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不是混蛋，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接送江夜璟的保姆車，穿梭在a城的立交橋上，城市燈火璀璨，霓虹燈的光影從車窗映照進來，在兩人側顏投下淡淡的五彩光暈。
前排坐著經紀人和助理，江夜璟與蕭琰坐在最後排，方便他們聊天。
車子行駛的方向，並不是西城區，江夜璟也並沒有詢問蕭琰住在哪裏，一上車竟吩咐司機去a影學院附近的一家老牌火鍋店。
張珞一聽就暈線了，三十多歲的精幹女人皺著眉反對，“夜璟，如果你想吃東西，可以叫外賣，親自跑去吃的話，被狗仔隊抓拍到怎麽辦？”
“火鍋能外賣麽？”江夜璟酷酷的挑眉，他知道張珞在擔心什麽，前段時間剛剛傳過蕭琰神秘男友的新聞，現在他和蕭琰一起被拍到的話，神秘男友的帽子肯定會被記者扣在他頭上，到時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可……他的心思，旁人又怎能猜得到？
蕭琰見狀，也輕聲道：“別去了吧，我酒桌上吃了不少菜，根本不餓呢，你想吃的話，不如吃香鍋，那個可以外賣的。”
“no，我就想吃火鍋。”江夜璟固執的搖頭，並道：“你們誰再阻攔我，我就下車去吃路邊攤了。”
張珞滿臉黑線，雖然沒再說什麽，默認同意，可她眼神極其複雜的盯著蕭琰看了好幾眼，不知在暗自思索著什麽。
最終，車子如願以償的開往a影的方向。
重逢相見，在湘江飯店時雖然兩人因為開了玩笑，而沒感覺很不自在，可現在拋開了旁人，蕭琰便覺別扭和局促，她懷裏抱著包包，十指下意識的摳著包上的牛皮，抿著唇角努力的思考著措辭，可惜好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江夜璟手肘斜撐著車窗，他側頭凝視著蕭琰，等不到她開口，他隻好先出聲，語氣中夾雜了幾分惆悵，“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麽？”
“嗯，挺好的。”蕭琰輕點了下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並沒有回問他，因為她知道他很好，事業風生水起，各方麵想必也沒有不好的地方。
誰知，他卻低喃了一句，“可我過得不好。”
蕭琰一怔，有什麽細膩而紮人的東西，忽然戳在了她心上，令她沉默以對……
車子在前行，城市裏夢幻般的夜景在眼前一一掠過，好似那些被時光埋葬的歲月，去而不返……
可心中，總會留下或多或少無法抹去的記憶……
“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麵，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也不會再想起我。”
彼時的少年，此時略帶滄桑的男人嗓音，在耳畔低低沉沉的響起，幾乎是毫無預兆般，蕭琰忽然紅了眼眶，她扭頭看向他，如梗在喉，唇瓣輕抖，“夜璟，對不起……”
“這三個字，你已經說過無數遍。”江夜璟浮唇輕笑，桃花眼中浮起淡淡的涼薄。
蕭琰鼻音略重，“它代表我的歉意。”
“可我不需要。”江夜璟凝眸看著她，他緩緩道：“蕭琰，你不必愧疚，我也從來不需要你的愧疚，過往的種種沒必要再提起，即使你我沒有緣分，但至少還是同學，對麽？”
“嗯。”蕭琰重重點頭，隻要他能放下，她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江夜璟桃花眼微挑了挑，斂藏了眸底的情緒變化，他語氣輕鬆起來，“我這幾年多半時間在外地，想起來真是懷念那家老火鍋啊，可一直沒機會吃，今晚我是故意少吃的，然後就想著終於有人陪我涮火鍋了，哈哈……”
“嗬嗬，老火鍋的確很好吃啊，咱們上學那會兒生意多好啊，我們四五個同學擠一桌，笑鬧玩耍，天南地北的胡侃……”
談起學生時代的趣事，蕭琰清麗的小臉開朗明媚，眉飛色舞的說笑，江夜璟偶爾插幾句，兩人聊得火熱，曾經的芥蒂，已消失殆盡，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銀色捷豹不遠不近的跟在保姆車後麵，在寂寞的夜裏漫無目的的前行，許靳喬握著方向盤的大手，始終繃得極緊，如雕刻般的俊容，線條深邃，冷冽如冰……
……
