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離疾嘲諷地看著沈柔,絲毫沒有因為她如今是貴妃有絲毫的尊重。

“貴妃娘娘,這麽說起來,我也覺得您和定王逍遙王關係匪淺呢!”

沈柔頓覺不好!

果然,下一刻裴離疾便毫不猶豫地戳穿她。

“貴妃娘娘出自沈家,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感謝微臣及時帶太醫來還自己哥嫂一個清白,反倒懷疑起微臣的用心來,實在是令微臣費解。”

“說起這個,微臣又想起來,上次貴妃娘娘召沈夫人進宮……”

“國師!”聽見裴離疾又要說流產那件事,沈柔連忙打斷了他,“本宮自想還哥嫂一個清白,還是靜待太醫診脈吧!”

若是說出宮中那件事,讓眾人知道,恐怕會將矛頭調轉到她身上。

屆時,與定王逍遙王的風言風語傳到皇帝耳裏,恐怕她唯一仰仗的寵愛也會**然無存。

從裴離疾踏進這裏開始,三人便**,然後沉沉睡過去。

看起來像是累了,隻有裴離疾知道,是他們體內的瞌睡蠱在作怪。

前兩日見到沈柔身邊的丫鬟溜進逍遙王府邸,他就知道事情不對。

今日本來是要早些來沈府的,沒想到被一些事耽擱了,剛進沈府就看見劍蘭。

她著急地帶著他往後院趕,果然看見蕭樂晚將醉酒的祝融才用他的腰帶將他綁在大樹上。

見到裴離疾,蕭樂晚跟他借了蠱,將定王和逍遙王控製到此處,還讓人去找了個有花柳病的妓子。

可惜,始作俑者沈柔,她還是沒有辦法對付。

想到這,蕭樂晚將目光落在沈柔身上。

恰好她也朝這邊看過來,那雙眼睛裏有怨恨,不甘,還有一絲瘋狂。

蕭樂晚突然驚醒。

不對,這裏這麽大的動靜,男賓那邊怎無一人過來。

還有沈聽淮,他去後院太久了。

蕭樂晚的心跳突然加速,迅速帶著侍衛朝後院跑。

穿過冷清的宴會廳,蕭樂晚的步伐越來越快,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蕭樂晚穿過了幾條回廊,來到了後院,還沒進去,就能聽見裏麵刀劍相接的聲音。

蕭樂晚的心一緊,後院不該出現這個聲音。

她素手一抬,立刻吩咐侍衛,“快進去護住沈大人。”

說完,出去把守門的侍衛也叫進了後院。

後院內,沈聽淮孤身立於中央,衣袂翻飛,周身環繞著凜冽的劍氣。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些大臣怎麽會突然發了狂一樣朝他攻來。

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麵不改色,每一劍揮出都精準狠厲,但又不傷人性命。

突然,一席紅嫁衣趁隙躍起,手中長刀裹脅著破空之聲,直取沈聽淮要害。

沈聽淮剛想閃開,頭就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婼彌劍指他的心髒,隻差一點就能取他的命。

沒想到,突然竄出很多侍衛。

婼彌意識到情況不對,迅速扔出煙霧彈撤離。

她心中升騰起濃烈的不甘,如今隻能盼著梁王那邊能順利。

她這次來大燕自然是有任務的。

找同時殺了沈聽淮和梁王,再將錯推在逍遙王和定王頭上,一個王朝就徹底亂了。

隻待帕巴將西域內亂平息,就可以大舉進攻大燕。

屆時,她要什麽男子沒有?

可惜,沈聽淮這邊失敗了,如今隻能期待梁王那邊一切順利。

蕭樂晚到的時候,沈聽淮暈倒在地。

蕭樂晚上前扶住他,吩咐下人將他搬到廂房。

沈聽淮陷入了昏迷,他雙手抱頭,痛苦地呻吟著,“抱歉……”

……

梁王那邊早就收到裴離疾的消息,提前部署,將西域刺客一網打盡。

這件事最終捅到皇帝那,皇帝下令通緝婼彌,可她早已不知所蹤。

唯有定王和逍遙王兩個蠢貨,終究是他兒子。

皇帝老了,身體越來越差,他已經察覺到或許他已要至大限,想要兒孫繞膝的生活。

也不忍罰的很重,隻是不輕不重的罰了一年的俸祿,甚至沒將兩人貶至封地。

雖然皇帝沒怎麽罰,但是定王逍遙王的事還是傳的滿京城都是。

最終,隻能由祝融才這個外人背了這個鍋,以謀害皇嗣的罪名判處死刑。

這種喜事,蕭樂晚自然是要去祝賀一番的。

昏暗的地牢中,燭火搖曳,映照著斑駁的石壁,投下扭曲而詭異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黴變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血腥氣,讓人不寒而栗。

祝融才被鐵鏈牢牢束縛在冰冷的石柱上,衣衫襤褸,血跡斑斑。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看見麵前突然站著的蕭樂晚,他還以為出現了幻覺,閉了閉眼。

“祝融才!”

直到蕭樂晚喊他,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祝融才的瞳孔猛地一縮,那雙空洞的眼眸中逐漸泛起了複雜的情緒——悔恨、難過。

他艱難地蠕動著嘴唇,聲音沙啞得像是蒼老的老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蕭樂晚抬眸,眼睛一彎,“是呀!看你這個白眼狼的下場。”

祝融才瞪大了眼,淚水混合著血水,沿著他髒汙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麵上,瞬間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他用力掙紮,試圖掙脫鐵鏈的束縛,但那隻是徒勞。

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響,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力。

他停止掙紮,冷冷道:“你有什麽資格笑話我?”

蕭樂晚輕笑,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與一個死人拌嘴無甚意思。

她轉而問道:“你可知婉婉與定王和逍遙王的事?”

祝融才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是更為深沉的絕望。

他苦笑,聲音在空曠的地牢中回**:“婉婉?那個賤人?若不是她能討好定王與逍遙王讓我升官進爵,我早就殺了她。”

“不過麽,”祝融才猙獰一笑,“現在她離死也不遠了,為了討好定王,強行將胎兒憋死腹中,也隻有她這樣惡毒的女人才做得出來。”

蕭樂晚驚詫的看著祝融才。

所以他竟然知道婉婉的事,甘心做烏龜。

賣妻求榮?

蕭樂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而當初與他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