早在之前,這兩人還不知道林悅悅他們的證據在哪裏,可是如今他們顯然已經了如指掌,而林躍躍他們手裏掌握的證據,也就隻有一塊帕子一個紫兒和一個當初的繡娘了,現在帕子他們證明不了出處,紫兒又會被威脅,現在還不知道紫兒會怎麽選,多半是沒希望了。
那就隻有一個秀娘了,可是秀娘真的不會是下一個子兒嗎?
林悅悅說不明白,她也不敢去賭。
若是連最後的證據都沒了,她這一次不僅救不出徐嬸子來,恐怕還要陪上自己。
一想到這兒林悅悅就有些犯愁,額頭上滲出一絲一絲的冷汗,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麽,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紫兒,等待他給出最後的答案。
“你這丫頭可想清楚了,你爹娘可都在王家呢,你們也都是王家老一輩兒的了,要是說出真相不包著他的汙蔑,你家小姐恐怕王家還能留著,你們若是……”
江明眼眸一閃,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若是執迷不悟,那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顯然紫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
林悅悅緊張的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前方,她有些害怕,成雲寒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一下,又一下的安慰著她。
而且他自己心裏都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