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喬陪著王氏叨叨絮絮地聊了許久才知道,整個周府全現在全部都在李氏的掌控之中。

在這幾房妾氏當中,也隻有李氏才育有一兒一女。

其他妾氏要麽不育,要麽即便懷上也會無故流產。

若說其中沒有李氏的手腳,那定然是說不過去的。

而周天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目前周家的主要生意來源就是靠賣鹽和糖,而這兩樣生意都是由李氏把控製。

糖和鹽在大都朝並不算是稀缺物品,產品的競爭力主要依賴經營手段,其實周天也對於商業經營倒是有些方法的,但比起經商他明顯更喜歡做官,為了淡化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商人形象,因此不再插手家中生意上的事

李氏並不擅長經營之道,因此生意做得並不算特別出彩,但做得也不差,因為貨源穩定,養活整個周府倒也不算太難。

周天野的俸祿,對於是富商出身的他,出手闊綽大方習慣了,平常用於人際關係打點,還有小妾們的賞賜,根本就不夠用,偶爾還要到李氏的手上討些銀子。

而那些小妾們都在李氏手下討生活,即便知道是她讓自己懷不上孩子,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包括周天也同樣如此。

李氏的兩個孩子確實也算得上爭氣,兒子周月浩在軍中任騎都尉,官居五品,年僅十五歲,比馮月喬也就小了幾個月實屬算得上是年輕有為。

如今上門說親的姑娘早就踏破了門檻。

周月玲就更不用說了,姿容出色,名滿京城。

因此周天也就順了李氏,其他的妾室,不過用來排憂解悶而已。

據王氏猜測,當年周天也也是受了李氏的指使,故意弄丟了馮月喬。

她也知道李氏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因此這麽多年裝瘋賣傻,也不再生育。

更因為周天也將女兒弄丟,也無心再替他生育。

馮月喬歎了一口氣,心中頗為憤怒和無奈,這李氏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做出這麽多缺德之事來。

月玲妹妹若不是和自己一樣有擁有現代的靈魂,怕是早就被她教壞了。

馮月喬看著麵容枯槁的王氏,“那娘的身子如今這副樣子,也是李氏所為嗎?”

王氏搖了搖頭,“早些年的病根子,隻不過是沒治罷了。”

馮月喬掏出身上的那隻裝有靈泉水的竹筒遞到王氏嘴邊說道:“娘你先喝了,我等會讓人去替你找大夫看看。”

王氏根本不相信什麽靈泉水,隻是因為女兒的一片孝心,便接過來一飲而下,

但喝下後隻覺身心輕盈,五髒六腑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之感。

她拉住馮月喬的手說的:“不要去了,你剛來,不懂府裏的情況,暫時不要與他們有太多的接觸,你剛剛給娘喝的,比任何大夫開的藥方都要好。”

馮月喬將王氏按下,徑直出了王氏的房門,朝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隻見周天也與李氏正在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麽,見馮月喬走近,二人立即沒了聲音。

周天也滿臉堆笑的對馮月喬說道:“喬兒可是有什麽事找為父?”

“娘病了,能不能替她找個好點的大夫?馮月喬說道。

李氏當即黑了臉,沒好氣的說道:“你娘的身子請再多大夫也是浪費銀子。”

“這麽大的周府,請個大夫都請不起嗎?說出去都不怕人家笑話?”馮月喬也不甘示弱,既然周天也認下了自己,那他就該付出一點代價。

若他不想認,那更好,她直接領著王氏,出了周府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

“請!請!請!”周天也連忙說道,“等會我令阿陳去請何大夫。”

阿陳是周府的管事。

李氏剛想發作,卻被周天也瞪了一眼,隻是狠狠的甩了一下手上的帕子,沒有說話。

“我不要請什麽陳大夫,我要你們去請京中的神醫顏容。”至今為止,馮月喬還沒有見過有顏容治不好的病。

這句話剛落下,李氏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聲音拔高了幾個度,“請顏容,你一個鄉下野丫頭可知道顏容是什麽人物?請他需要花多少銀子?”

周天也也認為馮月喬這個要求過了,清了清嗓子,一臉為難的說道:“喬兒啊,這顏容,且不說這銀子的事,他就不是普通人能請得到的。”

“爹,你若真的誠心認我這個女兒,就不要再糊弄我了,我可都聽說了這顏容可就是給京中的達官貴人治病的。”

李氏冷哼一聲,“你知道什麽叫達官貴人嗎?除了那些王公貴族,便是朝中的一品大員,即便是這些人,診金碼也得千兩以上。

其他人少說也是三千兩,還不一定能請得到。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張口就來。”

馮月喬知道顏容掙錢,但沒想到他掙錢的姿態竟然這麽高,從前她隻聽過,站著把錢賺了就是賺錢的最高境界了,沒想到還有人跪著求容顏把這錢掙了的。

馮月喬撇了一眼周天也,見他也是一臉不讚同的表情。

心中頓時不悅,“周府這三四千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嗎?”

李氏見馮月喬將三四千兩銀子說的這般輕巧,不禁心中大怒,一個鄉下丫頭見識少,口氣倒不小“你爹的俸祿一年也就三四千兩,加上周家其他的進項也不過萬兩。

你要咱們拿四千兩銀子去給你娘請大夫,你怕不是瘋了吧。”

“一年一萬兩銀子的進項,拿四千兩去請大夫,有什麽不妥嗎?”馮月喬知道這話會讓李氏氣得發瘋,但她想起她這些年對王氏的所作所為,用幾句話,氣一氣他又何妨,順便再檢驗檢驗這渣爹的態度。

果然李氏當即差點跳腳,拉著周天也說道:“你瞧瞧,你瞧瞧,這話要是換做玲兒在我麵前說,我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你就光想著替你娘看病了,家裏的吃穿用度打點哪一樣不要花銷。”

“喬兒!”周天也語重心長的喊了一聲,“你這要求著實過分了。”

馮月喬雙手環胸,揚著下巴說道:“看來這周府是養不起我娘了,連請大夫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往後我在這周家怕是也沒什麽好待遇。”

周天也越聽越不對勁,“喬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既然周家沒這個本事,那我這個女兒你也別認了,娘我自己帶走自己替她找大夫。”馮月喬可沒打算繼續留在周家。

留下來,成天和李氏鬥來鬥去,沒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