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傅府沒幾天烏野代真就嫁給景蕭了,聽說景城氣的將東宮能砸的全都砸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把所有人都想到了,萬萬沒想到原來最擋路礙事的人居然是那個整天傻裏傻氣的三弟。

就那麽悄無聲息的娶了渤海公主,將渤海勢力收入囊中。

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婚禮當日有人意欲行刺皇帝,被盡孝當場抓獲,而那人居然指著景城說:“屬下辦事不利,以死贖罪。”

之後便咬舌自盡。

皇帝大怒,將原本是太子殿下的景城直接禁足,將他的太子之位剝回。

那天傅進出去了很久都沒有來,黃秋寶其實去參加婚禮的時候就有些心慌意亂了,回到府裏也沒有看見傅進。

於是坐在床邊一直等他回來,一直等到第二日天亮了。

她開門看見傅進一身是血的站在門口,滿臉疲憊的望著她。

黃秋寶忍著驚恐,問:“成功了?”

傅進輕鬆地笑了一下,點頭:“成功了。”

黃秋寶忍不住落淚撲了上去。

景城倒台,意味著傅進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過日子,他可以重新回傅府,用自己的身份。

三月後,烏野代真懷有身孕請黃秋寶過去做幾道菜,景歌也在。

幾人在臨安王府說說笑笑了一陣,傅青風還時常做些引人發笑的事情逗得幾位姑娘哈哈大笑。

一轉頭忽然看見景蕭帶著傅進陰沉著臉回來,幾人都是納悶的神色。

景蕭停在幾人麵前,看著景歌:“你回去。”

景歌一怔:“怎麽了三哥?”

“這段時間你別來臨安王府,也別再接近傅府,最好連傅青風都別見。”

景歌頓時不高興了,氣惱道:“連你也要學父皇來管我是不是?我憑什麽不能見?我就要!”

景蕭蹙眉:“我是為你好!”

“用不著!”

說罷拉著傅青風便跑了。

景蕭還想勸說卻無能為力,隻好看向傅進,後者歎息搖頭:“公主的性子你我都清楚。”

“便是清楚,才不想她被拉進去。”

景蕭愁容滿麵的坐下,倦容可憐的撐著額頭,仿佛有什麽大事情要發生了。

烏野代真溫柔的握住他的手,問道:“殿下,怎麽了?”

景蕭咬了咬牙,忽然抬眸看她,猶豫道:“過幾天我安排馬車,送你回渤海。”

“為什麽?”

烏野代真猛地站起來,著急的看著他,難過道:“你不要我了?殿下,我們成婚的時候明明你說過會跟我一直在一起,你現在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隻是。。”

黃秋寶看不明白景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把目光轉向傅進,後者歎了口氣,伸手讓黃秋寶跟她一塊走。

二人在回家的路途上一直沒開口說話,黃秋寶看了他好幾眼,都覺得他好像裝了很多心事。

蹙眉:“到底怎麽了?”

傅進沉聲:“景城逃了。”

黃秋寶一怔。

景城都這樣了還能逃掉,那就意味著他的勢力其實還在,並且是景蕭他們看不見的。

他這一走,一定會卷土重來。

“所以你是擔心景城有備而來,故意支走景歌,又要把代真公主送去安全的地方?”

傅進忽然停了下來,看她:“不隻是代真公主。”

黃秋寶看著他的眸子。

他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深如大海。

“你想把我也送走?”

他沒說話,但已經默認了。

黃秋寶搖頭:“我沒有家,這裏就是我的家,你要我去哪兒?”

“總比陪我冒險好。”

“冒險又如何?反正是與你待在一塊。”

說罷,拉著傅進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是在向他證明自己的決心。

咽了口唾沫,忍著難受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走了,不許食言。”

大街上熙熙攘攘,兩人站在街道中央看著對方,各有各的堅持,卻都是為了彼此著想。

傅進沒有立刻答應,因為他總想著隻要黃秋寶活著就好。

之後兩人再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了,烏野代真也和景蕭鬧了脾氣,就是不肯走,傅青風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

忽然間不理景歌了,還不跟她說話見麵,記得景歌來找黃秋寶,竟然連黃秋寶都不理她。

她哭哭啼啼在傅府門口罵了一個時辰,罵累了也不走,就蹲在街道邊上仰天長嘯,嚎啕大哭。

“秋寶你出來跟我說話啊!你們都不理我,你們憑什麽都不理我,都不告訴我為什麽!”

“我討厭你們!討厭秋寶,討厭青風!你們都討厭!”

說罷,狠狠的踢了一腳傅府門口的石獅子,然後成功崴了腳。

之後再也沒來過。

黃秋寶聽說的時候還無奈景歌的腳要不要緊,心中愧疚的都要溢出來。

直到某一天,一夥官兵忽然趁傅進出門闖了進來,將整個傅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黃秋寶看著帶頭的人蹙眉。

“徐大人、南郡王?”

此刻的景雲一身官府,看著黃秋寶時仍有其他情緒,隻是麵容冷峻。

厲色道:“臨安王夥同傅進意圖造反,已經被太子殿下人贓並獲,早已畏罪潛逃,黃秋寶,還不束手就擒?”

畏罪潛逃?怎麽可能。

傅進絕不會丟下她,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他們早就追殺的無路可走,隻能退出城外。

黃秋寶握緊了拳頭,背後起了一層細汗,忌憚的看著兩人。

“傅進絕不會造反,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會投靠景城!”

景雲冷眼看她,忽然笑了一下:“是不是現在後悔當初沒有跟我走?”

“不,我慶幸我沒有選擇你這樣一個牆頭草,如今你覺得你高高在上,其實不過是景城的走狗罷了!”

徐詹蹙眉,氣急敗壞上前:“住口,輪得到你說話嗎?還不快給我拿下,這全府上下,一隻蒼蠅都別給我飛出去!”

黃秋寶身後來了兩個禁軍,他們下手狠辣,抓著黃秋寶的手往身後撇,膝蓋頂在她的腿上,一下子失去平衡跪了下去,旁邊是初桃,還有被打得半死的玄月,身後是傅府所有人。

她紅著眼看向景雲,忍著淚目:“景雲,我就說你從未明白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