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辰也是一頭莫名,想不出所以然,“不管發生何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二人帶著忐忑的心情靠近人群。
忽然,老牛“哞”了一聲,將交頭接耳的人群給嚇得回了頭,也看清了身後牛車上的母女兩人。
王桂花率先上來,眉頭緊鎖,很是擔憂道,“星辰,不好了,你爹和沈徹快打起來了。”
沈徹和老爹要打起來了?
宋星辰一頭霧水,王桂花見她茫然,劈裏啪啦一頓解釋,“那沈徹帶了聘禮,非要和你定親,還請了理正,可你爹不願意。”
“兩人僵持了好久,那沈徹可不是好惹的啊,看那臉色···唉吆,嚇人的很。”
宋星辰邊聽著,邊推開人群往裏走,這才看清她家門前整整齊齊擺了兩排纏著紅綢、裝滿了各色物件的擔子。
拾步而上,一擔一擔的看過去,豬肉、羊肉、大白米、白麵、成匹的粗布、甚至還有個裝滿了金銀的首飾盒。
樣樣都是成雙成對的。
沈徹見她回來,笑著迎上來,滿臉喜色道,“星辰,我來提親。”
“提親要帶這麽多東西?”
古代的這些婚嫁習俗她不太懂,但上次林家來提親,也就是請了媒人來定下親事,敲定了一些後續的事,可沒帶這麽多東西啊。
就算是下聘,也沒帶這麽多東西來。
沈徹像是也被問住了似的,撓撓頭道,“這些我也不懂,我就是將我能拿得出手的,都帶上,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理正笑嗬嗬走過來,替兩人解惑道,“咱們大啟男婚女嫁,不像別國那麽繁瑣。一般先有提親,再下聘,最後就是婚禮了。”
“但是,若是雙方都很急的話,也可以一切從簡。像沈徹這樣提親和下聘一起,也是可以的。”
急?宋星辰想說,她一點都不急。
而且,說好的,先談戀愛的,怎麽就來下聘了。
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她忙示意沈徹低頭,對他耳語道,“你怎麽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沈徹理所當然道,“我們抱都抱了,還是能···親的關係,不來提親,豈不是不負責任的混賬了?”
在一旁偷聽的宋耀東,聞言,立刻瞪圓了眼。
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星辰,大有種女大不中留的眼神。
竟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背著他偷偷到了這一步!
低歎一聲,罷了。
即是女兒自己的選擇,他也不再多說什麽。
他一錘定音,“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眾人嘩然!
宋耀東竟然同意了惡霸沈徹的提親!
沈徹怎麽會看上宋星辰的?
沈徹不是無父無母嗎?怎麽能拿的出那麽多的聘禮?
一時間,這些問題全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宋耀東在眾人麵前應下婚事之後,便直接忽視了宋星辰驚愕的目光,拉著沈徹進了堂屋。
“賢婿啊,來,進來說。”
正在擔心宋耀東不會同意,而在想辦法的趙蘭芝,掏了掏耳朵,好像出現幻聽了。
‘賢婿’這兩個字怎麽就從宋耀東嘴裏吐出來了?
堂屋內,沈徹被宋耀東拉著坐下,仍然有些受寵若驚,他欠身從懷裏拿出一個錢袋,遞到準嶽丈麵前。
“伯父,這是我給星辰的彩禮錢,共二十兩,您點點。”
坐在旁邊的理正一聽,也是吃了一驚。
能拿出那樣體麵的聘禮,竟然還有二十兩的彩禮。
果然,人不可貌相!
人人都不看好的沈徹,竟比任何人都赤誠。
而人人都瞧不上的宋星辰,竟然比任何女子都有體麵。
這事傳到宋大川耳中,他氣得直接摔碎了碗。
“嘭”的一聲,嚇得屋裏的孫秀荷一哆嗦,半碗野菜粥就那麽撒了。
她對著大門就破口大罵,“宋大川,你幹什麽呢?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自打那天被驅邪,她已經被關了十來天了,天天待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對著滿牆的黃白符紙,每晚都要做噩夢。
偏偏,任她怎麽說,宋大川和宋耀祖都不放她出來。
每日還要吃著宋大川做得豬都不吃的飯。
她快被憋瘋了。
“宋大川,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見我兒子!我好好的,根本就沒中邪!”
“你個蠢材,你上了宋星辰的當了,還被人騙了半吊錢,真是蠢笨如豬。”
話音剛落,一盆冷水猛地迎麵撲來。
宋大川冷冷的警告聲也隨之響起來,“再說話,小心我將你嘴堵起來。”
孫秀荷抹了把臉上的水,看清了宋大川如鍋底般的臉色,氣勢弱了些。
眼珠子一轉,換了副笑臉,道,“大川,你這是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麽事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哩。”
“以前這幾十年,我們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你咋突然說變就變了哩?”
說完,又開始委屈巴巴地掉眼淚,一邊哭,一邊偷瞄著宋大川的臉色。
見他沒立刻走,頓覺得有戲,伸手抓了把宋大川,拽著他的胳膊往自己懷裏送。
宋大川感覺到了,抬頭看去,孫秀荷討好地笑著,語氣又軟了幾分道,“大川,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宋星辰遲早是別人家的,怎會跟你一條心。”
“你有什麽糟心事,就跟我說說。”
這些日子,宋大川過得就像個老鰥夫似的,明明有婆娘,卻沒人給他做飯、洗衣服,他還得事事伺候孫秀荷,也忙累了。
他也想將孫秀荷放出來,可又怕,正猶豫不決間,孫秀荷又開口了。
“不是我吹噓,上次他三姑奶家那事,若是我來辦,定已經辦妥當了。”
上次想用宋星辰換親的事,是宋大川自己的主張,後來沒辦成,被何家好一通抱怨,孫秀荷這才知道。
舊事重提,宋大川臉色有些不好了,抽回了自己的手。
孫秀荷卻沒有察覺,她憧憬著用宋星辰給宋耀祖換親的好事,開始算計,“宋星辰那丫頭現在不服管教,咱就得用點手段。”
“軟的不行,咱來硬的。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再厲害也得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