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了些意識,但頭腦沉重的很,眼睛也因為睡眠不足而睜不開,卷翹濃密的睫毛下斂著,淺淺的眼袋泛著些較為重的青影。

眼角點染有抹淡色的緋紅,仿若桃夭盛放,襯得她嬌憨精致的麵容越發妖冶昳麗。

封顏用獸皮毛巾擦拭過她的麵龐,動作溫柔細心,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心頭軟了又軟……

紀檬是知曉自己現在在洗浴的,她的意識漸漸凝聚,傳入耳畔的篤篤水聲也越發真切,她沒有睜開眼睛。

直到封顏為她整理好獸皮衣物,擦幹原本濕漉漉的發稍,端著藥湯將她抱在懷裏。

她才低吟一聲,幽幽的睜開了純粹的墨色眸瞳,眼裏透著股子氤氳的水氣。

封顏見懷裏的人兒醒來,紫眸寵溺的過分,他放下手中端著的藥湯,抬手碰了碰她的臉蛋。

“……醒了。”

紀檬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神仙姐姐,我想喝水……”她的嗓子雖是十分沙啞,但卻格外的撩人。

封顏揉了揉她的頭發,將勺置於碗中,然後端了起來,“我熬了些藥湯,要全部喝掉才行。”

聞到藥湯帶著的苦味兒,紀檬皺了皺俊臉,很明顯的抗拒,這玩意兒她已經喝出陰影來了都,還喝……

真是要命……

想著上一次喝的藥湯味道,紀檬隻覺嘴裏都還有一股子古怪在蔓延。

紀檬腦海中劃過敖戰那種狂狷剛毅的妖孽麵孔,眼底劃過抹流光。

她沉默了兩秒,突然開口問道:“他們還沒回來?”

封顏拿著勺的手一頓,明了‘他們’指的是誰,眼眸低垂了分,“已經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這麽說現在就在屋外?紀檬眉頭一挑,看著掩上的房門,驀地又問,“什麽時辰回來的?”

“辰時。”封顏溫和著聲音,沒有一絲隱瞞。

紀檬掀了掀眼皮,看著麵前的藥湯,“那就接著站。”

這話是對屋外的敖戰和帝淩淵說的。

屋外。

敖戰和帝淩淵一直都在注意屋裏頭的動靜,自然也知道心心念念的小家夥小東西醒了,也同樣聽見了紀檬微冷的聲音,讓他們接著站……

他們彼時不約而同的都有一個念頭。

小家夥小東西,生氣了……

敖戰金色寒眸中掠過抹失落,麵部曲線明朗有些生硬,卻要比適才柔和不少。

他乖乖站好,等著小家夥消氣,板直了偉岸的身軀,渾身都散發著禁欲的氣息,披散在肩頭的墨發,為他增添了幾分狂野,幾分不羈的味道。

像是一位騎著汗血寶馬,久經沙場的鐵血將軍。

帝淩淵蹙著如墨畫的眉,一雙淬著冷光的妖異紅瞳,淩厲的掃過敖戰,然後視線落在了木門上。

他並沒有像敖戰這般幹等著,他闊步上前了幾步,在木門前頓下,整個人顯得躊躇拿不定主意。

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進去……

萬一小東西更生氣了怎麽辦……

不進去……

在小東西心底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封顏在小東西心裏頭占據的位置,保不準在不斷的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