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對人家有意思啊?瞧你著德性,聽見美女就蠢蠢欲動,一副色狼相。”許韻嘟怒著嘴。
“哪敢啊,我要是敢對人家有意思,在被你劈成兩半了,你不是說我不懂得什麽叫浪漫嗎?你不是說人家那才叫戀愛嗎?我正打算叫她出來學習一下經驗哩!”
“切!”許韻對我的行徑極度鄙視,不過鄙視歸鄙視,隻要是我的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她一般都是會答應的。
在醫科大校園內的水吧,我和許韻分別要了一杯柳橙。
剛喝了兩口,就看見許韻站起身向窗外的一個女生招了招手,我也隨著扭過臉去。
這位叫阿麗的美女,身材一流,不過臉蛋一般。她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頭低著,露出靦腆的表情。
“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阿麗,我們宿舍的姐妹!”
我點頭微笑了一下。
“他吧,勉強算是我男朋友,名字不好聽,叫鬱派,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多管閑事,這不,跟警察那邊打得火熱,就特地請你過來問些事情!”許韻這樣介紹我,讓我覺得有些尷尬。
“看來你們感情挺好!”阿麗笑著說。
“嗯,一般般,好字提不上!”許韻搶了我的話,拉著阿麗坐下。
“阿麗,是這樣的,我聽許韻說你在4號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就在體育館頂樓,是不是?”
阿麗看了許韻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你跟他說吧,他要是敢說出去,我立馬把他劈成兩半。”許韻鼓勵阿麗。
“嗯,對,應該說是從八點到過了八點半,我們一直都是呆在那裏的。”阿麗有些不好意思。
“難道你們不知道當天晚上發生了命案嗎?”
“我們也是聽到樓下鬧哄哄地,所以就下樓看去了,知道原來有人從樓上摔下來了。”說到這裏,阿麗話語有些顫抖,顯然還有一些後怕。
“你們在樓上沒有發現有人上過頂樓嗎?”
“沒有啊,肯定沒有,因為體育館頂樓很空曠的,如果有第三個人上來,我們一定是能夠知道的!”
“怎麽會?不可能啊,難道說?”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托起下巴,略有所思。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到體育館頂樓上仔細地勘察了一番,隻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既然阿麗說從八點直到命案發生他們一直就在樓頂,而且樓頂上視野開闊,她根本沒有看到李建文或是其他人在八點半的時候上到頂樓,那麽說,李建文是從哪裏墜樓的呢?
我不知不覺來到八樓,八樓的主題館是台球室,旁邊還有幾個休息間,跟李建文墜樓相對的方向,是一間比較大的休息間,靠窗的巨型玻璃,可以一眼看到外邊的景色。
我過去試著扳動了一下,巨型玻璃是固定的,而且完好無損,也就是說,李建文從八樓墜樓的可能性已經被排除。
我正想離開,剛好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朝著牆壁上的巨型玻璃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我感到有些奇怪,便停住腳步看了一下。
中年婦女看著我,可能是怕被我誤會,馬上跟我解釋說:“我是這個樓層的管理員,看看這個玻璃裝修好了沒有,會不會有質量問題,你知道的,現在市麵上的豆腐渣工程到處都是。”
“裝修,這塊大的玻璃裝修過嗎?”我奇怪地看著她。
“嗯,因為先前這塊玻璃有些脫落,我就向學校申請利用國慶的時候修繕一下。沒想到那班工程隊的人實在令人失望,就一個小小的修複工程,還花了兩天的時間,他們的辦事效率啊!”她歎了一口氣,表示對工程隊的做法相當不滿。
“那能問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嗎?”我有了興趣。
“是4號吧,他們是4號來的,我原以為他們當天就能裝好的,沒想到他們為了多拿工錢,當天卸下來,直到第二天才裝上去,白白地多拿了一天的工錢。為這,我還跟他們鬧了一陣,這樣的工程隊實在令人不可相信,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這裏有沒有質量問題。”
“阿姨,你的意思是說10月4號那天晚上實際上這塊巨型玻璃是卸下來的嗎?”我瞪圓了眼睛。
“是啊,有什麽奇怪的嗎?”她看著我的驚訝,顯然比我還要驚訝。
我在休息間仔細地搜索了一下,然後走到巨型玻璃前,朝下看了一眼,誰也不會注意到,我的嘴角邊正泛起輕巧的弧度。
下樓的時候,我立馬給白青山警官打電話,不過他不在,是羅珊接的電話
。
“鬱派,大清早有什麽事?白警官見局長去了。好像是兩位死者的父親聯合給局長施壓,局長就把白警官叫過去,要他趕快破案。”
“你馬上告訴他,所有的謎團都已經解開啦,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
“鬱派,你說的是真的嗎?好,我馬上跟他說。”羅珊很興奮。
“嗯,先不急好了,你就讓他在局長室裏多呆一會吧!”我偷偷地笑了一下,在腦海裏想著嚴肅地過分的白青山警官被上司訓話是一個什麽樣子,“你現在馬上把涉案的這些人都叫到警局吧!”
