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身穿過黑夜,旋轉著一瞬間來到了景蕭的麵前,他沒有想過躲開,眼神一直盯著緊閉的大門,吳餘見狀立馬扔出了自己手中的劍將那支箭擋開,可自己卻被敵人一刀看中背部跪了下去。
來不及多想,起身鎖住那人的脖子,躲過刀為自己所用,可做完這一切他已經疼的支撐不住了。
好在他周圍還有軍隊,將他護著,他便有了空隙抬眼去看景蕭的方向,見他沒受傷才匆忙的將懷中的信號彈拿出來。
天上炸開一朵鮮豔的煙花,不遠處的軍營見狀立馬訓練有素的拿上自己的武器盔甲,匆忙的往這邊趕來。
而景蕭正帶人用身體撞城門,一下一下,絲毫不顧自己身上還有箭傷,血流一地還在咬牙硬撐。
直到吳餘這邊解決完那些人之後,景城又立馬反應過來開始讓弓箭手射箭,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隻看到箭雨之下,景蕭猙獰著臉,用肉身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城門,鮮血愈紅,他的臉色就愈慘白。
此刻的傅進帶著幾人穿梭在城中,將剛剛用來點火的火把的扔在了護城河中,而後滿藏在軍營之中等著那群人來救火。
看著人來,便對身後之人點了點頭。
不消言語,眾人衝了上去,將匆匆趕來救火的人全都消滅在無聲之中。
而後換上了他們的衣裳,假裝救火實則將更多來救火的人殺在無形之中。
不過傅進沒有多加停留。
他抓住了一個禁軍,將長劍架在那人脖子上,割出了一條血痕,嚇得他雙腿打顫。
“好漢,劍下留人,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傅進急道:“我問你,黃秋寶在哪裏?”
“黃秋寶?我不認識什麽黃秋寶啊!”
“進遠老板傅進的夫人,關在哪裏?”
“天、天牢。。”
話音剛落,劍動血濺,那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沒了生氣的倒在了地上。
傅進收回劍,望著眾手下:“你們在此接應王爺。”
“是!”
。。。
黃秋寶不知道外麵已經亂了,更不知道此刻的景蕭已經帶著人在攻城了,隻知道原本滿滿當當的獄卒現在全都被調走了。
她終於有了機會將要是拿出來。
好在這把鑰匙真的是開牢門的。
看著被打開的牢門,她轉頭看向眾人,激動道:“所有人小心些,不要發生聲響。”
初桃第一個站起來,跟在黃秋寶身後點了點頭。
“你們先走,我去找我哥哥。”
“我也去找玄月大哥!”
黃秋寶來不及思考,隻好點頭。
其餘人也不願意真的待在這裏等死,當然一窩蜂的就往牢門外跑。
而黃秋寶帶著初桃在天牢中走了許久,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神情落寞的黃玄月。
兄妹二人對視的那一刻玄月才有了精神。
“秋寶你沒死!”
黃秋寶搖頭,趕緊找出鑰匙把牢門打開,玄月震驚:“你哪來的鑰匙。”
“三嬸給的。”
“三嬸是誰?”
“先別說那麽多了,出去要緊!”
三人共同點頭,一起急匆匆的趕往大牢門口,還沒走近就聽見一群人的尖叫聲,還有廝殺的怒吼。
玄月立馬把兩人護在身後,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在手中:“小心。”
兩人點頭。
等到出去的時候才看見外麵街道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獄卒和一身渤海裝束的人打鬥了起來,本來是占上風的,可是景雲忽然帶著禁軍前來將局勢拉了回來。
他看見出現在大牢門口的黃秋寶眯了眯眼,沒說話。
隻是拔出劍與渤海軍的首領對戰起來。
玄月悶了幾天的氣現在終於可以發泄了,上前將一個禁軍踹到在地,搶過他的劍開始大殺四方。
黃秋寶和初桃兩人手無寸鐵看著前方廝殺,有屍體倒下來都能叫一叫的,立馬就被禁軍鎖定了。
初桃嚇得蹲在地上,黃秋寶腦子裏的線斷了,做什麽都不由自主了。
忽然撿起地上的劍,對那禁軍刺去。
溫熱的血噴了她一臉,卻讓她嚇得渾身冰冷。
她殺人了。。
她殺過雞鴨,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殺人。
“夫人。。”
黃秋寶沒有給自己太多機會去緩神,立馬躲過那個被自己殺死的禁軍手中的刀,塞進初桃的手裏。
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道:“拿著,有人來你就用刀砍他!”
初桃握著刀就在發抖,搖頭不想碰,可是卻被黃秋寶緊緊的握住。
“初桃!現在你不殺人,你就會被別人殺!”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有這樣的想法。
也許她天生就該生活在這裏的。
安頓好初桃她便開始拿著刀小心翼翼的避開眾人,往城門口的方向跑去。
景雲踹開渤海軍:“黃秋寶,回來!你不要命了!?”
那人不聽,他隻好上前將她攔下,一片廝殺中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街道邊上走。
黃秋寶掙紮不掉,忽然舉起刀要砍下去,景雲這才立馬鬆手。
卻驚詫道:“黃秋寶,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何時成了這樣?”
“我是那樣南郡王何時知道過?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子是因為我所願意讓你看到的就是那樣,你根本不了解我!”
景雲對她沒有絲毫戒備,剛要上前阻止她卻被黃秋寶一刀架住脖子。
神情震驚失落,自嘲一下。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讓我活到現在我感激你,但是我們現在站在了不同的陣營,對不起。”
她猛地轉頭對著那些還在廝殺的禁軍大吼一聲:“住手!南郡王在我手上,放下武器,否則我。。”
“否則你就殺了我?”景雲悲傷問道。
黃秋寶咽了口唾沫,沒有說出口,但是沉默已經告訴景雲答案了。
他是將軍,戰無不勝,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姑娘抓住?
可是她看著黃秋寶滿臉是血,身上還穿著囚服,在這寒天之中。
他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去。
反正他從來沒想過做什麽帝王,原來以為隻要他站的夠高權利夠大黃秋寶總能看到自己,所以同意了景城的邀約。
可是現在想想,他走錯路了。
把自己往黃秋寶最討厭的那條路上走了,還走得遠遠的。
他自己朝刀刃上靠近,黃秋寶嚇得想要收回,卻被他死死抓住,割破了手掌,血液凝成一條紅線滴在地上。
“不是剛才那麽凶嗎?現在慫了?”
黃秋寶蹙眉:“景雲!你到底,要幹什麽?”
抓她的人是他,殺了烏野代真的是他,可如今抓著自己的刀往脖子上湊的人也是他。
他精神錯亂了來整黃秋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