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誠實地點點頭,“想。”
“我幫你?”沈徹揚眉。
宋星辰想都沒想,立刻點頭,“好。”
話音落下,就見沈徹彎弓,拉弦,放箭。
一氣嗬成。
一箭離弦,另一支箭緊隨其後。
“咻,咻”兩聲,兩支箭前後追擊,全都刺入野豬的喉嚨。
巨大的痛楚襲來,野豬嚎叫了一聲後,掙紮著倒在地上不斷地翻滾,最後隻剩下哼哼唧唧。
“好了。”沈徹上前查看一番,朝站在草叢後的宋星辰招手,“過來吧,它是你的了。”
宋星辰拉上安安,走過去,看到野豬雖然不掙紮了,但還有些氣。
兩支箭似乎並未戳中大動脈,一小股一小股的血流進草叢裏。
“就這樣流了,倒是可惜了。”
“這還不簡單。”沈徹一彎腰,很是輕鬆地扛起還在哼唧的野豬,道,“我家就在這附近。”
“去我家,我給你宰殺好。”
去他家···
宋星辰有些猶豫,倒不是怕什麽影響不好,就是覺得太麻煩人家了。
且,她前麵才拒絕過他。
那日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後還是吃了他給的肉包子。
回想了一下,這人除了說話糙了些,似乎並未作出什麽出格的事,且對她一直以禮相待。
似是瞧出了她的猶豫,沈徹撂下一句,“這豬得趁著沒斷氣,放了血,不然口感就差了。”就帶頭下山了。
聞言,宋星辰沒再猶豫,拉著安安跟在後麵。
果然如沈徹所言,他家離這裏很近,下了山後,沒一會就到了。
三間茅草房,東麵有個灶房,圍著草房和灶房圈了個籬笆牆。
小院子四方四正,站在院中央往外看,能將雙坪村一覽無餘。
“星辰,你幫我燒鍋熱水。”
沈徹已經脫了外衫,身上隻有一件背心樣的粗布衣,哪鼓囊囊的肌肉似要將衣裳料子撐破。他卷著褲腳,一副不拘小節的糙漢樣。
此時野豬已經被架在了長板凳上,正對著野豬喉嚨下麵放了個木盆,木盆裏撒了些鹽巴。
“好。”宋星辰走過去,問,“要不要我幫你?”
沈徹聞言,咧嘴一笑,麥色的麵容上都是開心,連帶著眉尾的那道疤也和善了許多。
“哪用得著你。”
說完,長刀入喉,血流噴湧,野豬隻來得及哼唧兩聲,便沒了聲響。
宋星辰連忙跑進灶房,架起柴禾燒水。
安安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進了灶房後,神秘兮兮地問,“大姐,外麵的伯伯是誰啊?”
“沈徹。”
“沈徹是誰?”安安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滿是疑惑。
宋星辰被問住了,想了想道,“是個好人。”
安安卻皺起了眉頭道,“他看著好凶哦。”
不怪宋安安以貌取人,實在是沈徹的外形的確不像個好人。
彪形大漢,臉上有疤,不笑的時候,虎著一張臉,倒更像個打家劫舍的土匪。
然,這都隻是表象,安安還是個孩子,需要正確的認知觀。
宋星辰朝她伸手,語重心長道。
“看著凶的人,不一定是壞人。同樣的,看著和善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摸了摸安安的發頂,溫和教導,“所以,一個人人品如何,還得咱們用心去觀察,而不是看外表。”
宋安安微微偏頭,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像是懂了似的點點頭道,“就像阿奶,對別人都是笑嗬嗬的,卻總是很討厭安安。”
“明明安安很乖,很聽話的···”
小小的娃娃,本該是被愛的年紀,卻受盡了冷眼和苛待。
宋星辰將她擁進懷裏,安撫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們安安是最好的孩子。”
廊簷下的漢子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眸色晦暗翻湧,直到裏麵姐妹倆的話題結束,這才走進去。
“星辰。”沈徹就像是沒聽到那些話似的,爽朗地笑著,問,“水燒得如何了?”
“快好了。”宋星辰忙又朝土灶裏塞了幾根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拉著安安站起身,“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
他們無親無故的,幾次接觸下來,他對她都幫助良多。
這聲謝,理應說的。
沈徹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眸光曖昧炙熱,道,“跟我說這些,豈不是見外?咱兩遲早都是一家人···”
“呀!水開了。”
未免他在安安麵前說出什麽狂浪之言,宋星辰打斷了他的話,掀開鍋蓋,往木桶裏舀水。
隻是才剛拿上葫蘆瓢,身子就被人擠了出去,手上的葫蘆瓢也被拿走了。
沈徹站在了原先她站的位置,十分快速地舀水,還抽空讓宋星辰帶著安安出去等。
“水熱得很,別燙著孩子了。”
他速度很快,將沸水提到院中的黃油桶中,燙豬毛,用鋒利的利刃將豬毛刮幹淨,又開膛破肚。
宋星辰就在一旁幫忙打打下手,眼見他要將豬腸扔了,她連忙喊住。
“豬腸可以吃的,處理好了,很好吃的。”
沈徹卻皺著眉頭,道,“這玩意臊腥氣太大···”
“伯伯,我大姐說的是真的,豬腸真的好吃。”安安見沈徹不相信似的,想幫大姐說話。
聞言,沈徹皺起了眉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頭看宋安安。
宋安安被他這麽一瞧,有些怕,躲進了宋星辰身後。
“宋安安,糾正你一點,以後要叫我哥哥。”說完,還笑著看了眼宋星辰。
明明什麽都沒說,宋星辰卻覺得耳朵熱熱的。
都處理好了,沈徹又將野豬抱上了牛車上,他拍了拍身上的衣衫,對宋星辰說。
“你等我下,我去衝個澡,換身衣裳,送你們回家。”
宋星辰本不想麻煩他,但自己也實在是沒本事扛著野豬走十幾裏路。
隻能對著沈徹的背影喊道,“這野豬我分你一半,你將你那一半先割了吧。”
雖然野豬是在她家山頭,也是她發現的,但宰殺清洗都是沈徹幹的,她沒那個臉昧下所有。
話落,沈徹忽然探出半個身子,麥色的胸膛肌理分明,強壯而有力量,實實在在的寬肩窄腰···
“我衣裳都脫了···等到你家再分不遲。”他說,“我還想嚐嚐豬腸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