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上好的黑尾鱷燉肉,離開我這兒,其他地方沒有哦。”
狼蓮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虺朔狼吞虎咽。
一口氣拿出1500金幣的蛇獸人根本不可怕!
他就是拯救狼蓮的金主!
伺候金主當然不能戰戰兢兢啦。
眼看著一盆燉肉見底,狼蓮又貼心地端來一盤紅燒兔肉。
四個崽崽坐在壁爐前,眼睜睜看著狼蓮一趟趟出去,又一次次端著飯菜回來。
狼溪懷裏抱著青霄兔,小聲道:“我怎麽覺得娘親的尾巴一直在搖啊?”
狼青無奈扶額。
“娘親為了金幣,連對蛇獸人的恐懼都能克服。我對娘親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
狼祁和狼裕連連點頭。
“吃飽了嗎?還要喝點牛奶嗎?”
狼蓮收拾了茶幾,依舊笑眯眯地問道。
虺朔打了個飽嗝,臉紅了紅。
“吃飽了。”
小雌性做的飯意外好吃,他一個沒忍住,吃了太多,也不知道會不會讓小雌性家裏的存糧鬧危機。
“既然吃飽了,那我們就來談談定金的事兒吧,萬一冬天過完,你拍拍屁股走了,我找誰說理去?”
狼蓮放下抹布,雲淡風輕地說道。
“我不會賴賬!”
虺朔氣鼓鼓。
“我和你沒那麽熟,你人品如何,我從何得知?天底下還沒有不付定金就享受服務的事兒!”
狼蓮丟下抹布,一手撐在桌上,一手叉腰,氣勢洶洶道:“你吃了也喝了,必須付定金!”
虺朔氣鼓鼓地伸手往懷裏一摸。
晶瑩剔透的明黃色寶石出現在他手中。
狼蓮低頭注視著寶石表麵隱約流動的花紋,詫異道:“這是金幣?”
虺朔搖頭道:“這是我的信物!我現在隻有這個。如果我日後賴賬,你大可以拿著它要求我掏錢。”
虺朔正好能用蛇族大元帥的信物試探狼蓮一番。
如果她見此信物認出他的身份,並且貪圖富貴,將他的行蹤告訴部落族長。
虺朔就能毫不留情的鏟除危機,另尋他處度過冬天!
“那你日後為了拿回信物殺了我呢?我豈不是冤死。”
狼蓮沒有伸手接過信物,而是留了個心眼多問一句。
誰知道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麽。
“胡說什麽!為了賴賬殺了你們一家?我看起來像那種窮凶極惡,不擇手段的獸人嗎!”
虺朔被她的假設氣到,猛然站起身吼道。
這小雌性一張口就能惹他生氣,也算是有本事。
“行,那我暫且信你一回,但我醜話說到前頭哦,過了冬天我也要離開此處,你最好提前準備好金幣,別等到了時候又說沒錢。”
狼蓮沒有收到金幣定金,心裏頗為不滿意。
但眼下逼他也沒用。
熊竹悅到了後,即便虺朔想賴賬殺了她奪回信物,也得掂量一下要不要和熊獸人作對。
狼蓮心中做好決定,抬手收下信物。
黃寶石被她拿在手中,流光一閃就消失了。
“咦?”
狼蓮頗為驚訝。
虺朔看她這沒見識的樣子,無奈解釋道:“得到我的允許後,你可以將我的信物收進體內,需要的時候再召喚出來。”
“這也是我不會殺你的原因,隻要你不願意,我哪怕殺了你,也拿不回信物。”
狼蓮歪頭,第一次認真注視著他。
“那你就不怕我賴賬嗎?以信物為要挾,要求你為我賣命。”
“你要是真打算這麽做,那就提前考慮一下你的小狼崽能不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狼蓮衝他豎起大拇指:“狠!”
“彼此彼此。”
虺朔吃飽了就困,打了個哈欠就要窩在沙發上睡覺。
成年雄性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但他實在太困了,沒精力去問狼蓮的伴侶到底何時回來。
想必……
他們會商量具體事宜吧?
