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夢
如果，能一覺睡到自然醒，那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可這種事，此夜與沈衣衣無緣。
夢。
一個很模糊的夢。
周圍一片昏暗，甚至看不清任何的家具，隻能看到那木板拚合而成的地板。
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一雙鮮紅的小皮鞋，白花花的蕾絲邊襪子，陳舊的米色小洋裝；一頭烏黑長發及腰，那嬰兒肥的臉蛋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精致的五官中最為顯眼的是那雙血紅的大眼珠子。
這看著何其真實，又何其夢幻。
如果是過去，沈衣衣定然會很高興看到如此精致的孩子，可現在，這孩子讓她想起了下雨天之中那抹一閃而逝的身影。
嘎吱……嘎吱……
小小身影正向著沈衣衣努力地移動著，踩著那陳舊的地板，搖搖晃晃。
一步。
又一步。
伴隨著小女孩的靠近，那雙血紅的大眼睛居然滲出了鮮血，地滑過了圓潤的臉頰。
啪嗒……
血淚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血紅的小花。
恐慌，是沈衣衣現在唯一有的感覺，她隻想逃，用力地逃！
然而她的雙腿卻不聽使喚，不管怎麽著急怎麽用力，卻隻能是挪動那麽一點點，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拉住了腳一樣，再怎麽努力也隻是徒勞。
看著那已經走到跟前的小女孩，沈衣衣拚命地揮手，大聲喊叫著：“不要！不要過來！”
這一大喊，夢境頓時化作白霧，模糊地消散了。
而沈衣衣也在這時候醒來了。
伸手捂住那像是要跳出來的心髒，沈衣衣瞪大雙眼，不禁失笑，夢啊。
還真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窗外的陽光已經照進屋子裏，這是個一如既往平靜早晨。
看著窗外白雲朵朵，沈衣衣微微一愣，她好像忘記了什麽。
不過在回想起來之前，沈衣衣決定去洗個澡舒緩一下這被噩夢驚擾了的早晨。
噩夢這種東西，比起一般的夢境更加讓人難以忘卻。沈衣衣滿腦海裏都是那個小身影，盡管刻意不去細想，但當時看到的那一幕，又是何其真實。
沈衣衣分不清了，那，真的是夢嗎？還是真的有什麽鬼怪出現在她夢裏？難道說是在下雨天看見的那個？可那是眼花而已吧？
看來她是真的要去再見玄瑟一麵，要不然哪些鬼怪跟著她回家，那不是很糟糕的事嗎？要是因此而危機家人，那可怎麽辦。
暗暗歎氣，沈衣衣把花灑扭到最大，任憑那陣清涼從頭覆蓋著她。
說起來，她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沈衣衣愣了一下，也總算是會想起昨夜的種種，停電，旅行箱。
“糟糕！我居然都忘記了！”沈衣衣低聲驚呼，迅速收拾好自己，匆匆地跑回房間，她的旅行箱已經被拉起拉鏈，安安靜靜地放在了一旁。
沈衣衣微愣，這麽說，箱子裏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一切都是因為她想太多而已？可是，之前她明明聽到聲音的。
嗶嗶！！！
在沈衣衣怎麽也想不通的時候，一聲急促的鳴笛聲從窗外傳來，嚇得沈衣衣整個人一震，差點沒尖叫起來。
十分不悅地走到窗前，她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白癡，一大清早就在這吵吵嚷嚷，不知道擾人清夢是一件多麽可恥的事嗎！
然而這一探頭，沈衣衣差點沒暈過去。
她家門前，停著一輛何其耀眼的瑪莎拉蒂，並且能看到，駕駛位上，凱東那陽光的笑容並且瀟灑地向她打著招呼。
完全顧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麽裝扮，沈衣衣直接衝下樓，開門就罵：“你有病啊！一大清早的想幹嘛！”
凱東按下車窗，似笑非笑地看著沈衣衣，而話語間倒是帶著幾分調侃：“沈小姐，很抱歉在你洗澡的時候出現，但沒想到你倒是挺豪放的。”
沈衣衣這才注意到，剛才趕著回房，她隻是拿個大浴巾把自己包了起來。頭發上的水珠順著那雪白的肌膚滑下。她的臉刷的一下子就像個紅蘋果一般，狠狠地瞪了凱東一眼怒罵一聲“流氓！”便是匆匆地跑回屋內，用力地摔上門。
凱東倒是微微一愣，沒想到沈衣衣一些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但對沈衣衣而言，還真的是笑不出來，簡直就是尷尬！
再說了，為什麽他會出現在自家門前？！還一大早就這麽招搖！昨天坐他車回家，已經引起附近的三姑六婆注意了，要是在這樣下去，豈不是……
沈衣衣隻想低調生活，她可不想成為流言蜚語的目標，更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閑話。
匆匆地跑上樓換好衣服，沈衣衣也顧不上化妝什麽的，現在首要的事，是去看看凱東到底想做什麽！然後迅速把他請離！
再次打開家門，門外的瑪莎拉蒂依舊是那樣聽著，稍有不同的是，凱東從車內走了出來，雙手環在胸前，靠在車門上優哉遊哉地等著。
“你一大早出現在這裏做什麽？”沈衣衣堅決，剛才那一幕就就當作是完全沒有發生，她要直接從自己的腦海中刪減！對！忘記就好！
“怎麽？專門有個大帥哥來接你上班，不好嗎？”凱東笑意依舊，就那樣帥氣地靠在車上看著沈衣衣，目光上下打量著她，說真的，穿好衣服的沈衣衣比起裹著浴巾的沈衣衣，身材更為凹凸玲瓏。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衣衣以怒瞪回報，迅速地揮揮手作為驅趕，一臉嫌棄地說道，“時間到了我自己會過去，你還是趕緊走吧。”
看著她氣鼓鼓地轉身準備會屋子，凱東也不著急，悠哉悠哉地說道，“沈小姐，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接你上班，這是師父的意思，他說了，如果你不同意，不妨蠻橫一點。”
想到這，凱冬不禁淺笑，蠻橫？玄瑟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詞語，難道想讓他直接把人抬走嗎？凱東自然不會做這種事，不過繼續如此耀眼地呆在沈衣衣家門前，然後狂按喇叭，倒是很好的辦法。
因為他知道，沈衣衣並不喜歡高調，這與一般的女孩不同。正常來說，一般人見到豪車的反應，應該是走過去，而不是躲避的吧？