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來了一位稍稍年長一位的女子,隻見她氣勢十足,剛剛的那位招待馮月喬的小丫頭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後,旁邊還多了另外兩個丫鬟。
一位丫鬟手中提著一壺熱茶,另一位丫鬟手上捧著一碟堅果小吃。
“姑娘怠慢了,還望見諒,我是這間店的掌櫃,聽聞你手上帶了好貨,可否讓我瞧上一二。”女掌櫃的談吐舉止透著十足的規矩。
她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馮月喬,這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神情氣度仿佛是見慣了大場麵,沉穩有度。
而身後的丫鬟也將小手的茶和小吃飯在馮月喬旁邊的小桌上。
馮月喬拱手行禮,態度誠肯,“我想和你們東家談談。”
若不是見她此時這副態度,這句話出口女掌櫃定會認為她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我們東家出門了,並不在此地。”再說,即便在此地,她也不會輕易露麵。
馮月喬沒想到在這京中想與霍錦見上一麵,還真是為難呢。
“我聽說有人在‘錦雲齋’想蓄意鬧事,是何事非得見我們東家不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馮月喬身後傳來。
而身邊的丫鬟包括剛剛的那女掌櫃,都微微欠身低頭行禮。
馮月喬轉過頭來,這才看清楚來人,隻見霍懷雙手背立,踏著樓梯,緩步而上,臉上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徑直走到馮月麵前,背向著幾人揚了揚手,其他人全部退下。
暖黃的壁燈,灑在馮月喬臉上,將她那張原本雪白的小臉襯得多了幾分暖意,配上剛剛塗上的那抹豔紅,五官頓時有了另樣的生動。
霍懷不知怎地,明明見過這麽多回了,此時卻有些恍惚。
馮月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開口叫‘霍大人’還是‘小侯爺’。
“剛剛你明明在茶樓遇到了我,為何不打聲招呼就走了?”霍懷先開口,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霍懷是個謹慎的人,他借故譴走那幾位朋友後,便向小二打聽了,誰知那小二真有見到自己描述的那位姑娘。
馮月喬斷定霍懷是有些介意自己的這番舉動的,於是解釋道:“我本來想與你打聲招呼的,可你身邊坐了好幾位公子,而且我現在回了周家,若是問起來,又得好一陣解釋不說,稍有不慎還會鬧出一些閑言碎語來。
我倒是無所謂,剛來京城就給你惹麻煩總歸不好。”
馮月喬說的是實話。
霍懷心中瞬間釋懷幾分,但很快抓到重點,“你回了周家?”
馮月喬隻得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與霍懷細細說了一遍。
霍懷聽完頓間氣得握堅了拳頭,原來京中新出雜刊裏寫的事居然真的是沈庭蔚。
隨後又為馮月喬回到周家這件事特別擔憂。
“顏容的事,我等會就聯係他,你別擔心,在京中你有什麽問題,就過來店裏找剛剛那位王掌櫃,你給的洗發水的方子做出來的東西,銷量很好,我姐姐現在正忙著將這個方子擴大生產。”
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馮月喬,“你吃過飯了嗎?”
馮月喬抬手看表,現在已是晚飯時間,不過霍懷的身份在京城想必十分招人,而且孤男寡女的著實不太好。
於是拒絕道:“我還趕著回去看看我娘,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等錦兒姐姐回來了,順便帶上顏公子,我請你們吃一頓。”
霍懷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從嘴裏吐出兩個字來,“也好!”
“那我先走了。”馮月喬告辭道。
等她再回到周府時,經過正廳,一家人正在歡聲笑語的吃著飯菜。
見馮月喬進來,頓時都收了聲。
周月玲最先起身,說道:“以為你會晚些過來,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不過你現在來得正好,坐下來一起吃吧。”
周天也讓人添了張椅子和一幅碗筷。
李氏端坐在旁邊,沒有起身,其她幾位妾室雖然知道馮月喬便是周家一直在尋找的大小姐,可卻沒人起身,幾人匆匆放了碗筷,說了聲吃飽了,便離席了。
聽說這位新來的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上午的事她們可都有聽說,可不想夾在中間等下又被當槍使。
桌上瞬間清冷了許多。
“不了,等會讓人送到我娘的房間就行。”馮月喬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卻見王氏不知何時走到了過來,“喬兒,你是周家的大小姐,往後就在這桌上吃飯。”
她走到馮月喬身邊拉著她的手將她牽到桌旁邊坐下。
若是她自己,在哪吃都無所謂,如今她女兒回來了,可不能讓她受這份委屈,女兒的臉麵她還是要掙一掙的。
身後的丫鬟喘著氣趕過來,看著李氏和周天也心虛的說道,“我攔不住大夫人。”
李氏嘴裏低聲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周天也不耐煩的揚了揚筷子,“下去吧。”
王氏雖然身子有些弱,但氣勢還是有幾份的,於是又吩咐下人去添一副碗筷。
被吩咐的下人看了一眼周天也,直到周天也點了頭,她才將碗筷添上。
馮月喬心裏看得極不是滋味。
李氏板著臉,端坐在飯桌上,一言不發。
這王氏是瞧著自己女兒回來了,連瘋病都懶得裝了,又想拿起大房的姿態來了。
王氏完全不將李氏和周天也的態度放在眼裏,而是對馮月喬說道:“喬兒,你想吃什麽,盡管夾,這兒是你的家。”
她替馮月喬夾了了滿滿一碗的菜,隨後又對周天也說道:“老爺,以往喬兒沒回來,我就不說了,不過她既然回來了,那喬兒的行頭可得接玲兒的來。
我也不說她是嫡女,有特殊的要求,隻需要平等對待即可。”
不等周天也發話,李氏先發火了,“大夫人,你這話也說得太輕巧了,且不說玲兒現在是什麽身份,就憑這個家裏的打理花銷可都靠我們母女,你有什麽權利有這個要求。”
王夫人雖然身子弱了點,可嘴皮子可不弱,“憑什麽身份?就憑我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若不是我娘家幫扶,他能在官場上如此平步青雲。
沒有他現在京城的權勢地位,你以為憑你們娘倆能在京城做得成什麽生意,又或者你以為你兒子能這麽快能在軍中混上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