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逍也沒猶豫,忙不迭點頭道:“那可不!”
錢多多嘿嘿一笑,附在肖逍耳畔小聲道:“我與梅淺前輩……想要……如此這般……等到時候……”
肖逍聽著,臉上先是震驚,而後表情就有些精彩。
不一會兒她便捂著嘴笑出了聲,小聲嘀咕:“當真?這個局玩的太大了吧。”
錢多多此刻的笑聲肆意得很,或多或少有些小人得誌。
肖逍也跟著傻樂,若是不知道的路過瞧上一眼,不定會以為這二人是在互戳笑穴。
“咯咯咯,那我去準備準備,梅淺前輩不愧是我偶像,這套路太深了!”肖逍笑夠了,匆匆離去,奔著藥房去了。
錢多多幹喊了兩聲也沒把她叫住,隻能再次把那破了的衣裳裹緊,厚著臉皮蹭到了外邊。
隨便拉了個藥宗弟子,央他給自個兒取一件能穿的衣服。
錢多多好歹也是吃“百家飯”成長的奇人,學過各家絕學沒有一千,也絕對有五百,他是斷不可能在梅淺的手下跟小雞娃似的沒有還手的能力。
今天這個慘烈的大場麵,不過是梅淺與他商量好的。
最終目的是撅付驍一把。
但這個過程,得要錢多多在表麵上吃一點虧。
梅淺和錢多多私下達成了戰略合作的共識,各自有各自的分工。
暫且不提錢多多這邊準備了些什麽,先來看看這背後放箭,表裏不一的老娘們梅淺是如何處理這場莫名的比試。
她腳程快,前腳季勝川顛兒顛兒地坐著馬車才到了錦音山莊,梅淺就已經完成了從荊城到藥宗,再從藥宗到錦音山莊的全部路程。
甚至還能在山腳下正正巧巧遇到季勝川的車,梅淺一聲招呼沒打,便掀了簾子坐了進來。
季勝川趕了好些天的路,一顛一晃把精神都晃得沒影了,此刻正困得不行。
這門簾子一起一落,卷起一道風,倒是嚇得一激靈,餘下的那點兒瞌睡全都跑了。
“你……誒,媳婦你來了啊。”
季勝川瞧準了來人是誰,這才敢開口說話。
“嗯。”
梅淺在馬車裏尋摸出了一麵鏡子,整理因為一路奔波而亂掉的發型。
在她悉心整理儀容的時候,馬車已經駛過了寫著錦音山莊的牌坊,季勝川不由壓低聲音對梅淺說道:“你當真把那人揍了一頓?”
梅淺挑眉,斜了他一眼:“不然呢?你當我過去春遊去了?”
季勝川縮了脖子,小聲地說道:“那倒不是……就是怕,到時不好把這事圓過去。”
梅淺把鏡子撂下,啪地一聲磕在桌麵上。
季勝川眼瞅著鏡子背麵小半顆綠鬆石被磕得蹦了出來,亦是心疼那定做的黃花梨,不由皺起了眉頭。
“現在倒是巴巴地為那個小兔崽子著想,怎麽就不先問問你家閨女好不好?”
梅淺的話裏夾著刺兒,季勝川隻能悻悻地閉了嘴,又沒忍住敲了敲腦門,嘟囔了兩句:“我這不是,能知道點兒麽。”
“謔,全天下可不就您能耐。”
梅淺噎了回去。
她壓根沒打算把她的計劃告訴季勝川。
這人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把心啊,偏到了付驍那裏。萬一他要是知道了什麽,保不齊嘴一禿嚕把她賣了出去。
到時候誰人見她梅淺,都會說她和小輩計較,那樣多掉價。
她和季勝川可不一樣,氣不能白受,這是梅淺一向的行為準則。
於是,當梅淺一下車見到候在大門口的付驍時,立即把他拖到了一邊,不讓季勝川跟著。
付驍看了看不遠處的季勝川,又看了看明顯有話要說的梅淺,一頭霧水。
“你先別管他了,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梅淺神神秘秘的表情,讓付驍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總覺得事情不太妙——雖然先前也料想過會有困難,但絕不會像他想象的那般可以輕易克服。
果不其然。
待他們二人走到一隱蔽的地方,梅淺就直言道:“你且不用擔心打不打得贏錢多多了,他必輸無疑。”
“此話怎講?”
付驍一驚,甚是疑惑。
他作為當事人,都沒敢有梅淺這般篤定,想起自己曾經被這位前輩揍得可是跟小雞娃似的,怎麽對他有如此評價?
梅淺擺出一副“不可說”的表情,隻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付驍的直覺告訴他,此事定有隱情,還沒等仔細琢磨,就見莫迭匆匆跑來,在他耳邊悄聲道:“季遙和肖樂已經在山門口了。”
付驍聽聞這消息,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急忙要走也沒忘於梅淺道一聲“先行告退”。
梅淺離得不遠,自然是聽得分明,暗暗地笑了。
心道,那個錢多多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不過提了兩句就當真如此配合她,當真差了別人把季遙送來。
梅淺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收了回去,慢慢跟在付驍後邊,等著瞧這一出“久別重逢”的熱鬧場麵。
事情向來不會像想象中那般發展,久別重逢也不一定全是溫情的場麵。
付驍怎麽都不會想到,時隔這麽久沒見,再遇季遙之時,是他看著她在路邊扶著樹,一個勁兒猛吐。
肖樂牽著兩匹身上溜光閃亮,還掛著汗珠的馬,站在一旁,表情甚是嫌棄。
瞧見了付驍之後,他虛虛抱拳,算是問了好。
“嘔……”
這是來自季遙的問候。
季遙在眾目睽睽之下吐得是昏天黑地。
梅淺慢悠悠地溜達過來,就見到這詭異的情景,不由得皺眉,這姑娘什麽毛病啊這是?
不過,她瞄了一眼肖樂牽著的馬,便知曉一二——這可是少見的汗血寶馬,四肢纖細,骨架勻稱。
此等高貴且曼妙的身姿,想必是極品。藥宗倒是有不少好東西,梅淺想。
有了這高級的坐騎,倒也解釋的通為何他們能與施展了渾身解數趕路的梅淺,前後腳到達錦音山莊。
看這情形,隻怕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良駒奔走時太過顛簸,把季遙弱雞一樣的身子骨折騰的夠嗆,才會在旅程的最終,吐成這個狗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