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她都賣不掉的水芹,宋星辰怎麽就能賣掉了。
原來是在外麵賣身,怪不得說不能讓旁人看到了。
孫秀荷咬著牙就要上前教訓,走了兩步後,又忽然頓住腳。
得回去告訴宋大川,不,應該將她幹的醜事宣揚出去,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宋星辰是什麽貨色。
看她還厲害個什麽勁。
這不要臉的賤貨,就該被人指著鼻子罵。
到時候,就請理正來,將這敗壞門風的賤蹄子給趕出雙坪村,還要將那些米麵給拿回來。
想定了,孫秀荷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走,心中暗自得意,這下宋星辰翻不了身了,連帶著宋耀東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宋耀東名聲壞了,看他宋大川還怎麽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一路上,她都想好了怎麽說,又激動又興奮,回到家沒瞧見宋大川,攆著就去了田裏。
“宋大川,出大事了。”孫秀荷故意拔高了音量,生怕人聽不到似的。
此時,宋大川正在秧田裏拔草,彎著腰,頭埋在半人高的秧苗裏,聽到聲音,慢慢抬起頭,看到是孫秀荷,繃著臉,沒理,又彎下腰去。
這兩日,因為李有才家的事,老兩口在家沒少吵架,天天我看你不爽,你看我更不爽。
因而,在聽到孫秀荷的吼聲時,宋大川隻以為她這又是來吵架的,不予理睬。
孫秀荷見他明明看到了自己,不理人,心中又是來氣,但現在不是跟他吵架的時候。
她記著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於是壓著脾氣走上前,走到宋大川身後。
“宋大川,你兒子家出大事了,你還有心情在這拔草?”
聽到說是宋耀東家的事,宋大川終於抬頭了,瞥了眼孫秀荷,問,“耀東家怎麽了?是不是李有才又去鬧了?”
“呸!關有才啥事?是你那個好孫女,宋星辰。”說到這裏,孫秀荷故意停住,去看隔壁田裏正在忙活的村人。
在看到那些人也停了手上的活計,豎起了耳朵後,孫秀荷這才繼續。
她裝作著急又生氣的樣子,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哎呀!真是造孽哦。”
不僅將一眾偷聽的村民給勾起了好奇心,就連宋大川也淡定不起來了,忙深一腳淺一腳地從水田裏往上走。
走到孫秀荷麵前,蹙著眉,問,“你個婆娘,有什麽事,你快說!”
孫秀荷一閉眼,豁出去一般道,“她在外麵賣身子!”
此話一出,宋大川的雙眼立刻瞪得溜圓,眉頭豎起,牙齒都快被磨碎了。
“死老太婆,你胡咧咧啥?趕緊給我滾回家去。”
雖是這樣說著,人卻已經上了岸,拿起了農具,往回趕。
孫秀荷知道他這是信了,於是再接再厲道,“這種事我敢瞎說嗎?我是親眼所見。她每天都去鎮上,去找酒館的一個男人···”
這話,她是壓低了聲音,卻揚起了聲調說的。
旁邊田裏幹活的幾人,全聽了個清清楚楚。
宋星辰不守婦道,在外麵賣身。
這一謠言,不脛而走,沒到半日就傳遍了整個村子,更誇張的是,等到宋星辰從鎮上回來的時候。
謠言已經從她在外麵賣發展成了,她都懷孕了。
宋星辰回來的時候,遠遠地瞧見村東頭站了幾個婦人,交頭接耳,鬼鬼祟祟地往她家裏瞧。
見到她來了,忙停了說話,望過來,眼神怪異,就在宋星辰要開口的時候,又一哄而散,跑了。
宋星辰隻以為又是來看熱鬧的,沒放在心上,將牛車卸下來,拎著背簍給宋耀東看。
“爹,你瞧這是什麽?”
宋耀東正在屋簷下編籃子,看到她背簍中的黑色小家夥,驚奇問,“哪來的?”
“兩文錢買的。”宋星辰將背簍中的小家夥放出來,“我想著帶回來,看看門也挺好的。”
小家夥瘦瘦小小的,一雙眼睛黑漆漆、圓溜溜,分外精神,看到宋耀東,有些膽怯,往宋星辰腳邊移了移。
宋耀東見狀,去灶房端了小半碗早上吃剩下的糙米粥,放在地上,小家夥立刻搖著尾巴就過去了。
“你娘去田裏了,平平和安安去撿柴禾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她們要是回來看到了,肯定開心。”
看著時間尚早,晚一點再做飯不遲,宋星辰想著去田裏幫娘幹會活。
宋耀東道,“順便將兩個妹妹喊回來,大半天了,也不見個人影,現在水塘裏都是水。”
鄉下的孩子,很多早夭於溺水,雖然平平和安安年歲不小了,但終究還是孩子,沒有大人看著,又去了大半天,怎能不擔心。
“好。”宋星辰拿上鋤頭,背上背簍,想著路上順便再挖些野菜。
現在是夏季,野菜多,可以多挖些,曬幹存起來,等到秋冬沒吃的時候,正好可以拿出來頂上。
分到的那一畝田在村西那頭,想要去田裏,必須得穿過整個村子。
一路上遇到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每個人看到她的時候,都眼神怪異,離遠一點的,還會指指點點。
但當宋星辰靠近的時候,又全都噤了聲。
就像是,有什麽事不能讓她知道似的。
可宋星辰瞧出來了,他們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的同情或看不起,反而像是厭惡和鄙夷。
這一切,在找到平平和安安時,被揭露了出來。
按照以往平平和安安常去的地方,宋星辰很快便找到了兩姐妹。
卻見兩人正被一群孩子圍著罵,撿的幹樹枝也散落了一地。
安安年紀小,哭紅了眼,平平年長些,可畢竟也是個才十歲的孩子,護著安安,還要反駁其他孩子的話。
氣紅了眼。
“都跟你們說了,我大姐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在胡說,看我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