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兒子是秀才,她又不願在這種事情上丟麵子,索性將心一橫,怒斥道:“今日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幫我祝家的忙是看得起你們,他日我兒高中,別又來賠禮將我祝家的門檻踏破了才好。”

說罷,她有些狼狽地爬起身,狠狠瞪了蕭樂晚一眼,不悅道:“還愣著做什麽?送客!一天跟個木頭似的,晦氣!”

說完,她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遭人嫌惡,快速閃身進了內院。

看見鄰居們走時都向她投來心疼的眼神,蕭樂晚也配合地擠出幾滴眼淚。

最後一個人走出這道小破門後,蕭樂晚擦幹眼淚,發自內心地咧嘴一笑。

如今祝周氏刻薄的形象有多深入人心,日後和離時她就能收獲多少人的同情。

她要和離,亦要讓那個騙婚的窩囊廢和她惡毒的媽名聲掃地。

蕭樂晚還以為祝周氏看見院內的大兜小兜會如剛才一樣聲張得滿世界都知道。

沒想到直到祝融才回來,祝周氏都未發一言。

蕭樂晚還以為她醒悟了,收斂了性子,沒想到飯桌上她就原形畢露。

“兒啊,你也不管管你媳婦兒,她一言不發收拾東西,害娘丟了好大的臉。”

祝融才如從前一般,沒問緣由就慍怒地看著蕭樂晚,斥責道:“蕭家沒有教過你如何為人兒媳嗎?”

篤定了祝融才不會輕易放過蕭家這塊香餑餑,蕭樂晚也懶得給他好臉色。

“唔,”蕭樂晚一口飯吐在碗裏,重重將碗放在桌上,“吃飽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一向和顏悅色的發妻突然如此不敬自己,祝融才頭一次有辱斯文地大吼出聲。

“蕭樂晚,你給我站住!”

已經在鄰居心裏留下孝順家教好的好印象,蕭樂晚自然不願意在裝。

當即轉過身指著祝融才怒罵。

“成婚一年,你的月俸用去夢紅樓養妓女,家裏一切開始皆是我蕭家的補貼,如今還敢給我甩臉子,我要休了你!”

“你你你!”

祝周氏猛地站起身,被蕭樂晚這有悖人倫的發言氣得說不出話。

祝融才也覺得蕭樂晚是瘋了,可他一向懦弱慣了,見蕭樂晚挺直腰板又瞬間嚇得不敢說話。

可祝周氏不是,她一向潑辣,見自己寶貝兒子委屈的樣,心裏一股無名火瞬間翻騰。

她三步並兩步跑過來,一把將蕭樂晚推倒,將她按在地上廝打起來。

因為蕭樂晚早有吩咐,劍蘭也沒上來幫忙。

蕭樂晚手也沒閑著,專門往祝周氏腰間,大腿這些看不見的地方使勁擰。

祝周氏吃痛,大罵道:“不孝的,你竟敢打婆母,小賤蹄子,老娘今日殺了你。”

嘴上說著,手上也不停,一個勁地朝蕭樂晚臉上招呼。

蕭樂晚一邊躲,一邊一字一頓地告訴祝周氏祝融才不行的事實。

蕭樂晚說完,祝周氏才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祝融才,她一直以為是蕭樂晚肚子不爭氣,才會格外看重婉婉。

沒想到真相竟然是祝融才早就不行了,不對,那婉婉怎麽有孕的呢?

想到這個,祝周氏又趾高氣昂地轉過頭看著蕭樂晚,“小賤蹄子休要胡說!婉婉姑娘已有了我兒的孩兒,你自己肚子不爭氣……”

“他莫不是服了什麽藥,一夜回春呢!”蕭樂晚冷冷一笑,讓祝周氏都不禁一愣。

想到婉婉曾經的身份,她心頭有了一絲懷疑,“我兒,她說的是真的嗎?”

祝融才反應迅捷,“娘,休要聽她胡言,兒子身體沒問題。”

蕭樂晚挑了挑眉,這次祝融才反應倒是快,他也知道祝周氏不可能當場檢驗,這個慌撒的倒是鎮定。

趁著祝周氏走神,蕭樂晚快速掙脫她的掣肘,衝劍蘭使了個眼色。

隨後故意大聲道:“婆母,相公不能人道又不是我害的。”

祝周氏立刻站起來,心慌地朝蕭樂晚喊:“賤蹄子休要亂說!別說了!住口!”

這種事若是傳出去,難道要讓祝融才去公堂驗身?介時就算祝融才沒問題,那也極其丟臉。

最重要的是若是走到那一步,不休了蕭樂晚都不行了,屆時蕭家財產豈不是要落空了?

祝周氏沒想到她越喊,始終離她三尺的蕭樂晚聲音就越大。

祝周氏忍無可忍,抄起刀就朝著蕭樂晚追去。

劍蘭按照蕭樂晚吩咐的,一邊大喊救命,一邊說明祝融才不行的緣由。

周圍的鄰居本來大半夜被吵醒有些不悅。

可聽明白劍蘭故意說的話,哪裏還有半分睡意,都唇角微勾地走出家門。

看見祝周氏拿著刀追著蕭樂晚跑,身後的祝融才臉色蒼白的追。

沈聽淮聽見外麵的吵鬧聲,掀開車簾。

見蕭樂晚發絲淩亂,臉上還有明顯的巴掌印時,他腳不聽使喚的下了馬車。

蕭樂晚第一時間看見他,害怕他壞事,朝與他相反的地方跑。

幸好,正義鄰居快沈聽淮一步,幾人聯手將祝周氏母子製住,才沒讓祝家抓到把柄。

圍觀群眾都隻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看著他們不忿的指責祝周氏和祝融才,蕭樂晚就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

現在在他們心中埋下根,跋扈刻薄的名聲一但種下,可沒那麽好洗刷,日後就算上公堂,也不是她承下所有不好的名聲。

目的達到,蕭樂晚不願多待,楚楚可憐地拜謝了周圍鄰居後躲也似的上了早已背好的馬車。

身後的辱罵聲越來越遠,劍蘭由衷讚歎,“小姐怎麽將祝周氏母子拿捏得這麽準,晨時小姐與我說時,我還以為是小姐的臆想,未曾想真的有人這麽蠢。”

蕭樂晚停止笑聲,伸出手在劍蘭頭頂拍了拍,“蠢人自有蠢報,學著點。”

說罷,蕭樂晚又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沈聽淮,“你不會是怕我受傷,所以急著下馬車來救我吧?”

沈聽淮怔住,是嗎?

他也不知道。

本以為鬧完後,祝家會合計一陣,來與她談和離的事,她已經想好了,大不了給她們一些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