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喬走出房間,見小家夥沒有跟上來,快速的躲到自己房間,心念一動便從懷裏挑出兩把細麵和四個雞蛋。
拿著這些東西又重新回到柳氏的房間,這些她早上路上想好了,“你看,我去雖然沒有請到孟郎中,但回來的路上卻撿到兩把細麵和幾個雞蛋,一把等下我做了咱兩吃,留一把麵明日給那趕車的劉老漢,作為車錢應該足夠了吧!”
這還得感謝古人的衣袖寬大,真的很好藏東西。
沈庭軒見了,急忙往後麵看了看,然後將門掩上,“嫂嫂,村裏誰家能買得起這麽精細的麵啊,若是買了還不得寶貝似的藏起來,還能掉在路上?”
馮月喬:“……”
好難。
見馮月喬一臉愕然,小家夥頓時伸出手來,附在她耳邊說道:“嫂嫂,你有沒有聽說過今天晌午縣夫人回隔壁村探親了,她每年回來兩次,回來時要經過咱們村,坐著馬車,裏麵裝了不少好東西,我看這東西八成是這上麵下來的。”
馮月喬:謝謝縣夫人替我解圍。
“反正也沒人瞧見,人家也不缺這點吃的。”我們今晚煮一些吃,明日留一把給趕車的劉老漢。
沈庭軒點了點頭,謹慎的問道:“裝這東西的禮盒扔了吧?”
“禮盒?”馮月喬記得她沒提禮盒的事啊!
小家夥再次提醒,“你說這雞蛋掉下來都沒摔碎,這禮盒肯定很高檔,你得把禮盒扔遠點,沒了禮盒也沒人能認出來了。”
馮月喬:這是一個五歲的農村小娃該有的智商嗎?
“我早就扔了”
聽到這裏,小家夥總算鬆了口氣,像是一個抄碎了心的老父親,扭過頭來看了看柳氏臉上又浮起了悲傷,“要是娘醒著多好啊,也能吃到綠豆餅,還能吃到雞蛋麵。”
“娘會醒來的,也會吃到雞蛋麵的,相信我!”馮月喬說得無比肯定。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小家莫名的如此相信這句話,心情一下便沒有沒這麽沉重了。
“那你現在可以放心吃你的綠豆餅了吧,也不用吃得太多,我現在出去做煮麵,麵很快就好!”
馮月喬進了廚房,沈庭軒仍就守在柳氏的身邊,一邊看著柳氏,一邊細細的嚼著手中的綠豆餅,原本一直懸著心,也慢慢放鬆下來。
一把麵照馮月喬上輩子的估計起碼有兩斤,一頓怕是吃不完,她下了一半,放了兩個雞蛋,家裏除了野菜沒有其它存糧,另一半打算留到明天早上再吃。
煮麵的時候,小家夥並不在旁邊,她大膽的從空間裏拿了些油,雞精等調料,用完便放了回去。
不一會,一鍋香噴噴的麵條算是煮好了。
她知道小夥家舍不得離開柳氏,於是盛好一碗便端了進去,小家夥接過碗來,一股香氣撲鼻,他顧不得燙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一口麵進嘴,再喝上一口麵湯,之前高度緊張的擔憂所帶來的疲憊感頓時消息了大半。
細滑爽口的麵條,加上奶白香濃的麵湯,裏麵還臥著一個荷包蛋。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細麵,過年也沒有。
吃飽了才有力氣照顧娘,他得精神些,免得嫂嫂明日去了縣裏還得操心家裏。
不一會一海碗麵就見底了。
馮月喬吃了一碗便飽了,鍋裏還有一點,見小家夥將空碗送過來,又說道,“還有呢!這都給你了。”
說著馮月喬將餘下的麵裝到了小家夥的碗裏。
小家夥接過碗,抿著嘴不說話,嫂嫂對他真的太好了,自己不舍得吃,都留給他,明明自己是個大人,應該吃得更多才是。
“多吃點,才能長個,等三弟長高了,幫我幹活!”馮月喬瞧著他的表情,以為又在為柳氏的事難愛,想找個輕鬆的話題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小家夥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頭端著碗進了柳氏的房間。
到了晚上,沈庭軒堅持要要馮月喬去睡覺,自己則是要留下來守夜,理由很簡單,因為明天嫂嫂還要趕路。
第二日天還沒亮,馮月喬就醒了,古代是沒有表的,她隻能跟據天色來判斷,她快速的將昨天的麵拿了兩個人的份煮了,自己吃了一碗,剩下的給沈庭軒留著了。
她進到柳氏的房間,沈庭軒聽到動靜就醒了,馮月喬交待了幾句帶上昨天的那把麵就出門了。
她記得黃氏以前坐牛車都是去村口等的。
她也早早的站在了村口,不一會劉老漢便趕著他的牛車過來了。
見到馮月喬,他有些驚訝,“沈家媳婦你這真是要去縣裏請大夫?”
馮月喬如實回答:“嗯!麻煩劉大爺了。”
村裏民風還算淳樸,除了極少數幾家極品,大部分還是好的,劉大爺歎了口氣,“我說李家媳婦,你也別堵那口氣,那趙家的二妞不知好歹,回頭村長要是知道了她也不敢拿你怎麽樣。
你若是想去羅文書院去找你們家二郎,我送一程,今兒的車費我也免了。”
馮月喬知曉這劉老漢是個好心的,於是忙將懷裏的那把麵拿了出來,“我不叫劉大爺白跑一趟的,我現在身上暫時沒有現錢,這麵算是我給你的答謝。”
劉老漢看這厚實的的細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都說這沈家窮,但誰家又能拿出這麽精貴的東西來送人,於是不好意思道:“這麽貴的東西,這一趟不值當。”
“劉大爺,如果您方便的話,就收下,今日早上就送我一個,我趕時間。”馮月喬不想再等,也更不想等下牛車上又遇什麽八卦好事之人。
聽馮月泉這麽一說,劉老漢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這把麵賣到縣裏麵館少說也得三四十文銀,而這車錢拉上十個人也頂天了,一人二文,也就二十文。
再說這丫頭事出緊急,於是就答應了。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顛簸,牛車終於停在了縣城的門口,馮月喬又交待道:“劉大爺若不是趕急,就在這地方等我,到時候回去,我付您四十文車錢。”
劉老漢很爽快的答應了,還交待了妙善藥坊和羅文書院的位置。
馮月喬心裏默默的記下了。雖然還是那身破舊發白的粗布衣裳,但她走得卻是十分的從容和自信,完全沒有一點初來乍道的怯場。
劉大爺看著消失的背影竟然有一絲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