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大結局2

紀鈴比裴牧之晚一天出院,所以紀鈴和孩子回家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跟著紀鈴和羅奕回了家,直到入夜,小羅彥被這麽一大夥人折磨的煩躁不已,唯有嚎啕大哭以示抗議,然後這一屋子的人,都被羅奕哄趕了出去。

嚴啟提議一起去酒吧喝個小酒放鬆一下,唐建說他們家林若懷著孩子,所以要回家休息養胎,酒吧那種地方自然是嚴厲禁止的,然後裴牧之就說,那就各自回家抱著老婆溫存去吧,然後,六個人三個方向散去。

裴牧之並沒有載著左染回別墅,而是一直開著車在大街上晃悠,冬天好像已經悄悄離去,拂麵吹來的風也不再刮麵的冰冷,左染安逸的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的已經亮起的城市霓虹,出奇的平靜自在。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裴牧之打著方向,半轉了眸子問左染。

左染收回散淡的目光,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到家卻看到一屋子圍站著的彪形大漢正圍著縮在牆角的左林禹棍棒齊下,她撿起了地上掉落的鐵棒,砸破了虎哥的頭,然後拚了命的往外逃,卻一不小心撞到了裴牧之,跌坐在地,虎哥那些人很快就追了上來,她憤恨的瞪著他,可他卻在她覺得世界崩塌的前一秒,從虎哥手上救了她,甚至,還承諾替她償還她爸爸欠的巨額賭債。

他們的故事,是從她瞪著他時不甘憤恨的眼神開始的。

所以裴牧之覺得,有些很重要的話,要回到這個最初的地方來說,才會顯的更加有意義。

將車在路邊停好,裴牧之熄火下車,左染也跟著裴牧之下了車。

下了車,左染左右望了望,才想起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時的那條街,而她現在站著的地方,也正是當初她被虎哥的手下左右架著的地方。

“再回到這裏,有什麽感覺?”裴牧之站在左染右手邊一步的位置,輕聲詢問。

“恍如隔世。”這確實是左染心裏最真實的感覺,兩年前的她,每天每天要為突然冒出來的欠債而拚命壓榨自己,還要擔心什麽時候又有討債的人上門,不是一頓狠砸就是一頓狠揍,而現在的她,有愛的人陪在身邊,父親也改過自新再不賭,那麽美好,那麽滿足,真的恍如隔世般遙遠。

“小染,我真的很謝謝當年追著你的那一幫人,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遇到你。”裴牧之牽過左染的手,讓她往自己的方向走來,張開臂膀納她入懷,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從她身後擁著她,聞著她的發香,吻著她的耳垂,覺得她真真是自己的。

“你是不是想說,我從小到大所受的苦難,都是為了將來要遇見你?”左染輕笑,一偏頭躲過裴牧之湊上她耳際的唇,在他環著她腰際的手背警告性的一拍。

裴牧之哪裏肯放過,將左染圈的更近,“老頭注定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你還想往哪裏逃?”眼睛微闔,裴牧之一口咬住了左染的耳垂,輕輕撕咬,帶著一世的繾綣。

“裴牧之,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個流氓,完全不是當初那副豪門冷少的傲然模樣。”左染躲閃不過,隻能由著裴牧之摩挲著她的耳際,心跳一陣多過一陣的悸動,嘴邊卻是不滿的抱怨。

“我隻在我心愛的女人麵前耍流氓!”裴牧之一愣,嘴角綻出一個碩大的笑容,痞痞的回答。

扳過左染的身體,讓她麵向自己,裴牧之斂去了所有的玩世不恭,一臉認真,滿眼深情的望著左染,左染以為,他是要吻她,所以很配合的想要閉上眼睛,卻不料,下一秒,他便單膝跪地,手裏握著他上一次求婚時握的鑽戒。

“小染,嫁給我,我會一輩子愛你,對你好!”耳邊響起他的誓詞,她激動的捂著嘴,淚如雨下。

伸出左手,說我願意,是她這一刻最應該做的事吧,可是左染除了捂著嘴哭,竟毫無其他反應。

“小染,說你願意。”裴牧之隻當左染是激動,所以深情款款的提醒。

可是左染卻突然轉身從他麵前跑開去,裴牧之錯愕當場,左染跑出十多米,他才慌忙從地上站起去追。

“小染,發生什麽事了?是我做錯什麽事了嗎?你為什麽要逃?”裴牧之抓住左染的手腕將奔跑中的左染拉進懷中,死死的擁著。

掙紮,反抗,她都逃不開他緊擁的懷抱,頹然的垂落手臂,左染嚎啕大哭。

左染的哭聲那麽悲涼,裴牧之慌了,以為自己磕疼了她,所以連忙鬆開手臂,捧起她幾欲破碎的臉龐,一遍一遍的擦拭著從她眼眶裏掉落出來的眼淚,心疼,又心慌。

“別哭,別哭,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左染伸手挪開了裴牧之的手掌,後退一步,神色複雜的站定在裴牧之麵前,眼淚止不住的流,半響,她才在他緊皺的眉眼中開口,“裴牧之,我再也懷不了孩子了,我實現不了你想要我幫你生個可愛寶寶的願望,我根本做不到!”

殘酷的現實說出口,比埋在心裏還叫人難受,左染那麽無助那麽單薄的身影站在夜幕街頭,同孤獨的路燈照射出來的昏黃的燈光一樣輝映的模糊。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裴牧之重重吐出一口氣,自責的望著左染,“那是我犯下的錯誤,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小染,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就算沒有孩子,我依然深愛你,隻愛你!”