“涉案人員,你指的是?”
“就是先前我們懷疑過的,調查過的,問過話的那些人。”我說。
“哦!”羅珊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當我趕到警局的時候,就為自己沒有把話跟羅珊說清楚後悔不已。
羅珊通知的人有趙長鳴、孫非、蔣曉雯、陳明、張若山、吳先水、阿麗,兩位死者的父母也到了場,甚至連當時在健身房裏的十幾個女生也全部叫了過來,擠了滿滿一個會議室,像是看我好戲的樣子。
“不是吧!”我剛進門,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警官見我進來,朝我看了一下,臉上沒有表情。他有他的擔憂,今天興師動眾,如若我出了什麽漏子,他也不好交待。
“你是說你已經知道案子的真相了嗎?是不是真的啊,你看這裏這麽多人?”許韻把我拉到一邊,有些擔心地問。
“放心吧,我能搞定!”我朝她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正中央。
“既然各位到到齊了,那麽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我征詢白警官的意見。
“嗯,你說吧!”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我轉過身,朝著大家的方向:“在說出真相之前,我們還是先來梳理一下案子的經過吧!9月28日晚上八點三十七分,第一個死者,也就是曾天的屍體在健身樓的健身房走廊上被發現,據法醫推斷,死亡時間是八點半到八點三十五分之間,而這段時間剛好是健身房停電的時段,勘察現場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兩樣凶器,鐵鍬和水果刀,也就是說,曾天是在停電的這段時間被人先用鐵鍬擊昏,然後被水果刀插中心髒,一刀致命。另外,我們還在曾天的口袋裏發現了本案重要的物品,就是一張昭示殺人的‘死亡通知單’, 凶手自稱‘黑夜怪爵’,很顯然,這場謀殺案是有預謀的。緊接著在10月4日晚上八點三十二分,曾天的好友李建文墜樓而死,在死者的身上,我們同樣發現了一張一樣的‘死亡通知單’,由此,連環複仇殺人案這樣的字眼便被外界所猜測。”
“當然,案子錯綜複雜,遠沒有想象的連環複仇殺人案那麽簡單。”我歎了口氣,我看見許韻、羅珊,連同白警官都熱切地看著我。
“曾天死亡之後的幾分鍾之內,警方就對健身樓進行了封鎖,根本沒有人可能在這麽快的時間裏殺人之後還跑出健身樓,換而言之,凶手原本就在健身房裏鍛煉,在停電之後,立馬跑出去將曾天殺死,然後又回到健身房假裝若無其事。從凶手計劃殺人的時間把握上來看,這次斷電也不是偶然,而是凶手故意為之,使之成為其作案過程中重要的一部分。”
“在對曾天死前行蹤的調查中發現,其實曾天在頭天就收到了‘死亡通知單’,但是他沒有當回事,而是當成哪個女生的惡作劇跟好友李建文和趙長鳴一起玩笑,案發當天的晚上八點,曾天接到一個女生電話,就告別了李建文和趙長鳴,隻身到了健身樓,而這個神秘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為了查清這個事情,我們著實費了不少力氣。對,校門口自行車棚旁邊的那台電話,凶手就是用那台電話將曾天引到案發現場,然後將其殺害的。但是可能連凶手自己都不會想到,會有一個人將其的相貌記了下來,並且詳細地描述給了我們。”我看見孫非和蔣曉雯低著頭,坐立不安。
“既然凶手在案發後仍然是留在健身樓,按照車棚管理員的外貌描繪,我們把目標鎖定在兩個人身上。先前在給健身房的女生們錄口供的時候我們已經確定了各位在停電時間在健身房所站立的方位,我們同時也發現,我們鎖定的這兩個嫌疑人是最有可能在原先計劃好的時間內啟動大功率健身器械,導致健身樓暫時性停電的。根據以上分析,可以斷定凶手行凶的步驟大抵是這樣的,先是在頭天把準備好的‘死亡通知書’寄給曾天,在案發當天,利用車棚的公用電話給曾天打電話,把他約到健身樓走廊,約定見麵的時間是八點半,至於吸引曾天過去的理由
,應該很多,比如說跟他說可以告訴他是誰給寄的‘死亡通知單’,比如說三年前的那場悲劇。事情順利地朝著凶手設定的方向發展,按照預先安排,凶手在八點半啟動大功率健身器械的開關,健身樓就停電了。當時在健身房裏很多是大一的女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件,所以亂成一團,凶手,就是趁這個時機,出了健身房,在走廊上提起放在一側的鐵鍬將曾天擊昏,然後抽出早已準備好的水果刀,插在曾天的心髒上。大家都是學醫的,心髒的位置在哪裏,估計用不著別人教了,這也就是為什麽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就能一刀將死者致以非命的保證吧!之後,凶手迅速擦去了水果刀上的指紋,回到健身房原來的位置上,等供電恢複之後假裝繼續鍛煉,隻待有人發現屍體!”