虺朔睡著後就變成一條小白蛇,乖巧的盤成一團。
狼蓮克服內心的恐懼,為他找來一條厚實的毛毯蓋上。
……
虺朔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還是白天。
壁爐裏的柴火劈裏啪啦的燒著,室內的溫度一直維持在穿了單衣衫也不冷的程度。
“你醒了?娘親不在家。”
四個崽崽坐在壁爐前玩拚圖,聽見沙發上的動靜後,狼青率先站起來,說道:“娘親說過,你要是醒來後餓了,就去廚房把燉肉搬過來,放在壁爐上熱一熱。”
屋內的爐子一共有兩個,一大一小。
大壁爐貼牆建造,平時用來烤火,順帶著也能烤紅薯。
小的則立在原先擺茶幾的地方,能熱菜燒水,上麵還架著一個小鐵鍋。
虺朔揉揉眼睛。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還沒這個小爐子。
怎麽睡了一覺起來就有了呢。
狼青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主動解釋道:“娘親說大壁爐離你睡覺的地方太遠了,擔心你晚上會冷。她把茶幾挪走了,給你放了一個小爐子。”
冬天用來吃飯的茶幾被狼蓮挪走,換成了被爐放在大壁爐前。
厚實的毛毯墊在被爐下,用來暖腳。
虺朔穿好衣服起床。
“你們娘親去哪兒了?”
“她去後麵的森林裏看陷阱了。”
自從狼夜走後,狼蓮倉庫裏存儲的肉類漸漸被消耗,她又重新幹起了用陷阱抓長耳兔的活。
隻是這次,她學會了在陷阱周圍做標記,免得害了不知情的獸人。
大冬天受傷,在陷阱底部躺一晚上,真的會死。
虺朔並不知道他見過的一家五口就是家庭的全部成員,還以為狼蓮是陪著雄性伴侶一同出去了。
他撓撓頭沒話找話道:“你們娘親和伴侶的感情真好,看陷阱還要一起去。”
狼青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麽。
……
狼蓮回來的時候,肩上扛著半大的野豬崽子。
“有野豬肉吃嘍!今天晚上吃薺菜大肉餃子,怎麽樣?”
“好耶!辛苦娘親!我給娘親捏捏肩。”
貼心的小棉襖跑到狼蓮身邊,小拳拳揮舞著,幫狼蓮放鬆肩膀。
“溪溪真乖,讓娘親香一個。”
狼蓮抱起穿成圓球的狼溪又親又捏,直到她小臉紅撲撲後才鬆開。
虺朔抄手站在廚房門口,神色複雜。
雖然他今年才十八歲,沒有伴侶,但他見過其他獸人和伴侶如何相處。
像這種扛獵物又宰殺的活,一直都是雄性在做。
哪個雄性舍得讓雌性做粗活呢?
“你的伴侶呢?他不回來幹活嗎?”
虺朔看著狼蓮蹲在木盆邊,熟練地將野豬開膛破肚,分割鮮肉。
“我沒伴侶啊。”
狼蓮無所謂地說道。
虺朔瞪大眼,“沒伴侶?那你豈不是獨自撫養四個崽崽?可我明明聞到了成年雄性的氣味!我的鼻子不會出錯!”
狼蓮歪頭想了下。
他聞見的氣味應該是狼夜的,可狼夜已經回主城了,會不會回來還兩說呢。
“你聞到的氣味不是我伴侶的,隻是和你一樣被我收留了一段時間的獸人罷了。”
狼蓮並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兒。
“啊?那你……”
虺朔愣在原地,亂七八糟冒出來的念頭幾乎要擠爆他的腦袋。
沒有伴侶,獨自在森林中生活的雌性,居然能把日子過得這樣滋潤?
房間裏又安全又暖和,崽崽們也不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這些都是她獨自辦到的?
虺朔幾乎不敢細想,她到底付出了多少辛苦,才能把日子過下去,而且還過得蠻不錯。
一股發自內心的欽佩漸漸浮起。
“你真的了不起,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雌性。”
他由衷地誇讚道。
他欣賞憑借一己之力克服困難,努力生活的獸人,不管對方是雌性還是雄性。
“一般啦,其實也沒有很厲害……”
狼蓮頗為心虛。
如果沒有係統的話,她哪裏能在冬天前做好這一切?
怕是都撐不到這時候,就和崽崽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虺朔吐出一口擠壓在心口的濁氣,認真道:“我不會在你家吃白飯不幹活,以後我和你一起出去狩獵。”
說著,他拿起案板上的尖刀,蹲下陪狼蓮一起宰殺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