左染卻生生躲開了裴牧之再想擁住她的懷抱,不住的搖頭,“我知道,你現在愛我,所以會說出就算沒有孩子也要和我一生一世的話,可是五年後,十年後,當我們之間的愛情隨著時間慢慢淡去,你就會發現沒有孩子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然後你就會開始怨我,怪我,如果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我寧可你去娶別的女人,生育屬於你們的孩子,你不會失去我,隻是我不會成為你的妻。”

有誰說過,愛一個人,就會卑微到塵埃裏去,然後開出絢爛的花來。

左染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花開,但是她卻願意為了裴牧之而卑微,卑微到塵埃裏去,哪怕一世都隻是個見不得人的情人。

“小染,當初你流產的時候,醫生就已經告訴過我,你可能再也懷不上孩子了,我內疚、自責,可你卻一走了之不給我彌補的機會,經曆過這麽多種種之後,我知道我的心意有多堅定,可是我很心痛,你竟然說出讓我去娶別的女人生兒育女的話來,如果我可以將就別的女人,我就不會那麽執著的要把你從祁穆風身邊搶回來,如果我可以將就別的女人,早在你當初離開的時候就會娶薑悠,何必等到你離開兩年之後才因為她拿孩子要挾我才舉行婚禮。”裴牧之佇在原地,心疼左染的輕賤,“我愛你,遠比你想的更深,更徹底。”

聽了這樣許多,左染哪裏還逃的出裴牧之布的牢,就算十年後他們真的逃不開命運變成怨偶,她也割舍不掉此時此刻他帶給她的深情和感動,就讓她痛痛快快的享受這一刻吧。

奔向他的懷抱,她泥足深陷在他炙熱的吻中,就算宇宙洪荒,這一刻,她也隻看得到他深情堅定的容顏,他隻看的到她帶淚微笑的眼角幸福的弧度。

當象征永恒的戒指從她無名指的指尖滑入,寂靜的夜,盛開了滿天空荀蘭璀璨的煙花,煙花下,十指相扣的兩人,緊緊相擁。

兩個月後。

嚴啟和寒亦夢婚禮的當天,裴牧之和左染的婚禮,也一同舉行。

那是這一整年裏,這個城市最隆重最熱鬧的日子,各式名車停滿了酒店停車場,所有有頭有臉的人悉數到場,裴牧之笑臉相迎,卻唯獨在麵對祁穆風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眉心。

“你怎麽也來了?”裴牧之的語氣不很友好,似乎到了今時今日還擔心祁穆風會搶了他的新娘似的。

“我來喝喜酒。”祁穆風完全無視裴牧之眼裏的防備,越過他就朝著一身唯美白紗的左染而去,還拉著左染擁抱,還在她臉上輕吻。

裴牧之一臉憤慨的跑過去拉開了祁穆風和左染的距離,擋在兩人中間。

祁穆風卻是笑著繼續無視他,附過身在左染耳邊輕語,“他要有危機意識,才會一輩子都記得對你好!”

左染笑著點頭,也回以裴牧之一個輕吻,“謝謝,一切的一切,都謝謝你。”

“喂,喂,祁穆風,我警告你,左染可是我老婆,你再敢亂親,我找人把你丟出去!”裴牧之氣急敗壞的拉過左染護在身後,嫉妒心嗖嗖的飛升。

祁穆風遏製不住的大聲笑起來,圍站在身旁的眾人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年後。

當紀鈴家的孩子已經會打醬油,林若家的小公主唐馨也會跟在小羅彥的身後嗲嗲的叫哥哥,寒亦夢的肚子裏也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左染一臉的羨慕,裴牧之卻攬著她的肩膀說有了孩子就再也過不了二人世界,堅決不容忍任何人瓜分左染的愛,就算是他孩子都不行。

說到孩子,羅彥就跑過來拉著左染的手說,“染姨,你趕緊給我生一個小妹妹吧,馨馨那個臭丫頭每天都要搶我的玩具玩,我媽還不準我搶回來,等你生了小妹妹,我把我的玩具都給小妹妹玩。”

“臭羅彥,你竟然敢跟染姨說我的壞話,我再也不跟你玩兒了,我去告訴鈴姨,她兒子欺負我!”唐馨笑臉一板,指著羅彥生氣的撅起了嘴,然後轉身跑開。

“別呀,馨馨,我的好妹妹,你別去告訴我媽,我把我爸給我新買的變形金剛給你玩兒。”

“變形金剛有什麽好玩兒的,你有洋娃娃嗎?”

“我沒有洋娃娃,那等我長大了賺了錢給你買好多好多一房子的洋娃娃,好不好?”

“好,好多好多一房子的洋娃娃,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左染看著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微笑,將頭靠在裴牧之的肩膀,輕聲說,“裴牧之,恐怕你的美好願望都要落空了!我懷孕了,已經三十七天了。”

裴牧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驚喜的看著左染,“你說真的?”

見左染笑著點頭,裴牧之差點沒一蹦三尺外手舞足蹈慶祝,完了還一臉挑釁的看著羅奕、嚴啟和唐建,似乎在說,瞧,拽什麽拽,他裴牧之也馬上就要當爸爸了。

再然後,他們的孩子在精心嗬護之下平安出生。

再再然後,他們一直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