“而這個殺人計劃的實施者,所謂的‘黑夜怪爵’,也就是你吧,孫非學姐?”
全場驚訝!嘩然一片。
“鬱派,你開玩笑的吧,怎麽會是我?”孫非抬起頭,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嫌疑人嗎?為什麽就是孫非學姐,為什麽不是另外那個人?”許韻對孫非已經有了感情,她不願意相信凶手會是她。
“對,我們先前懷疑的人的確有兩個,另外一個是蔣曉雯學姐,因為車棚管理員說看到你們兩個先後在公共電話機上打了電話!”
“那就對啦,蔣曉雯先前跟曾天交往過,而且半個月前跟曾天分手,很有可能因愛生恨,將他殺死啊?而孫非跟曾天根本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啊?”羅珊說。
“如果蔣曉雯是凶手,那麽‘死亡通知單’上的內容就說不通,而且我們調查過了蔣曉雯的那個電話,確定是打給她的一個男同學的。那個男同學一直關心她,可以說是暗戀她,在得知她在感情上受到傷害之後,就一直安慰她,後來,蔣曉雯被他感動,也願意跟他分享自己的心事,那天晚上,她打電話的對象就是那個男生。是這樣的吧,蔣曉雯學姐?”
“嗯!”蔣曉雯怯聲地應了一聲。
“這麽說你已經斷定凶手就是我了,你有什麽證據?我跟曾天無怨無仇,我為什麽要殺人?”孫非朝我怒吼。
“證據嘛,很簡單,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在你一個人租住的小房子裏,甚至在你的電腦裏,都應該還有‘死亡通知書’的副本吧?因為你的計劃還沒有結束,你設計的連環殺人案還有最後的一個目標。”
孫非的臉色一下煞白。
白警官朝門口走去,在門口朝一個刑警嘀咕了幾句。
“至於作案動機,該從三年前的那場悲劇說起吧!‘三太子’結怨的人很多,但是跟‘死亡通知書’上所述的‘冤死的靈魂’那樣造成死亡悲劇的,也就隻有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了。三年前,趙長鳴、曾天、李建文三個人剛上大一,因為都是紈絝子弟,很快地就臭味相投,當時他們院裏有個叫張欣欣的院花,長得相當漂亮,後來莫名其妙地跳樓自殺了,在學校引起一時的轟動,據說她是被趙長鳴、曾天跟李建文三人奸汙之後自殺的,但是沒有證據,抑或是三個有錢的爸爸從中周旋,這個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白警官調查過張欣欣的資料,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什麽親人,但是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在她們十五歲的時候,兩個人就離開了孤兒院,事隔多年,孤兒院的人已經基本不記得兩人的模樣了,而恰巧在兩年前,孤兒院又起了一場大火,把孤兒院的資料都燒毀了,所以我們對張欣欣和她的那個姐妹調查出現了中斷。但我們可以做這麽一個大膽的假設,你,孫非學姐,就是當年那個張欣欣的好姐妹,在得知張欣欣被玷汙而自殺之後,仇恨的火焰開始燃燒,於是努力地考上醫科大,為的就是有一天為好姐妹報仇。是這樣的沒有錯吧,孫非學姐?”
孫非再沒有抗爭,而是哽咽著坐在椅子上,像是沉默了很久,她說:“他們三個人都是死有餘辜。對,你說得全部都是事實,我跟欣欣都是孤兒,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把對方看成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是這幾個畜生,竟然奸汙了她,讓她含恨而終,而警方,卻假裝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得知真相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讓這三個王八蛋血債血償,我考上醫科大,就是在尋找機會,等有一天親手殺了他們。然而,卻一直沒有機會,他們大四了,不久就要離校,我認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了,就加緊了自己的計劃,而計劃的內容,跟鬱派剛才說的大抵一樣。”孫非眼裏充滿了戾氣。
曾天的父親單手撫著額頭,臉上是痛苦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