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應該心存期盼嗎?
也許祁穆風看來,她是落荒而逃了吧,可是除了逃開,她根本沒的選擇。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一直一直沒的選。
經過昨晚,左染已經不會一想起他們親吻的畫麵就想要流淚了,隻是,心痛的感覺依然,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甚,但是心底會有另一個聲音在呼喚,也許,他隻是一下子無法從她回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也許,隻是那一刻的回憶將他淹沒,等他清醒過來,等衝擊的感覺褪去,他會想起她的。
忍不住會想,她徹夜未歸,他是不是會擔心著急的到處尋找,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至此消失?
似兩個小人在她心裏各執一詞,一方陳述的時候另一方便想盡一切辦法反駁,卻都促使左染更快的向別墅去,因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祁穆風的話她不想要去多想,也不想要知道他到底為什麽要做那一切,她隻是想要知道裴牧之的心裏到底有沒有她,他是不是,從來從來都隻把她當做替身,現在正牌回來了,她這個替身就應該自動退場了。
越近,就越怕再近,怕答案是她不想承認的那一個,怕所有她找來的借口都隻是借口而已。
“染姐,你終於回來了。”織淚從屋裏走出來,看到台階開外的左染,眸子裏難掩激動,上前擁著左染進屋,一晚上的擔心終於在這一刻有所緩和。
“染姐,你昨晚去了哪裏?紀小姐他們一直找你都找不到,一個個都擔心死了,我也擔心。”織淚的目光裏有盈盈的失而複得,很淡,卻很真。
“我沒事,抱歉,讓你擔心了。”左染拍了拍織淚握住她手臂的手,目光下意識的在屋子裏尋找著什麽,“昨晚,少爺有來過嗎?”
織淚一愣,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隻是這一愣,左染早就知道了答案,他沒有來,到處找她的隻是紀鈴他們,而這個他們中不包括裴牧之,不包括。
織淚對原委並不是很清楚,她隻知道紀鈴很擔心的到處找左染,她也根本沒有多想明明早上跟裴牧之一起出門去的紀家,為什麽到了晚上卻不見蹤影了,所以隻擔心的以為左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直到左染問起裴牧之昨晚有沒有來過,那樣的眼神,織淚才驚覺,昨晚紀鈴來找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麽。
“少爺他……”織淚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樣問出口才合適。
“薑悠回來了。”左染淡淡的回答,她回來了,她應該退場了。
“悠小姐……回來了?”何止驚訝,織淚的表情和眼神甚至複雜的就似昨晚的裴牧之,夾雜著左染看不懂的情緒。
“嗯。”左染輕嗯,他不在這兒,她還在這兒幹嘛?
左染的眼神很涼,讓人感覺不到生氣,織淚揮散了自己的情緒,用座機給紀鈴打了電話去,說左染已經平安回來,電話那邊的紀鈴千叮嚀萬囑咐讓織淚看好左染,她立刻趕來便掛了電話。
織淚就在她身邊打的電話,所以紀鈴的著急她也聽見,給織淚一個安定的眼神,仿佛在說,她不會揍,會乖乖等著紀鈴來。
左染輕歎,為她著急擔憂的那個人不是她最希望的那一個,所以其實心裏並沒有多少感激和感動,倒不是說她不在意紀鈴這個朋友,而是愛情和朋友,原諒她粗俗的選擇愛情。
隻是丘比特的箭射中了她卻沒有射中他。
直到紀鈴跑進屋裏來,左染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保持著一樣的動作,沒有挪動過哪怕一絲,仿佛世間靜止,空間定格,然後滄海桑田都在這一刻覆滅。
“小染。”紀鈴見了左染便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一夜的擔心和尋找終於在確定她就在眼前的時候緩緩放下。
如果再找不到左染,她就真的再不能瞞著裴牧之了,好在,她回來了。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我沒事,真的。”左染輕勾勒的唇角根本不似微笑,更像是歎息。
“小染,昨晚的事……”
“我沒事,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我懂的。”紀鈴想要解釋昨晚之後發生的一切,卻被左染淡淡的打斷,她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幫我跟若若說一聲我沒事,還有,不要來看我。”眼神那樣淡漠無謂,可紀鈴卻生生感受到了她心裏的悲涼和那股刀割般的疼痛。
“薑悠用死威脅,所以牧子才沒有出去追你,小染,牧子是在乎你的,隻是昨晚的狀況太突然,我們誰都沒有料到薑悠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牧子,畢竟他們曾經愛過,牧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紀鈴想,左染應該會諒解的吧,裴牧之的無奈,是真的無可奈何。
可是左染在意的,卻不是裴牧之的無奈和曾經愛過,她從紀鈴的話裏聽到的是薑悠的決心,用死來留住心愛的男人,這份愛要多深沉,多壯烈,才下的了決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們之間,她插不進去,她自問沒了裴牧之她會難過,很難過,卻不會想要去死,即使生不如死,她也不會選擇去死,所以她比她勇敢,她留住了裴牧之,而她,就注定了要失去。
“我跟他,終究是不可能了!”左染笑著,唇角邊的弧度柔而美。
“小染,你別胡思亂想,薑悠剛剛脫離危險,牧子這會兒還沒有辦法離開,但是請你相信我,等薑悠的情況穩定了,他就會回來跟你解釋清楚,告訴你他心裏最真的感覺。不要那麽快就放棄,至少,在牧子親口對你說你們不可能了之前,不要先放棄。”
隻是她不放棄,就能真的抓住什麽嗎?
可是紀鈴那樣糾結的眉頭和期盼的眼神,左染沒有辦法不點頭。
他心裏最真的感受,嗎?
如果她的不放棄換來的隻能是他抱歉的對她說他要回到薑悠身邊去了,因為他沒有辦法看著她去死,因為就算他現在不愛了,可他們畢竟曾經愛過,到那個時候,她還有自信再承受一次嗎?
她應該心存期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