到達火鍋店時，已經夜裏11點多鍾，店內顧客已經很少了，江夜璟和蕭琰的打扮，令聰明的老板娘一下就能想到是大明星光臨，所以二話不說，直接熱情的將他們請到包廂，因為火鍋店開在a影校門外，顧客自然多是a影的學生，而這些學生畢業後，也會經常回來光顧的，所以店裏專門設了幾個隔音好，位置隱蔽的包廂，用來為大明星們保密身份。
“你們吃吧，我們在外麵看著點兒，以免有記者跟過來。”張珞交待道。
江夜璟點點頭，他也正想找個借口清理閑雜人等呢，他們老同學敘舊，多兩個人在旁邊聽著，肯定會感覺拘束。
包廂裏沒有了外人，兩人點了菜和鍋底，等待上菜的過程中，蕭琰給白爍發了條短信，告之白爍她晚回一會兒，白爍隻回複過來幾個字：別讓我等你到頭發花白。
這一語雙關的話，令蕭琰心中深深一歎，她還沒考慮好該怎麽處理這幾段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感情，原本想就跟白爍假戲真做好了，可當她想邁出那一步時，又感覺非常艱難，她不愛白爍，因為感動而在一起，對白爍不公平。
她很害怕將來會傷害到白爍，與其得到那樣的結果，不如從開始就隻做朋友，這世上，隻有朋友可以永遠，不是麽？
“你男友麽？”江夜璟端著茶杯，輕啜一口，唇角帶笑的問道。
蕭琰聞聲抬眸，微微一笑，“不是，一個好朋友。”
江夜璟桃花眼眯了眯，“那你男友呢？如果在市裏的話，可以喊他出來，我們一塊兒涮火鍋。”
“我沒有男友的。”蕭琰脫口說道，在許靳喬麵前可以撒謊，但是沒必要瞞著江夜璟。
“嗯？”江夜璟訝然，“翠屏山……嗯，你們那些照片不是真的麽？我看過了，不像是ps的。”
聞言，蕭琰微赧，雙頰染上抹窘迫的緋紅，她十分糾結的道：“照片是……是真的，但他不是我男友，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江夜璟眉峰深蹙，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蕭琰，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那個男人不是你男友，那你跟他那樣，究竟算怎麽回事？”
雖然這個圈子很亂，這種事也很平常，但他內心深處，總希望他初戀的女孩兒可以美好的一如當初，哪怕她並不愛他。
“夜璟，我沒辦法說明原委，我心裏也很難受，可我無力改變，我的過往你不清楚，許多事情，也算是注定的吧。”蕭琰澀澀的低語，想起深愛的那人，想起他們糾纏的這些年，她真想放聲大哭一場……
江夜璟深吸了口氣，他沉默下來，桃花眼被茶水的熱氣蒸出一層氤氳，好似霧裏看花般，令人看不分明。
氣氛沉靜了許久，他才忽然曬笑了聲，“我明白，就像當年你為別人懷孕流產一樣，都是你不能言說的秘密，彼時此刻，你可以愛上幾個人，可全部與我無關。”
“沒有，夜璟對不起，我沒想傷害你，我隻是……”蕭琰抬手捂住了唇，她拚命忍下那股錐心般的痛楚，淒然道：“當年和現在，他們是同一個人，我隻愛他一個人，可惜我不幸運，他並不愛我。”
聞言，江夜璟眼皮跳了幾跳，他腦中猛然劃過什麽，而瞬間瞠目，他死死盯著她，嗓音壓得極低，“那人是……是許靳喬，對不對？”
“我不能說。”蕭琰咬唇，壓抑的哭音從喉嚨裏溢出，當年離別時的一幕幕，像老舊的電影，從眼前浮現，從而撕扯著她脆弱的心，那麽痛那麽疼……
江夜璟無需再多問，他用力的闔了闔眼眸，許靳喬……
四年前，蕭琰為他流產；四年後，他另結新歡，全世界都知道他已訂婚，可他卻仍然糾纏著蕭琰……
這，究竟算什麽！
江夜璟喉嚨發堵，“蕭琰，你不該被那個混蛋如此欺負的……”
“他不是混蛋，你不懂我們……”蕭琰埋首趴在了桌上，雙肩忍不住顫抖，“隻要他過得好，過得幸福，我願意成全他，這輩子，我欠他的太多，真的，你不了解我們的故事，他一點兒都不混蛋，他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隻不過感情這種事，無法勉強……”
江夜璟猛然握住她的肩膀，“蕭琰，你振作起來，這世界上不是隻有許靳喬一個男人，你還能遇到更好的人，你該找一個願意珍惜你愛你的男人，你懂麽？”
火鍋店外，捷豹停在黑暗處，車裏儀表盤上亮著的熒光，證明著車裏有人，車廂裏濃煙嗆鼻，男人靠在椅背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指間的煙蒂，忽明忽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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